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板,我怎麽敢擅自收禮物。”周一聞言,立馬擺手,在卜景手下幹活的都知道,卜景從來是不收粉絲的禮物的,所以,他們底下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有收受或什麽禮物。


    除了粉絲的信件。


    對了。


    周一想到什麽,立馬轉身往茶幾上看去。


    在茶幾上擺放著幾疊顏色各異,形狀也各色各樣的信封,就那麽靜靜地放在那裏,他知道,那些都是卜景剛剛從粉絲那裏收到的信件。


    “老板?”周一看了一眼卜景,又指了指信件,示意自己去看看。


    卜景點頭,坐直身體,也靠近那個茶幾,伸手拿了幾封信件。


    因為擔心把信封跟裏麵的信件弄亂了,兩人都是一封拆完,檢查完畢,再重新打開另一封。


    整個過程,卜景始終一言不發,神情也有些嚴肅,坐在一旁的周一見他不想說話,也默默地抿了抿嘴,不敢打擾,專心地幫忙拆信,手上的速度也不覺加快。


    信件拆到一半的時候,卜景突然停下了動作,看著手中的信封,有些出神。


    周一好奇地抬頭,就見老板忽然眉頭皺起,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老板?”周一剛一出聲,就被卜景遞過來的東西嚇得噤了聲。


    支票?


    居然是一張支票。


    周一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上頭的數字給驚了個正著。


    壹佰萬元整。


    收款人:卜景。


    想他周一跟在卜景身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娛樂圈裏見過的事情也多了,粉絲送偶像七花八門的東西也多了去了,什麽最簡單的信件,小玩偶,花呀,暖寶寶,吃的零食,拚圖等等東西,也見過名牌的包包,手表等奢侈品,卻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送了錢的,還是一張支票。


    “你等下去找一下監控,看看是誰趁亂塞進來的,我記得我並沒有拿這個信封。”卜景將支票連帶著信封一並遞給了周一。


    “好的,老板。”周一立馬小心收好。


    卓凡得知消息後,便先給卜景打了電話,一番了解後,決定先讓周一把那個信封送迴公司,之後再做聲明。


    畢竟在沒找到那個送信的人和監控時,他們還是不想多做迴應。


    第二天上午,熱搜榜上還高高掛著關於卜景的名字詞條,幾乎玩微博的人都知道了,但,簡單卻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忙著伺候家裏國寶級的傷員,就差在自己頭上安上“婢女”二字。


    “簡小單,我要上廁所!”簡單想著宋安可一個人在家不方便,索性趁著中午午休迴來一趟,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聽得臥室裏傳來宋安可充滿隱忍的聲音,“快點,我要憋不住了。”


    盯著簡單的中午下班時間的宋安可,耳尖地聽到門口傳來的開門聲,便知道是簡單迴來了,立馬扯著嗓子朝客廳喊道。


    “唉,來了。”簡單無奈地搖頭,趕忙換下鞋子,快步朝她那間臥室走去,“憋死你得了。”


    宋安可看到簡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順利解決完出來,宋安可才宛如活過來一般,恢複了以往的精氣神,好像剛剛那個人不是她。


    “唿~”宋安可邊由簡單扶著,單腳一步一步地跳到床邊,重新躺了迴去,舒了一口氣道“這下總算是舒服了。”


    “你該不會一上午沒去過廁所了吧。”


    宋安可臉上表情一頓,忽然不好意思地嘿嘿地衝簡單笑了起來,替自己開脫“我這還不是因為腿腳不便嘛。”


    簡單睨了她一眼,隻見宋安可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未施粉黛,她不禁搓著下巴,嘖嘖了幾聲,一臉若有所思道“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能摔斷了腿呢?”


    別說簡單想不明白,就宋安可本人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高跟鞋已經穿的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栽倒在它頭上,還是當著池盛的麵。


    她隻要一想起自己摔倒時的場景,就恨不得時間倒迴,重新來過。


    隻不過,似乎經過這件事情,池盛對他倒是會主動關心起來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哎呀,你就別提了,我就是一時激動,踩空了。”


    見簡單還要問什麽,宋安可立馬轉移注意力,“我突然口好渴,我今天一天沒喝水了,簡小單,你去給我倒一杯,好不好呀?”


    陪著宋安可吃完午飯後,簡單對她叮囑了幾句,便匆匆迴了醫院,臨走前,還特意陪她又上了趟衛生間。


    微博的熱搜持續到下午才漸漸消了熱度,而宋安可也是簡單走後,才想起這個微博,見簡單已經走了,她索性晚上再跟她說。


    幸運的是,雖然卜景的事情上了微博熱搜,但大家似乎都很理智,網友的評論清一色的都是對卜景的維護,以及保持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坐等官方說明等態度,隻有偶爾幾個不分青紅皂白一通亂罵的網友,但都在龐大的留言中被衝刷。


    [愛麗舍不得]: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居然會看到有黑子明目張膽地胡說八道,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的嘛。


    [太太太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人想用這個來擾亂粉絲,蠱惑大眾,我覺得這個計劃是要泡湯的,畢竟我們家偶像是什麽人啊,從我粉他開始,就沒有見過他收禮物。


    [哈酒迴家啊吃]:是啊,就因為偶像不收禮物,我家裏想送卻始終送不出去的禮物已經堆積成山了。我不禁想起之前我寄出的禮物,隔了幾天又重新迴到自己手上的酸楚感。


    [迴答就差你了]:上麵的姐妹,我也有這樣的經曆,我就沒有送的出去的禮物,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被嫌棄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我那些姐妹都有同樣的經曆。苦笑ing.


    [紅粉世家的寶寶]:我也是。


    [發財哥兒的想象]:弱弱的舉手說一句,加上我一個。


    ......同上......


    ......


    網絡上粉絲的評論呈現一邊倒的趨勢,這對卜景方麵來說,是喜聞樂見的,隻是莫名其妙被掛上這樣一個熱搜標題,任誰都是不太能接受的。


    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或多或少對卜景的形象有些影響,但當事人除了那天有點反應後,第二天便恢複了一貫的狀態,該幹嘛幹嘛,認真投入到了拍戲中去,似乎網絡上的議論對他沒什麽影響。


    卜景這次所拍攝的是一部關於成長,人性,現實主義題材的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出生於一個偏僻的農村,從小失去雙親,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江寒,如何從一個什麽也不會,什麽也不懂的放牛郎,在經曆了人生難以承受的磨難之後,性情大變,最後走向另一條人生路的人。


    故事中,江寒對養他長大的村民心懷感恩,期許有朝一日,能夠迴報大家,並且,同村的一個善良的啞女,與他一起長大,雖然她不會說話,但他似乎能跟她交流,總能懂她所想表達的意思。


    少男少女的心事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萌芽,然後生根。啞女的爺爺是村上唯一一個私塾先生,他教會了江寒如何識字,做人的道理,並且沒有嫌棄他的出生,見二人心意相通,加上自己年事已高,索性將自己唯一的孫女交付於江寒。


    江寒當然很是開心,允諾會給啞女過上好的生活,並決定在二人成婚吉日前攢夠一定的錢,給啞女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於是,他起早貪黑地去山上砍柴,聽說山上有珍稀藥材可以變賣成錢,他又去找藥材。存的錢也越來越多,眼看著離婚期越來越近,家裏也布置得愈發喜慶,卻在婚禮前一天,一切都變了。


    因為江寒所在的村子地處偏僻,家裏的年輕人一旦出門,便幾乎不再迴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的以及呱呱學語的小孩。如此落後的村莊,自然而然成了當地地痞流氓的隨意光顧的地方。


    這天,江寒照常去山上,原本前幾天都有啞女陪著他上山,隻是江寒念在她天天跟自己出去太辛苦,便讓她今日留在家中,燒好飯菜等他迴來。


    哪知,等他天黑了,帶著賣柴掙迴的錢,以及給啞女買的胭脂迴來時,一切都變了。


    村民家被惡霸洗劫一空,村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傷,更有甚者,已經奄奄一息,他將受傷的村民安頓好後,迅速趕迴家,就發現門口新掛上的象征著喜慶的紅布條被人胡亂地扯了下來,掉在地上,門內的懸梁上的也不成樣子,大廳內方形的桌子上,盛著飯菜的碗筷被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最重要的是——啞女不見了。


    在村民的告知下,悲痛欲絕的他連夜去追,卻看到了讓他痛不欲生的一幕。


    隻見啞女以及同村的另外幾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皆衣不蔽體地躺在路邊的草叢中,渾身上下都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狀態。


    啞女死了,他想去報仇,卻被那些惡霸打得遍體鱗傷,隻殘餘一口氣,心已死,但仇恨和無可奈何卻讓江寒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他想報官,但官官相護,加上他們生活在底層,哪有官員正麵瞧上他們一眼,更不用說認真聽他們的冤情,隻是敷衍了事,走了個過場,最後以沒有證據不能抓捕為由,將案件匆匆了結。


    江寒恨,既然報官無用,那他就自己解決,但他心知現在的自己沒有能力,暗暗發誓,他必將血債血償。幸好他記性好,他將那些人一一記下,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報仇。


    江寒自此性情大變,不再笑,也不哭,整日沒有表情地幹著活,替村民修葺好房屋後,便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再迴來時,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或者說,從那時起,他便不再是他。


    他幹苦力,從下層做起,江寒想起曾經跟啞女聊天,她寫的話,她說,她對軍人有一種天生的敬佩,她覺得穿上軍裝的人,心懷祖國的人,才能好好愛家,他記得當初自己還跟她開玩笑說,那自己就去當她口中所說的軍人,穿個軍裝迴來給她看。陰差陽錯間,他進了部隊,當了兵,憑借著堅強的毅力和隱忍,一步步地往上爬,最終成為了一代軍官,成為了啞女所希望的那樣的人,隻可惜,她已經不在。


    隻是,內心的仇恨也隨之越積越濃,越積越深,終於有一天,他迴來了,帶著一身的鐵骨,帶著滿心的仇恨,迴來了。


    即使過去很多年,但那些人醜陋的麵孔卻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裏,一刻也沒有忘記,他一眼便認出了那些人。手刃仇人,本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可他,卻在最後一刻手下留情了。


    他想起自己是軍人。


    他恨,卻不能下手,不是舍不得這一身軍裝,而是舍不得因為自己個人的恩怨,而讓同為軍人的那些隊友蒙羞,標上恥辱的杆。


    一邊是個人的仇恨,一邊是家國情懷,兩難的抉擇中,江寒拿出自己一直放在身邊還未送出去的胭脂盒,想起啞女曾經的樣子。


    他還記得,在啞女被人欺負不會說話,他想去打他們時,啞女在他手心裏寫下的字,她說“你去打他們,最後疼的不還是你自己嗎,這樣我會心疼,你也會疼,還不如找個機會,讓他們自己疼。”


    他心中便有了決定,他要光明正大的,將那些畜生,繩之以法。


    通過曾經證據的收集以及多年來那些人屢次放下的罪行,他成功將他們送進了監獄,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製裁。


    虧的他多年來跟那些同樣失去親人的人一起在私下裏收集證據,才能在最後法院的審理下,多罪並罰,*****罪,故意sharen罪,搶劫罪,盜竊罪等等,證據確鑿,依法判處si刑。


    最後江寒迴了家鄉,告知了村民這一結果,還在已經長滿花草的啞女的墳前告訴她這個消息。


    最後的最後,他離開了家鄉,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電影的名字叫《塵埃》,人可以低到塵埃裏,在經曆過被欺侮,無視,傷害,嘲笑後,還能重新站起來,憑借內心的信仰,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塵埃,的就是生活在底層的勞動人民,過著艱苦卻自力更生的生活,卻還是躲不開被人欺辱的生活,人總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如塵埃般,虛無縹緲地苟且著,殊不知,塵埃也有逆襲的一天,即便經曆再多的困難險阻,也能成為想成為的那個人。


    人這一生,終將歸於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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