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不肯走,卜景也沒什麽反應,隻是重新走到桌子旁,一隻手搭著椅子,一手撐著桌子,道“既然這樣,我倒是可以再來一局”卜景說著,悠悠地看向眾人。


    “來來來,我怎麽就突然牌癮上來了呢,再來一局。”司億說著撩起袖子繼續洗牌。


    蘇少彥聳了聳肩,表示沒意見。


    尚晝予本想結束,但見司億如此興奮,一副就要被賣了都不知道的單純模樣,不覺有些同情起他來。


    果然,下一秒就聽卜景緩緩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司億毫不在意道。


    “我要是輸了,條件隨便你開,若你要是輸了,你新入手的那輛賽車……”


    卜景還沒說完,隻見司億將桌麵上好不容易整理好,擺放得整齊的整排麻將往前一推,“嘩啦”一聲,桌上頓時一片亂糟糟的模樣,司億也不管它,立馬從椅子上彈起,故作恍然大悟狀,“我突然相起來我媽叫我今晚迴家,我就先不打麻將了,哥兒幾個迴頭再約啊。”他說著,頭也不迴地就往門口快步走去,生怕有人在追他。


    開玩笑,除了遊戲,賽車就是他的命了,賽車最重要的是什麽,就是賽車的車,他的座駕呀。


    這賽車可是自己花了巨資的,想到自己為了這輛車所受的苦,司億想著自己怎麽也不會為了一己之欲失去它的。


    等他離開,卜景將目光從門口移到了牌桌上的其他人,蘇少彥單手轉動著手機,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子,歪頭打量著卜景,半晌,突然勾唇,佯裝無意地看了眼手機,“喲,今晚的夜生活有點忙,看來我得“加班”去了。”隻是他臨走前還衝卜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司億和蘇少彥都走了,尚晝予索性也起身準備離開,客廳隻剩下江讓跟還在全神貫注地在玩消消樂的景初落。


    卜景轉頭看向江讓,誰知江讓壓根兒沒發覺卜景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屁股坐到景初落旁邊的沙發上,掏出手機問道“落落,吃雞不?”


    “好啊”景初落迴道,視線卻是沒有離開過屏幕,“不過,等我得先把這關闖成功。”


    “ok,你快點啊。”江讓說完便將整個人陷入了沙發中。


    卜景看著儼然把這裏當成自己家,恨不得紮根在這裏的兩人,慢慢地掏出手機不知給誰了發信息後,便插著口袋朝餐廳走去。


    此時早已一肚子怨言許祈格將碗筷收拾好後,準備出來時,目光略過一個角落時,突然頓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艸!”


    “景二,有你這麽坑兄弟的嗎,有洗碗機你怎麽不早說?”許祈格一臉怒意,氣勢洶洶地從廚房推門而出,正準備跟卜景來一番理論時,卻因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而被迫中斷,“喂,媽...”


    與此同時,正在客廳裏玩著遊戲的二人,遊戲正當激烈之時,遊戲頁麵上方突然彈出一個來電提醒,二人瞄了一眼,沒有管它,準備等結束再接,哪知下一秒,遊戲裏的自己便被淘汰出局。


    從來都是在遊戲裏所向披靡的二人看著慘淡退場的自己,一時之間有些意外,不敢置信地放下手機,來電還在堅持不懈地響著,二人看了眼對方,灰溜溜地接起。


    “喂”“喂”


    “媽”“媽”


    “啊啊,沒呢,是啊,我這不是剛迴來,到景哥家吃飯嗎,”


    “對啊,我前段時間不是一直住他這裏呢,今天迴來當然住這裏了......什麽,迴家,別了吧,這都太...樓下...好吧,那我就下來,嗯。”


    江讓掛完電話,有些哀怨地看向景初落,在她的臉上也看到了同款的表情,二人皆是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陰謀二字,齊齊起身,就見從廚房匆匆出來的許祈格。


    “格格哥哥,你要走了嗎?”


    許祈格拿衣服的動作一頓,見其他人都不在,隻留下他們兩個人,不免有些奇怪“他們呢?”


    “哦,他們都走了呀,你這麽著急去哪裏啊?”


    “我家老頭子不知怎麽迴事,突然叫我迴家,現在已經派人在樓下接我,我這不是想辦法去躲一下呢嗎。”


    他也是奇怪,自家爺爺一開口就讓自己迴家,說什麽給自己物色了幾家很優秀的女孩子,讓自己明天去見見,這哪裏是征求他的意見啊,明擺著是要強製性地讓他去見嘛,雖然他不排斥相親啦,隻不過他這剛失了戀,轉頭就去相親,就是對他人格的侮辱不是,怎麽說他覺得都不合適。


    這下,他得在車子沒來前快點離開小區,找幾個兄弟救急避避難去。


    至於為什麽不留卜景這裏讓他幫忙,許祈格是這樣想的,他懷疑自己在這裏的事情,就是卜景透露的,至於原因,哼,他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


    江讓跟景初落目送許祈格離開後,才後知後覺想起,卜景不知何時不見了身影,同時不見的還有——


    “對了,簡姐姐呢?”


    “嘔——”


    衛生間內,隨著一聲又一聲的仿佛帶著味道的嘔吐聲響起,站在衛生間門口的男子,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怪異。


    卜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抬手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你怎麽樣,吐完就出來,待在裏麵別不出聲。”話雖這麽說,但卜景的臉上卻不免露出一抹不適合他的擔憂。


    抽馬桶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兒,門被拉開,卜景還沒看清,就見裏麵的人突然撲到了自己的麵前,準確地說是腳下被自己的拖鞋絆到,重心不穩朝前摔去,隻不過他站的位置剛好對著門而已。


    “哇!我不能看!”景初落跟江讓尋著聲音朝衛生間走去,本想跟卜景打個招唿再走,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麵,景初落見狀,誇張地哇了一聲,然後抬起手掌裝作擋住自己眼睛。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看,隻不過簡單的一雙手環著卜景的腰間,上半身緊緊貼著卜景,有點像是主動撲上去的感覺,(雖然確實是迷糊的她主動撲上去的)卜景的手空空地攬著她的肩膀,卻是沒有動作,聽到二人的聲音,卜景轉頭。


    哪知下一秒,就見簡單推開卜景,晃晃悠悠地朝客廳走去。


    “簡姐姐這是......”景初落指著簡單的背影,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問道。


    “發酒瘋。”卜景拋下三個字便率先跟了上去。


    隻見簡單撲到趴在地毯上的龐然大物身上,頭側在它的身上,一隻手在它的身上輕輕地拍了拍。原本正安靜地休息的糖小排被身上突然壓上來的重量驚得渾身一震,尾巴倏然豎起,一臉警惕地看著趴在身上的人,似乎是認出了簡單,它看了一會兒,又歪頭看向信步走來的自家主人,默默地趴了迴去,順便還換了下姿勢,仿佛是為了配合身上的人趴著的姿勢。


    “好軟啊,暖乎乎的,還有點臭臭的。”


    臭臭的?


    糖小排有些委屈地朝自家主人嗚咽一聲,表達自己的無辜。


    “不是在說你。”卜景出聲,看了它一眼,聽到身後二人的腳步,轉身擋住二人的視線,道“你們不迴家?”


    “迴啊。”景初落點頭,“不過,二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簡姐姐不能喝酒的啊?”雖然卜景用身體擋住了簡單的方向,但眼尖的景初落卻還是看到了,她覺得喝醉酒的簡姐姐好可愛的,隻是,她二哥幹嘛要掩飾呢?


    “嗯”卜景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點頭。


    景初落有些不滿地嘟囔一聲,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問題,說完還衝卜景眨了眨眼,意思是自己都懂。


    “你明知道她不會喝,那你之前幹嘛還讓她喝?”景初落自然忘記了之前飯桌上的勸酒大軍中也有自己的一腳,自己還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果然,就聽到卜景蹙眉,反問道“不是你讓她喝的嗎?”


    景初落一時語塞,想了一下,忽然訕訕笑道,“是嗎?不過,你也沒阻止啊,你要是提醒我,我就不會勸酒了。”


    勸人喝酒,天理難容。


    景初落說著說著,竟生出了一股正義感。


    “她是獨立的個體,能不能喝酒,要不要喝,能喝多少,這些都是她作為一個能為自己負責的成年人所有的判斷能力,她自己能夠決定,至於我為什麽不阻止,我一開始阻止了,但你也看到了效果甚微,再者說了,我們又沒有關係,我並不是她的誰,她喝什麽,怎麽喝,我都沒權利過問。”


    是啊,他又不是她的誰,他的關心對她來說,或許都是一種多餘的東西,他可沒有忘記剛剛她說的,這個桌上她並沒有心動的人。卜景心底有些自嘲地冷哼著。


    “二哥,你說什麽呢?什麽沒關係,簡姐姐她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景初落本就為由於自己的無知而讓簡單醉酒,現在還又吐又暈乎乎的樣子感到自責,現在聽到自家哥哥撇清關係,更是覺得怒不可遏,沒想到自家的二哥竟然是這麽冷血的人。


    景初落想著都說景家的男人負責任又專情,她看她的爺爺,叔叔伯伯,還有爸爸和大哥都是這樣,怎麽到自己二哥這裏就不一樣了呢?


    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二哥,不是我說你,今天我們也看到了,簡姐姐一個女孩子,可以說今天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讓簡姐姐洗手為我們做羹湯,為了招待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有喊一聲累,要我是男孩子,我都要當場向她求婚了。”景初落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家裏人,“你要是說她不喜歡你,我都不相信了,你就感覺不出來嗎,不然你覺得哪個女孩子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跟自己沒什麽關係的男人家裏,又是下廚又是招待客人,跟個女主人一樣的忙活的。”


    這些還不是因為她要賠錢,義工抵債麽。卜景有些無奈地想著。


    景初落說的慷慨激昂,義憤填膺,江讓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隻覺得景初落說得非常有道理,隨著她的停頓,還不時地點頭表示讚同,差點拍手叫好。


    見自己的哥哥沉默的樣子,景初落私以為自家哥哥被自己說感動了,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她換了種語氣,道“二哥,我是女孩子,喜歡一個人的表現是什麽樣的,我再清楚不過了,我...”


    “你談戀愛了?”卜景出聲打斷她的話,反問道,看向景初落的眼神帶著審視,“你知道還挺多。”


    “呃”突然被反將一軍的景初落立馬住了口,慌亂道“二哥,你瞎說什麽呢,你不是說我還未成年嗎,我怎麽敢談戀愛。”景初落說到最後,竟有些心虛地別過眼,聲音也低了一些。


    卜景哪裏沒看出她的小動作,“你早戀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未成年。”卜景涼涼道。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景初落見事情偏離了自己的初衷,哼了一聲,拿起自己的小包掛在身上,又繞過沙發走到似乎睡著了的簡單身邊,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簡姐姐,我先迴家了,你放心,我二哥要是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我會替你出氣的哦。”她說完,使出渾身的勁兒,將簡單從地上扶起,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她就往門口走去,“簡姐姐,我送你迴家啊。”


    隻是出去了不久,她又扶著簡單走了迴來,喘著氣道“二哥,簡姐姐家的鑰匙呢?”


    “對啊,我的鑰匙呢?”靠著景初落的簡單忽然來了一句,差點把景初落驚得甩了手。


    “她家的鑰匙......你問我?”


    景初落這才反應過來,對哦,她怎麽問她哥了。


    這都歸功於遇到事情不找爸媽,不找老師,首先找哥哥的景大小姐已經養成了良好的依賴習慣。


    “那什麽,二哥,今天算是你運氣好了,我把簡姐姐暫時托付給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景初落說著就扶著簡單往自家哥哥的房間走去。


    江讓已經被景初落這些行為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是他沒跟上這兄妹二人的節奏還是怎麽了,以他上網的不知道幾g的網速來看,他不是應該知道得更多嗎?


    從網上網友的所搜索出的一係列蛛絲馬跡來看,景哥不是已經陷入了熱戀了嗎?都一起出現在酒店關係了,怎麽到現在又一副止乎禮的表現。


    江讓有些看不懂了,明明那照片拍到的事情,即使那照片模糊得不能再模糊,但他還是直覺那個女孩子就是簡單,他們都不知道,公司為了壓下這個熱搜,動用了多少危機公關,而兩個當事人,一個在家裏請客吃飯,另一個,醉得不知所雲。


    手裏是手機再次響起,江讓歎了口氣,算了,反正自己也幫不上忙,還是乖乖迴家好了,他重新迴到之前住的房間,拎著行李,朝幾人打了聲招唿就下樓了。


    景初落臨走前,還不忘跟自己的哥哥叨叨兩句,表情嚴肅又認真,“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作為妹妹我要親情勸告你一句,簡姐姐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多,你不珍惜,多的是人珍惜,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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