“來,寶貝,替媽嚐嚐這炒雞蛋味道怎麽樣?”


    景母一邊下鍋準備著其它的菜,一邊指了指廚台上的盤子。


    “這...不好吧,”景初落一臉為難地看著不可貌相的菜盤子,臉上寫滿了拒絕。


    她又不是太監,幹嘛要替他哥試毒啊?


    眼瞅著景母要拿起鍋鏟,擺出一副似乎要教育她的樣子,景初落剛想表示自己可以時,卻聽到客廳外突然響起自家父親中氣十足,卻又充滿威嚴的聲音。


    “家裏的人呢,都去哪裏了?”


    景初落眸子忽然變得晶亮,她有幫手了。


    若光聽這聲音,自然會讓人心生畏懼,當然,即便是看到人,這種感覺也絲毫不會減少半分。


    仿佛說話的人一出場,身上便有著叫人難以直視的氣勢,然而,身為此人的女兒的景初落卻完全沒有別人的這種感覺,畢竟,自家老爹在外人麵前雖然看起來板著個臉,但麵對她這個小女兒,卻還是慈父一枚的。


    所以,當她從廚房出來,請他幫忙試個菜時,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隻是,在進餐廳前,聞到自廚房飄來的一股濃濃的焦味,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燒著了似的,順口問了句,“幫廚們都迴家了,廚房是誰在做飯”,在聽到景初落迴答說是景母的時候,景父即將踏入餐廳的腳,硬生生地停在了餐廳門口,隨即哦了一聲,便不帶一絲猶豫,且頭也不迴地,調頭就往客廳走去。


    怪不得他覺得不太對勁,一向喜歡偷吃的閨女,什麽時候竟然先邀請他去試菜了。


    “落落,爸爸突然想起來部隊有事叫我去處理,我得先上去打電話了,這試菜的事情還是你自己來吧。”


    見自家閨女拉著自己的胳膊不放,自己又拿不出訓兵訓兒子的架勢去斥責她,隻好勸說道“爸爸真的有急事,你一向品味就比我們好,你嚐了覺得怎麽樣就在怎麽樣,你的意見就是爸爸的意見。”


    景父也不想如此坑自己的女兒,隻是,自家老婆的水平,結婚了這麽多年,他心裏還是很有數的。


    “別啊,爸爸,您嚐一口再走嘛,您不是最喜歡吃雞蛋了嗎?”景初落哪裏肯放過如此絕佳的機會,她自然是瞧出了景父的心思,卻攔住不讓他走。


    雖是如此,可景父還是生不出氣來,想了想,心裏有了主意。


    “這樣,我待會兒再給你發個紅包,就當是給你的...補償了。”


    景父的對策就是采取金錢攻略,雖然對於他這個身處特殊職位的人來說,金錢是個較為敏感的詞匯,但當對象是自家閨女的時候,卻是十分合理且奏效的。


    因為景家人都知道,景家有個姑娘,是個小財迷。


    所以,景初落的抗議持續了不過三秒,便在瞧見手機中收到的來自景父的微信轉賬時,登時不帶一絲糾結地鬆開了剛剛還緊抓著不放的手。


    “爸爸,您忙去吧,不耽誤您了。”


    完了還不忘朝景父揮手讓他離開。


    “怎麽,你爸是不是剛剛在外麵?”景初落一進廚房,景母已經又完成了一道菜,抽空瞧了她一眼,便看到自家小女兒掛著一張笑臉地自外麵進來。


    “對啊,我爸他說有事,就上樓去了。”景初落很有見地的替景父解釋道,很顯然,景父的紅包攻略,在景初落的身上非常地奏效。


    景母倒也覺得奇怪,也沒多想,反而認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樣子,畢竟,這景父過年能在家呆上個兩天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更不用說,要遠程辦公之類的活。


    “那行,你爸忙事情去就忙唄,他哪天不忙,再說,你雞蛋還沒嚐呢。”景母說著,還不忘把那新炒出的另一個盤子的雞蛋遞給景初落。


    “媽,這炒雞蛋怎麽吃起來脆脆的?”


    見自己似乎躲不過了,景初落很快便接受了這樣的安排,舍生取義般拿起台麵上的筷子,精挑細選地從眾多泛著焦黃色的蛋花中,夾起一小口放到嘴裏,不過咀嚼了兩下,便一言難盡地吐了出來。


    “你這孩子,雞蛋吐出來,不得浪費了,”景母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忘記了水槽裏邊還殘餘著因為她打雞蛋失敗後的碎蛋殼和蛋液的混雜液。


    “媽,我覺得您還是高抬貴手,放過這些雞蛋吧。”景初落倒了杯水漱口,目光同情地掃了眼廚台上還在靜靜地等待著接受敲打的洗禮的雞蛋,勸說道。


    景母正做飯做到興頭上,哪裏聽得見景初落的話,見景初落還想說什麽,在她開口前,便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話了。


    看著景母大有掩耳盜鈴的架勢,景初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撇了撇嘴,自然是不讚同她的意見的。


    隻是,景母也是個不撞南牆不迴頭的人,除非卜景本人表示不喜歡,否則,依景母的性子,這些剩下的雞蛋,或許也要就此完成他們的數據。


    景母起了大早,特地給卜景下廚做的雞蛋宴,在景初落連連帶著些許嫌棄的勸說下,最終還是宣布終結。


    年初一一過,便從走親訪友的自然


    。k


    年初二一過,簡單便結束了短暫的不能再短暫的春節假,趕迴醫院上班了。


    準確地說,是為了照顧迴家探親的同事,隻能安排居住在本地的幾人來輪流上班。


    而離家近的簡單自然當仁不讓地首當其衝,科室裏幾個同事皆表示感謝。


    “簡單,謝謝你哦,要不是你,我們科室的排班都沒那麽順呢,就是春節期間,辛苦你了呢。”


    “是啊,簡單真是辛苦你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盡早趕迴來,不急的事情你就等我迴來,我自己整理吧。”


    “我也是,等我迴來,給你們帶我家那邊的特產”麵對幾個代班同事的感謝,簡單雖然擺擺手說不用,但內心深處卻有點難以言說的心虛。


    沒錯,是心虛。


    而簡單想著自己春節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加上有預感自己若是在家裏待久了,前來拜年的親戚朋友一準要提到她,而內容一準離不開——有沒有成家啊,男朋友有沒有啊,阿姨給你介紹幾個啊,諸如此類的話。


    簡單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加上宋安可及科室幾位同事,尤其是趙美麗的前車之鑒,叫她跟一準離不開家長的念叨,特別是家裏來串門的長輩,萬變不離其宗,最後談論的話題總會迴歸到相親結婚生子中去。


    而這些,都是簡單最不喜歡聽到的。


    過年期間大部分人都是不願意往醫院跑的,平日裏人滿為患的走廊裏,此刻也是冷冷清清的。


    除了推著治療車給還在住院的病人掛點滴的護士外,空無一人的過道裏隻有治療車的輪子在地麵上摩擦所發出的聲音,在長而空蕩的走廊裏顯得格外突兀。


    “xx床,新年快樂,今天感覺怎麽樣?”


    每來到一床病人麵前,護士便會問候一聲,戴著口罩的臉一笑起來,眉眼總會彎彎的。


    “護士同誌,新年快樂啊!”


    “鹽水掛完了就按鈴告訴我們啊。”


    病人之前就是有一袋鹽水補液用完了之後,便不通知護士,就自作主張地取了下來。結果她什麽東西也沒做,消毒也沒有,隻不過隨即發生看血液倒流的樣子。聽到護士這麽一提醒,那原本神情也瞬間鬆散了許多。


    “啊,你是他本人嗎,如果不是,那你授權書簽了嗎,沒簽的話我待會兒再跟你談話,隻是單純看個門診的病號碼。


    “不好意思,您剛剛問的問題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權利範圍了”而起加上剛剛略顯混雜的眼睛,簡單繼續說道“您剛剛要理的東西,這就屬於兩人的秘密了,其他的,請原諒我無可奉告。”


    隻是,很顯然,對方似乎不理解為什麽要過段時間再去自己迴來複印,總覺得似乎落了點什麽,卻一時半會兒間想不起來。


    簡單在辦公室的電腦桌前,一邊歪著腦袋,用臉和肩膀夾著電話,另一邊,空出的雙手正在鍵盤上飛速地敲擊著,偌大的辦公室內,手指在鍵盤上打出一係列劈裏啪啦的東西,一時間擠不出去,自然得等久一些。


    簡單歪著腦袋接了好久,等她掛完電話,迴到辦公室,一看那麽多人,頓時有些發愣。


    “你...你們怎麽來了?”簡單顯然沒想到今晚衛生部門還得工作的樣子,竟然還拎著好幾袋東西,要求例行監測。


    “我們來拜年呀。”


    拜年是拜年,隻是這兩人一出場,簡單便知道,這嘴上說著沒事沒事,但實際上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才會耽擱掉了。


    “喲,沒想到我不過就是假期迴來探個班,交個班,竟然還能碰到你。”


    可不是一種孽緣麽。


    簡單結束的飛快,正好樓上來了電話,要求整理出幾分病例,坐在病房裏的簡單一邊忙碌著,一邊給已經在家裏度過略顯不同的節日的同事打電話。


    等整理完資料,那邊的人早已經離開了,簡單聯係了一番後,加上科室似乎隻有自己以及另一個同事,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送過去比較快。


    所以,當她抱著一遝資料在樓道裏飛速跑動的身影時,路過的病人及家屬皆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


    她沒想到,自己送個資料,都能在半路上碰到衣著時尚,身材高挑,自信十足的呂佳琪。


    電梯內的空間十分地狹小,幾乎門一關上,簡單便覺得電梯內的空氣變得不是很舒服。


    而,此刻,電梯內隻有她們兩個人。


    簡單不想打招唿,自然是采取自動屏蔽的方式,隻是轉念一想,這倒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


    於是,簡單便拿出來自己的手機寫的,一邊空出一隻手打包,另一張手有些艱難地拿著資料,隻是瞧見呂佳琪投來的好奇中帶著審視談及的眼神。


    她不說,她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畢竟,即使對方主動開口,應不應迴都是由她自己來決定的。


    敵不動,我不動。


    直到電梯快到指定樓層,呂佳琪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一般。


    簡單抱著資料,電梯門一開,她便不帶一絲猶豫之色,微微側抬著腦袋,目不斜視地徑直走了出去,在簡單麵前吃了癟,呂佳琪臉色青了又白,憤憤地剁了剁腳,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碰撞出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稍顯突兀,隨即收了腳,又不甘心般哼了一聲,扭頭朝反方向走去。


    為什麽她有種得瑟的感覺,隱隱的還有一絲絲的愧疚。


    簡單萬萬沒想到,新年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竟然是卜景送的,居然還是一套護膚品,隻是,那禮盒上印著的“男士專用”是什麽情況?


    “我覺得這護膚品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當卜景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女人,手上還拿著不久前自己送的東西,開門的第一句話便讓人不禁皺了下眉頭。


    “你說什麽?”


    卜景以為自己聽錯了,麵色一沉,看向麵前這張臉的表情微微凝起,幽深的瞳眸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


    她剛剛說什麽,他自己留著用?


    簡單頗為耐心地重複道,“我說,這護膚品我是用不了,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我覺得比較適合你自己。”


    她是沒用過男士的護膚品,自然不知道男女款護膚品的差別,也許差不多,但她一個女的,每天用著男款護膚品,總感覺是怪怪的。


    這般想著,拿著禮盒的手又往前遞了遞。


    卜景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她的動作,卻沒有伸手接過,斂了神色,丟下一句,“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迴來的道理”便在簡單麵前,作勢就要關門。


    “誒誒誒,”簡單忙空出一隻手扒著門,不讓他關上。


    “可我真用不上。”


    卜景聞言,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登時又沉了幾分,冷著一張臉道“用不上就丟了吧。”


    說完,手上稍稍用力,門便被他往裏一帶,簡單來不及反應,哢噠一聲,門便在她麵前關上了。


    “這……我”


    吃了個閉門羹的簡單張了張嘴,將到嘴邊那句話硬生生地憋了迴去。


    扔了吧,切,這話說的真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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