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街道,霓虹閃爍,城市的繁華在這節日的氣氛中盡顯。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櫥窗倒映著城市的夜景,好一派濃烈的節日氛圍,一群群年輕的身影帶著歡聲笑語,小孩子嬉笑聲,清脆動聽,聖誕的歌曲伴著冬日的暖意,帶來美好祝願。


    數不清的車輛在車水馬龍的路上井然有序地穿梭著,偶爾有疾馳的摩托車伴著似乎要衝破耳膜的引擎聲,在車流中急速飛馳著。


    在川流不息的車道上,一切看上去如此和諧。


    隻是——


    在看到一輛接著一輛的車子從身側奔馳而過,留下一溜煙的尾氣後,絕塵而去,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超跑正以堪比烏龜的速度向前移動著,若不是看到速度儀表盤上的指針明晃晃地指向15碼,副駕駛的人險些以為車子還在靜止狀態。


    駕駛座上的女孩微抬著下巴,神情認真,緊抿著的嘴唇暴露了她此刻的小心翼翼。


    在發車上路五分鍾後,副駕駛上的人的顯然耐心已經有些告急了。


    “找個臨時停靠點,停車”卜景扶額,似乎對自己讓出駕駛座的行為表示嚴重的懷疑。


    “停...停車?”簡單舌頭打結,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一刻也不敢放鬆。


    卜景漆黑的雙眸掃過駕駛座上的簡單,車內光線忽明忽滅,卻將簡單臉上的神情照的清晰可見,察覺到她的緊張,卜景壓下心中的不悅,淡定指揮道“打右轉向燈,減速,到前麵停車。”


    簡單照著他的話將車停下,不明所以地看向副駕駛的男子,“怎麽突然讓我停車,你不是有事情很著急嗎,誒誒,你下車做什麽?”


    見卜景利落地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簡單忙喊道,又怕聲音太大引起注意,壓著聲音,低聲提醒“喂,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嗎,喂,卜景!”


    在簡單的唿聲中,卜景已經繞過車頭,來到了駕駛側,拉了拉門,卻發現拉不開,接著皺著眉頭敲了敲車窗。


    簡單剛把門鎖打開,就見卜景拉車門,朝座位上呆坐著不動的簡單,道“安全帶解了,下車”命令的口吻,容不得人一聲拒絕。


    “不下”簡單瞧了眼窗外,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的不帶一絲停留,便揚長而去。她拒絕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開的好好的就突然被卜景勒令下車,心道她若是此刻下車,難道就被這樣隨意丟在路上,那她怎麽迴去,現在都十一點多了,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好伐。“下車了,我怎麽迴去,這個點都沒車了”簡單說著緊拉著安全帶的扣處不放手。


    卜景沒有理會她的不情願,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你去副駕駛,我來開。”


    “什麽?不行,你還發著低燒,不能開車的,你這被抓到,是要上交警隊的”簡單聽得他說要自己開,也不知道自己哪裏遭嫌棄了,想到他剛才還發著高燒,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卜景卻不聽她的絮絮叨叨,將上半個身子都鑽進車內,不發一言地單手扣住簡單的手腕,車內環境狹小,卜景探身時,身前的外套不經意間擦過簡單的粉唇,劃過她的臉頰,最後緊貼著她的耳朵這一切卜景都未曾察覺,隻有簡單自卜景靠近便聞到卜景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的茉莉香氣,淡淡的,沁人心脾,接著就感覺他的衣服在她的臉上擦過。


    耳朵不經意地就紅了,簡單能感覺的到自己臉上也冒著熱氣,不同於車內暖氣的熱氣。


    簡單此刻有些呆愣在原地,手腕上是隔著衣袖的男子的手,手心的溫度似有若無地傳來,鼻尖是滿是卜景身上的味道,車內的溫度,讓簡單有些恍惚。


    在簡單出神沒有反抗間,隻聽得“哢噠”一聲,卜景另一隻手順勢解開她的安全帶。


    “呀,你真的不能開,你這樣會出大事的”簡單迴神,見安全帶被解開,心裏一驚,著急道,她雙手卻被扣的動彈不得,一時也顧不得二人湊得如此接近,耐心勸道“真的不可以,你這樣很危險的,你快迴副駕駛去”


    “別廢話,下車!”打斷她的話,不顧簡單的反對,將她一把拉下,他動作又急又快,期間卻不忘紳士地伸手擋了擋車頂。


    簡單沒反應過來,就被拽下了車,又被他推著進了副駕駛,等反應過來,就聽到卜景那句“安全帶係上”


    話音未落,車子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衝了出去。


    “喂~”簡單的驚唿聲,瞬間淹沒在車子的風馳電掣所發出的引擎聲中。


    隨著車子的速度不斷加快,簡單就見兩旁的路燈,樹木皆自然地連成了一條線,緊密地貼著,一時花了眼睛。雖然隔著窗玻璃,簡單卻還是能明顯感覺到窗外寒風的唿嘯聲,一陣接著一陣。


    簡單看向他的側臉,他的臉色冷靜地看不出一絲情緒,隻是渾身上下散發的修羅氣場,將暖氣開足的車內空間製衡得房子一絲冷意。


    她撫了撫自己的胳膊,有點冷是怎麽迴事?


    她剛想找外套披上,左右前後瞧了一番,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好像,確實是沒有帶外套。


    見車子還在快速前行者,簡單剛想說你開那麽快做什麽,還未出聲才想起出門的目的,忙閉了嘴。


    幾分鍾前,卜景接到電話,便迅速從床上起身,換了身衣服後便要出門,簡單忙攔住他。簡單自我安慰是作為一名盡職盡責,為人民服務,對患者負責的醫生身份,才多嘴地阻止卜景的外出。


    卜景懶得跟她多費口舌,拿了車鑰匙,繞過她就走。簡單見狀,出於安全考慮,果斷搶下他的鑰匙,放下一句“我送你去”的充滿霸氣的宣言,便跟著卜景朝電梯走去。


    卜景略一思索,想到什麽,又見她態度堅決,便沒再反對。


    期間,卜景又接了個電話,應了幾聲後,便掛了電話。


    簡單卻能明顯感覺到,掛完電話後的他臉色更加不好,看向前方的眸中的光芒在車內暗淡的光線下愈發冷冽可怖。她也不敢開口去打擾他,一路無言。


    最終,簡單以自己拿了駕駛證已經一段時間,而且近段時間,也多次將車順利開上路的經驗,並保證自己能迅速將卜景送到目的地,才坐上了駕駛座。


    卻沒想到,出門不過五分鍾,她便從信誓旦旦模樣的駕駛員變成了一無是處的乘客。


    十幾分鍾後


    車子順利停在了一處莊嚴肅穆的建築物外。


    “警察局?!”簡單還沒下車,就看到m市朗南區警察局分局幾個大字,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從正打開車門,作勢要從車上下來的男子身上。


    卜景下車前已經拿出了車上常備的便裝設備,鴨舌帽,幾乎遮住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一副黑色的無框眼鏡,他沒有穿上出門時穿的那件限量版羽絨服,隨意套了件灰色的棉服,活脫脫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模樣,若是忽略他身上散發的氣質和獨特魅力,簡單覺得,他不過是比平常人帥那麽些的另一個平凡人罷了,沒有那麽多虎視眈眈的人盯著,沒有那麽多的壓力和煩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此時,普通人卜景已經從車上下來,他側頭看了眼還待在車上沒有動作的簡單,漠然道“你待車上吧”說完就往警察局方向要走。


    簡單忙搖下車窗,此刻正值夜裏十二點,氣溫低得似乎在挑戰人體的忍耐極限,車窗剛降下一點,便有一股寒風肆無忌憚地湧入這僅有的一點空間內,叫簡單險些凍出了汗毛疙瘩。


    嘶——


    這也太冷了吧。


    簡單小聲嘀咕著,見卜景要往警察局走,有些著急地想跟上,卻被那無情的刺骨冷風磨了意誌。


    “那個,我也跟你進去!”簡單見他要走遠,深吸了一口氣,一把降下車窗,一鼓作氣道“你等我一下”


    外麵是天寒地凍,車內溫暖如春,簡單雖然也想在車內安靜地待著,但礙於對方是公眾人物,盡管不知道他大半夜去警察局為了什麽事情,但有個人幫忙著終歸是輕鬆一下。


    簡單自我催眠“一切都是因為他是生病了,她才這麽主動地幫洽著”


    等做好心理建設,簡單抬眸,視線便落到了那件黑色的羽絨服上。


    不知是哪裏來的先斬後奏的勇氣,簡單想著,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沒錯,氣溫過於低了,嚴重影響了她的感官。


    簡單想著,便一把扯過那件外套,在卜景不耐煩地準備走人的時候,簡單果斷下車、


    唿——


    好像是沒那麽冷了。


    簡單輕唿了一口氣,快步跟上不遠處的身材偉岸,身姿挺拔的身影。


    瞧見簡單身上的衣服,卜景挑了挑眉,顯然對簡單自行穿自己衣服的行為表示驚訝,但不過一秒,又恢複了平日的麵無表情,也不說話,抬腳瞬間便進了大廳。


    雖然是淩晨時分,但這個所內所表現出來的場景卻是熱鬧得不像話。


    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醉酒鬧事的,搶劫的,偷竊的,賭博的,家暴的,在大街上打架的,等等幾乎隻通過電視才了解的情況會明明白白地攤在她的麵前。


    “喂,我們進來做什麽?”簡單小心地伸出手腕,輕輕地扯了扯卜景的一角,見他看過來,忙小聲道,“你倒是說話呀。”


    卜景察覺到她的拉扯,腳下的步子微頓,丟下一句“來接人”便朝其中一間辦公室走去。


    簡單緊隨其後,臉上是大大的問號。


    “二哥!”


    一個嬌俏可愛,性格乖張,長著一張無可比擬的娃娃臉女孩,看到來人,眼前忽地一亮,仿佛看到了什麽救世主。


    卜景見女孩要撲過來,一個閃身就退到了簡單的身後,以她為盾牌地將那個女孩攔住。


    女孩許是撲得過頭,等反應過來已經一頭栽進了簡單的懷裏。


    女孩對著觸感意外地覺得柔軟,好像女孩的身體,隻是那身上發出味道顯然讓女孩誤會了。


    見二哥沒有躲自己,女孩雖然有點意外,卻迅速被孩子的喜悅所取代了去。


    “二哥,真是難得你居然沒有躲開我,還挺懂得憐香惜玉呃”她便說著,便離開了簡單的懷抱,她甜甜一笑,一雙眼眸燦爛如星辰,嘴角也不住地上揚著,卻在看到簡單的臉的那一刻,轟地一聲,臉上的笑容一僵隨扈便褪了去,似乎什麽謊言即將被戳破而即將要冒出新的謊言。


    “二哥?”簡單指了指卜景,又指了指麵前的女孩,“景...初落?”簡單看到女孩的樣子後,顯然被嚇了一跳。原本一張幹淨白皙的娃娃臉上不知塗著什麽腮紅,又圓又大的眼睛和又長又卷的睫毛似乎也不被人放過,黑色的眼影將眼皮稍稍染成了黑色,儼然一副被走揍過所遺留下的熊貓模樣。櫻桃的小嘴塗著紅色鮮豔的唇彩,在燈光下,越發閃亮。


    “你們...你們是......兄妹?”簡單突然感覺平地一聲雷,將她炸的不輕,腦袋有些嗡嗡作響。


    “簡...簡...姐姐。”景初落一滯,低垂著腦袋,有些不敢看她,隻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簡單卻是頓住了,似乎有些什麽困擾著她許久的問題,得到了解釋,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通了,簡單竟覺得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兄妹?


    果然隱藏得夠深啊。


    簡單視線在二人身上來迴打量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糟了,糟了,關係暴露了,簡姐姐不會生氣吧?景初落有些緊張得咬著唇,手指也一刻也閑不住似的,裙子的一出,掩飾性地扯著,想借此轉移自己的慌亂。


    媽耶,萬一簡姐姐覺得自己欺騙了她,對自己不信任了怎麽辦。


    景初落不由自主地聯想著許多種可能。


    “你怎麽會在這裏?”簡單看著麵前穿著短款的連衣裙,身上披著一件材質上乘,設計時尚的外套,即便如此,還剩下大片皮膚不加掩飾地裸露著,白皙纖細的胳膊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淤青,簡單一眼便知這些印記是剛剛添上去的,“還有,你的胳膊是......”


    景初落憨憨一笑,卻不知如何解釋自己這胳膊是自己跟別玩的時候被人弄到了。麵對簡單直勾勾得盯著自己的視線,她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沒事沒事。”景初落被看得有些窘迫,邊遮掩著傷口,邊笑著擺手。


    簡單明顯是不信,剛想問什麽,就見剛才退到她身後有一步之遙的距離的男子,一個大跨步走到她的身前,朝景初落逼近,在景初落的充滿恐懼的目光中終於停下腳步。


    “你聽我解釋啊!”景初落偷偷瞥了眼麵色如常,沉穩冷靜的男子一眼,弱弱道“我就是跟人發生了點小觸碰”她說話的嘴角邊劃出一道口紅痕跡的臉上,幾乎亂成一團麻,又紅又黑的,竟然有些詭異。


    她朝卜景訕訕一笑,帶著純良和無辜的神情,小聲撒嬌著。


    卜景蹙眉,“跟我來一下”他說著,不由分說地就揪著她的外套,待她乖乖跟上,才沒好氣地鬆了手。


    “你倒是漲膽子了啊”卜景站在她的不遠處,雙手環胸,身體斜斜地靠著牆壁,正冷眼看著一旁畏畏縮縮地女孩,見她身子有些發抖,歎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將她圍了個嚴實,嘴上卻帶著薄涼的口吻,冷聲道“誰教你大晚上穿這麽少出去玩的,還跟人打架,你學的那些禮儀都丟到大西洋去了?”


    “二哥”景初落揚聲抗議,說完見卜景看向她,又灰頭土臉地低下頭,沒骨氣道“我錯了”


    “哪錯了?”


    呃...


    “你說哪兒錯就哪兒錯,我絕無怨言。”景初落諂媚道,就差碰上些什麽東西獻上。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迴家好好寫個五千字的檢討,明天我要檢查。”


    “明天?五千字,哥,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後天吧”景初落哭戚戚,檢討對她來說等同於關禁,限製自由。


    “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卜景說完,便出了門,走向一旁的警察辦公室。


    景初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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