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我錯了,但是我不是有心的。”


    黃鼠狼驚慌失措地看著黃大少,黃大少被怒火遮住了眼睛,根本看不到黃鼠狼眼底的驚恐和哀求。


    沒有辦法,黃鼠狼隻能向老板黃奇新求救,希望黃奇新能看在自己父親曾經幫過他的份上,大發慈悲地讓大少放過自己。


    黃鼠狼聽他的父親說過,當年黃奇新犯事坐了五年牢,從牢裏出來後,才發現老婆扔下兩個兒子跟人跑了。


    黃奇新的老娘在他坐牢以後就以撿破爛為生,才把他的兩個兒子拉扯到了六七歲。


    因為常年積勞成疾,黃奇新剛剛出獄,黃奇新的老娘就病倒了,不久就去世了。


    黃奇新當時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更別說給老娘辦喪事了,買棺材的錢都要找人借。


    當時村裏沒人看見黃奇新就躲著走,沒有人肯借錢給一個從牢裏出來的人,是黃鼠狼的父親雪中送炭借了錢給黃奇新,黃奇新才熬過了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光。


    黃奇新也是念舊情的,所以才會讓黃鼠狼一個學曆才高中畢業的人在公司裏領著高薪做著高管,別說一般的大學生,就是那些碩士生都被黃鼠狼壓了一頭。


    想到這裏,黃鼠狼安心了一些。


    老板一向對他不錯,再生氣應該也不會為難他的。


    可是,坐在沙發上的黃奇新垂目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對於黃大少的話置若罔聞。


    同樣,對於黃鼠狼的視線也仿若未覺。


    黃鼠狼心驚肉跳,更加慌張了。


    他的眼睛轉向客廳其它方向,四處尋找可以幫他的目標。


    客廳裏還坐著一個女人,她是黃大少的妻子。


    女人都容易心軟,更何況這個女人看起來特別嬌弱,特別膽小。


    而且,她被黃大少清算的時候黃鼠狼還替她說過好話,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黃鼠狼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他祈求地望向施施然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女人,女人正盯著自己纖長白皙的手指仔細觀摩,仿佛是在欣賞一件古董。


    女人仿佛意識到了黃鼠狼的注視,突然抬頭看了黃鼠狼一眼,似笑非笑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她這一眼裏除了漠不關心的冷寞再無其它,徹底終結了黃鼠狼的希望,他收迴視線,垂下頭默默聆聽黃大少的訓斥。


    黃大少越罵心頭火燒得越旺,罵著罵著就動起了手腳,對著黃鼠狼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黃鼠狼深知黃大少的脾性,他不敢躲閃,三兩下就被黃大少踢趴在客廳的地板上。


    直到黃大少打累了,自己坐下來休息,黃鼠狼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抱著肚腹蜷縮在地板上。


    “你是自己去地下室,還是要我把你弄下去?”黃大少歇了一口氣,仰頭喝下一杯酒,問道。


    黃大少口中的地下室,黃鼠狼去過一次,也就那麽一次之後,他再有急事也不敢下去打擾黃大少了。


    想起地下室的恐怖,黃鼠狼嚇得身體如篩抖,不停地搖頭。


    他不敢跟黃大少討價還價,更不奢望二少會有好心,整個黃家他隻對黃齊新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黃鼠狼努力向上揚起五顏六色的豬臉,跟黃齊新求饒,“叔,叔,是……是我的失誤,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在想辦法補救了。”


    “狗子啊!不是叔不給你機會,實在是你這次的事情做得太不漂亮了,我丟臉是小,公司損失是大。”黃齊新痛心疾首地說道,“要知道公司上下還有那麽多的員工要靠這個工程養活,他們都有家人要靠他們的工資生活,我要是給你機會,你說他們願意嗎?”


    黃鼠狼聽後一怔。


    他平常仗著跟黃齊新的這一層關係在公司裏作威作福,公司上下背地裏對他早已經怨聲載道,那些普通員工不敢跟他硬剛,高層也礙於黃齊新的麵子讓著他幾分,現在有機會擠走他,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願意給他翻身的機會。


    黃鼠狼麵如死灰,不知道是被傷到了內髒,還是心底絕望了。


    突然他眼中亮光一閃,在地板上像一條蠕蟲一樣挪到黃齊新的腳下,抱住黃齊新的腿哀嚎道:“叔!你不能趕我走呀。我爸還在醫院裏住著,每個月要好幾萬的醫藥費呢?我要是沒有了工作,誰來照顧我爸,給我爸治病?”


    更重要的是,黃鼠狼剛剛買了別墅,每個月的月供也得好幾萬塊,他可不想失去現在這種假裝有錢人一樣的生活。


    但是他不能跟黃齊新說這些,隻能繼續消費他父親當年對黃齊新的恩情,希望能激起黃齊新對他父親的感情。


    黃齊新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黃齊新了,黃鼠狼父親當年對黃齊新的恩情,這麽多年以來也被黃鼠狼慢慢給消磨殆盡了。


    聽到黃鼠狼再次提起他的父親,如同以前每一次犯錯失誤一樣,黃齊新的三角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嘴裏卻發出了深情厚誼地感歎:“唉!你爸是個好人啊!可惜這個世界不公平,總是壞人逍遙快活,好人淒慘悲苦。”


    “爸!大哥!我看他也可憐,要不這樣吧,讓他離開君誠,我介紹他去大發哥那裏幫忙吧?”二手突然插嘴說道。


    黃鼠狼喜形於色,沒想到黃家最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二少會幫自己說好話。


    果然,沒到關鍵時刻是看不出一個人的真正麵目的。


    最後,黃鼠狼當然是沒有在黃家吃晚飯,他從進黃家到從黃家出來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差點就要了黃鼠狼的狗命,他一跌一撞地上了自己的車,坐在車內以後,他的腦中還是渾渾噩噩一片,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逃過一劫。


    車內的空調打開,黃鼠狼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沁透。


    空調的冷風吹入毛孔,黃鼠狼打了一個激靈,一個噴嚏隨之而出。


    黃鼠狼的腦中瞬間清明,心中湧上一股劫後餘生的後怕。


    二少真有那麽好心嗎?他是不是太天真誤解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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