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卜景三人上車離開後不久,自一棵樹後緩緩走出兩抹身影,其中一個金色的卷發在略顯暗淡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光從背影都能看出女子身材姣好,更別說女子精致的麵容,大紅唇誘人。


    她身側還站著一個衣著普通,與她外形形成鮮明對比的女孩,似乎有些緊張。


    對於自己剛剛瞧見的那一幕,她顯然有些沒迴過神來。


    那可是卜景誒,娛樂圈的天之驕子,一有動態,便立馬席卷微博熱搜,從來對人都是保持著距離,以禮相待的男神,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麵。


    雖然隔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可從他們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她也是能看出點什麽的。


    關係絕對不一般,而且,似乎還透著曖昧,尤其是他的助理站在旁邊,仿佛對這一幕習以為常,臉上似乎沒有意外的表情。


    “方靈姐,我們接下來......”女孩等了半晌,見方靈還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已經不見車子蹤影的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你去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方靈收迴視線,瞥了身後的小助理一眼,再迴頭時,眼底劃過一道暗沉。


    前幾日因為其他行程的原因,她向劇組請了幾天假,今天剛迴來,下午拍完戲,導演便提出要開個臨時的小會議,她自然是答應的。


    雖然經過之前微博熱搜的事情,跟卜景團隊的關係也變得僵硬,但所謂人都是喜歡挑戰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渴望,然後越是蠢蠢欲動,想方設法地去爭取,而她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當得知卜景也參加,她一下戲,便去換了一身妝容,特意花了個精致的妝,想在卜景麵前驚豔一番,哪知會還沒開呢,導演便突然有急事要離開了。


    正巧他的助理不再,她自然是要把握住機會的,哪知卜景從始至終,目光不曾落在她的身上,即使她主動找他說話,他也是愛答不理,直接無視的狀態,然後就見他看了眼手機,笑了笑,起身離開了。


    全程拿她當空氣,卻對手機有些無奈地笑了,那笑容裏的寵溺讓她一眼便看穿了。


    見他火急火燎地離開,她自然是有些氣不過的,沒多想,便起身跟了上去。


    沒想到,便看到了那樣讓她抓狂的一幕,想到這裏,微卷的睫毛下,閃過一絲陰翳,她掏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喂,是孫記者嗎,你好,我這裏有個新聞,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女孩給司機打完電話,便聽到方靈打電話的內容,動作一頓,頗為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夜色籠罩下,她的臉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似乎有些難以言喻的狠厲,看得她一陣心驚。


    雖然跟方靈這麽久,知道她性格跟外界所見到的不太一樣,即使她偶爾朝她們下麵這些小助理發發火什麽的,她們倒也習慣了,隻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異常,方靈放下電話,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出聲警告道“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吧。”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女孩聽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點頭,“是。”


    簡單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她已經去了急診兩次,讓她都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醫生,原本是來治病救人的,卻一而再的自己率先倒了下去。


    所以當卜景和周一陪著一瘸一拐,拄著拐杖,捂著鼻子,眼睛泛著水霧,紅紅的樣子,仿佛哭過一般的簡單出現在急診室內時,值班的醫生險些懷疑她是不是遭受到了類似家暴類的傷害,連帶著看她身後二人的目光都帶著微不可查的探究。


    “喲,這麽巧啊,姑娘,這次咋又來了?”


    簡單聞言,愣了一下,又?


    她抬眼看去,麵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天,居然是前幾天給她看診的那位。


    “嗬嗬,是啊”簡單勉強地笑了笑,這也太巧了吧。


    這次的值班醫生碰巧是上次接診簡單的,因為上次的烏龍事件後,他倒是對簡單留有一些印象。


    不僅僅是因為這姑娘長得漂亮,還有她身後跟著的兩個年輕的男子,雖然一個戴著帽子口罩,但從身形,他也能判斷出一些信息,模樣肯定也很不錯,自然印象也更深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從簡單的聊天中,得知她原來是同行,自然是對她刮目相看的。


    “你這是......”見簡單一直捂著鼻子,眼神閃躲,他將目光對準她身後的二人,問道“她這是......”


    “摔了一跤,然後不小心撞到鼻子了,現在鼻血一直流。”周一連忙道,沒察覺到站在他身側的老板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來,手放下給我看看。”


    “介於她說的情況,我建議是拍個片子看一下,排除一下有沒有鼻骨骨折的情況。”


    幾人自然是沒有異議,推著臨時租借來的輪椅,推著她往ct室走去。


    好在最後拍片的結果是沒有骨折,簡單也安心了一些,隻是鼻腔裏流血的情況似乎還是存在,雖然稍微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能瞧見一些血色。


    經過用棉球對鼻腔內的填塞,簡單的鼻血倒是止住了,隻是鼻尖還是紅紅的,簡單保持著仰脖子的姿勢,不免覺得脖子有些發酸,剛想動一動,就感到自後腦勺處搭上一隻手掌,托著她的腦袋,讓她脖子的酸澀感減輕一些,那帶著掌心的溫暖,自頭皮處緩緩傳來。


    簡單頓時不敢動了,隻是睜開眼睛看去,便瞧見卜景帽子下沿處那雙帶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還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吳醫生,外麵來了一群記者誒,還拿了好多攝像機,是不是要來搞采訪什麽的啊?”


    正當簡單幾人起身準備離開時,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小護士,一臉興奮地說道。


    記者?


    聽到小護士的話,在場除了吳姓醫生外,其他三人皆是驚了一下,特別是周一,趕忙迴頭看向卜景,目光帶著抹憂色。


    “老...老板,該不會是被發現了吧。”周一朝卜景小聲地說了幾句,反應顯然也有些遲鈍,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簡單也是心頭一跳,怎麽這時候會有記者,難道是卜景來醫院被發現了,那她可真是連累他了。


    反觀二人的擔憂,作為主角的卜景反倒是一臉淡定的表情,似是看出了簡單眼底的不安,他不動聲色用那隻托著簡單後腦勺的手揉了揉她發頂的頭發,像是安撫。


    “采訪?我怎麽沒聽說啊?”那位吳姓醫生聞言,也有些好奇,瞧了眼在場的其他三人,他笑道,“小姑娘,你們看好了可以迴去了,迴家注意一點就行了。”


    走?


    怎麽走?


    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出去嗎,沒聽到剛剛小護士說的記者已經在外麵了,那他們這麽出去,不是自投羅網麽。


    而且,聽外麵這嘈雜的聲音,似乎已經到了門口了。


    簡單隨著門口的聲音越來越近,簡單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一臉焦急地看著卜景,卻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居然,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笑。


    簡單瞪了他一眼,想著他都不著急,她在這裏瞎擔心個什麽勁兒,跟個傻子似的,她索性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沒辦法,就她現在微揚著頭的姿勢,她睜眼就能看到他,隻能閉眼了。


    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小護士這才注意到簡單幾人的存在,她視線劃過幾人,恰好周一低頭看手機,她隻快速地掃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對準簡單和卜景二人,她盯著卜景的臉看了半晌,又看了看他身前的簡單,目光閃爍著一抹驚豔的光,然後低頭一笑,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隻道自己敏感。


    卜景怎麽可能會來她們醫院。


    “吳醫生,這幾位是看完了嗎?”


    “是啊,”吳醫生瞧了瞧簡單,點頭道“不過看外麵的情況,他們似乎是走不了了。”


    護士將剛剛被自己帶上的門打開一絲縫隙,探著腦袋往外看去,立馬迴頭道“好像是這樣的,而且我發現,他們似乎朝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小護士說著,不知想到什麽,恍然大悟一般,啊了一聲,道“該不會是要采訪你的吧,不過,你最近有什麽要宣講的急救知識的采訪嗎?”


    急救知識采訪?


    聽到這裏,簡單倏然睜眼,猝不及防撞進了卜景恰好看過來的雙眸,四目相對間,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外。


    隻要不是找他們的就好。


    想到這裏,簡單忽然鬆了一口氣,心情也暢快起來,朝卜景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俏皮卻毫無自知。


    卜景隻覺喉嚨一緊,看著她的眸光微微一動,隱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也不覺抿起。


    小護士說這話,自然是有她們的原因的,他們醫院作為當地小有名氣的醫院,經常有關於急救和健康知識宣傳等的教學視頻,有時候是醫院自己錄的,偶爾也會有電視台過來采訪,但一般都是有什麽特殊情況才會來,雖然也有過晚上突然過來采訪的情況,但卻是第一次在她當班的時候遇到,自然是激動一些的。


    “是不是這間啊,還是另外一間?”


    “我就隻知道在這家醫院,至於是哪一間,我倒不太清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誒,這急診門診怎麽都關著門啊?”


    門口的說話聲越來越近,陸陸續續地傳入房間內的幾人耳中。


    雖然從剛才小護士跟吳醫生的對話中,她也覺得這些記者是來采訪他,但隨著敲門聲的響起,簡單還是不覺有些緊張起來。


    而且,若是他們直接進來,即便他們的目的不是來找卜景,可萬一不小心被拍了進去,到時候再在電視台放出來,她可不敢想象到時候的場景。


    想到這裏,簡單心生一計,道“那個,吳醫生,我看外麵那些人似乎要進來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們能答應。”


    那位吳醫生正對著身後的玻璃整理著衣服,他用手理了理頭頂上略顯孤獨的幾撮頭發,不時地咧著嘴角,練習著自己的表情,聽到簡單的話,停下動作,轉過身道“你說說看。”


    簡單因為仰頭的緣故,視野受限,並沒有看到他在幹什麽,“就是我朋友啊,有點鏡頭恐懼症,所以,等一下,能不能麻煩您接受采訪的時候,不要讓記者進來啊。”


    簡單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卜景,就見他微微眯起眼睛,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發間輕輕地揉了揉,她麵上一窘,立馬移開視線,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他。


    隻是她的臉正對著卜景的視線,臉上的微小表情哪裏逃得過卜景的眼睛,緊抿的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隻可惜隔著口罩,簡單沒有瞧見。


    吳醫生聽完簡單的話,想也沒想地便點頭答應了,身為一名醫生,自然是要尊重患者的隱私保護的需求,加上她也是同行,自然便感到親切一些。


    “請問,你是不是這間診室的醫生啊?”


    吳醫生所在的診室門一打開,門外的記者便蜂擁而上,舉著話筒和攝像機,正對著他,采訪道。


    他們剛剛去了其他幾間就診室,都沒有瞧見想找的那抹身影,眼下隻剩下這一間了,大家的希望都落在了這間診室上。


    想象中的一對二的采訪,可事實上卻是一對多。吳醫生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開門出去,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幅畫麵,一大群人舉著攝像機和話筒,不顧一切一般,衝到他的麵前,懟著他的臉一陣猛拍。


    一般人或許會嚇個不輕,然後遁逃,但吳醫生自認為也是個經曆過風浪的人,即使此刻內心已經巨浪翻湧,但臉上的神情卻是絲毫未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怯懦和畏縮,隻是放在放在身後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我就是。”吳醫生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讓它勾起一個弧度,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一些。他說著這話時,反手關上了門,阻隔了記者們試圖窺探他身後診室內的景象的視線,“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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