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壞蛋,快放開巧克力。”


    原本接受了豆皮的說法平靜下來的橘子,見到這一幕理智全無,飛身撲了過去。


    橘子的速度太快,豆皮眼見橘子的連環貓爪拳已經靠近何衝,想出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顧長安也隻來得及出言提醒。


    “啊!”


    李奶奶在一旁嚇呆了,大叫一聲,後腿了一步,聲音哽在嗓子裏。


    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了何衝身前,背對著橘子,橘子的連環貓爪拳實打實地撓在陸麓的後腰上。


    隔著厚厚的牛仔褲觸爪仍然很有彈性,嚇得橘子本能地縮迴了爪子,愣在了原地。


    見何衝躲過一劫,李奶奶拍著胸脯緩氣,“唿唿!嚇死我了。”


    “嘎嘎!沒想到你是這樣猥瑣的虎姐。”地瓜肯安安靜靜地呆在樹枝上,就是為了看戲,它看了半天,看得那個津津有味,現在實在是沒忍住,爆笑起來。


    “……”


    看著快笑瘋了的地瓜,豆皮默默地節哀順變。


    橘子不會放過它的。


    “走開,猥瑣貓!”


    何衝反應過來,扔下巧克力,把陸麓拉到自己的身後,低頭向橘子齜牙,壓低聲音咆哮,“那裏我都沒摸過,你竟然搶走我的第一次。”


    “何衝別生氣,橘貓它……”


    “長安大哥,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它是一隻公貓吧?”


    “嘎嘎嘎嘎嘎……”何衝的話再次讓地瓜爆笑出來。


    橘子向何衝舉薦地瓜,“喵嗚!你應該把這隻多嘴的烏鴉帶迴家,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是一樣的嘴賤。”


    “嘎!”地瓜的笑聲嘎然而止,飛向橘子,兩爪成勾隨時準備出擊,“誰嘴賤了?我最恨誰說我賤了,就算你是母的也不可以。”


    “喵嗷!不是嘴賤,是賤嘴行了吧?”橘子弓背炸毛,跟地瓜對歭著。


    一場貓鴉大戰即將展開,顧長安他們不明所以,豆皮挺身而出。


    “汪嗚!我嘴賤,我猥瑣,我……”


    豆皮試圖阻止自己最好的朋友內鬥,用的卻是嘴笨的辦法,話沒說完就遭到了橘子和地瓜共同抵製。


    “喵!閉嘴。”


    “嘎嘎!多事。”


    互相傷害永遠比相互友愛更容易。


    顧長安感覺到幾小隻的躁動,擺出大家長的姿態,“豆皮迴去坐好,地瓜迴樹上去,橘貓你把小家夥們都叫過來。”


    豆皮最聽話,接到命令立刻執行。


    地瓜雖然平常喜歡嘴巴上懟豆皮,但是行動上一向是看齊豆皮的,豆皮一動,它也趕緊飛上枝頭裝鳳凰。


    隻有橘子有些猶豫,不是它對地瓜的話耿耿於懷,而是放心不下旁邊嬉皮笑臉的何衝。


    不過,旺財粑粑為它們做了這麽多事,這麽長時間來也一直都在好好地照顧它們,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等橘子家族的所有成員到齊,顧長安才向橘子它們說出心底的想法。


    “李奶奶!之前您幫李老師過來選貓是為了防止李老師的老年癡呆症惡化,咱們家的小家夥們都願意幫這個忙,所以您帶走小白大家都沒有意見,它自己也願意。”


    “不過,現在竟然您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的話,不如讓小家夥們自己選,看它們誰願意跟您一起迴家,您看這樣好不好?”


    讓寵物自己選擇主人,顧長安的這個主意不但讓李奶奶吃驚,橘子它們也愣住了。


    可以這樣嗎?


    這個主意是何衝之前提出來的,他沒有想到顧長安當真了。


    對於一般人來說,恐怕都很難接受。


    你也許會信心滿滿地跟人吹牛,我一定可以追到某個女神,但是沒有誰敢拍著胸脯說,隻要我往那一站,就會有狗子追著我跑。


    李奶奶也是這麽想的,要是它們都不選自己,那不是很尷尬,“長安,你看要不你幫我選一隻就可以了,不用搞這麽複雜。”


    “李奶奶,您就當這是相親。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如果它們中有誰願意主動跟您迴去,那就是你們兩情相悅的開始,今後你們相伴的生活豈不是比那些盲婚啞嫁的要幸福多了。”陸麓調皮地挽著李奶奶的胳膊,勸說道。


    李奶奶想起出來前跟李老師打的賭,“行!不過我還是想要一隻狗狗。”


    陸麓迴頭瞪了何衝一眼,都是他給洗的腦。


    “好,那就先讓狗狗們選。”顧長安點頭答應。


    “喵喵!難得離這裏這麽近,這是一個好機會,巧克力你們考慮好,誰想去就自己過去李奶奶身邊吧。”橘子不再阻擋。


    把選擇權交到它們自己手裏,顧長安的良苦用心橘子當然是明白的。


    “汪嗚!能跟李奶奶迴家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李奶奶家就在隔壁靜安小區,聽說跟小白的新主人住對門,大黃也在那邊,你們每天都可以見麵,有機會還可以迴來看大家,我們也可以過去找你們玩。”巧克力給身旁的狗兄弟們分析道。


    “汪汪!巧克力,你的意思是你放棄這次機會嗎?”一隻小博美問道。


    “汪汪!我不是放棄這次機會,我是從來都沒有打算離開橘子姐姐,我要幫橘子姐姐照顧大家,直到再也沒有流浪動物出現。”巧克力堅定地說。


    “汪汪!那我也要留下來幫忙。”


    “汪嗚!我也要。”


    一時間,狗狗們一起表決心。


    狗狗們表完,貓貓們表,橘子翻了個白眼,“喵喵,我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有更好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幫忙。”


    巧克力和幾隻小狗不敢反駁橘子的決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舉棋不定。


    “汪汪!你們快選,選不好那我就給你們決定了啊。”橘子威脅它們。


    “汪嗚!好的,橘子姐姐你替我們決定吧。”


    人生最難的就是選擇,狗狗們又把選擇權交了出來。


    最後那隻小博美被橘子選中了,狗狗裏麵它和小白的關係最好,以後做鄰居還能延續它們之間的友誼。


    “小何呐,聽說貓狗自來就不合,你說李老師她養貓,我如果養狗的話,一貓一狗在一起會不會打起來啊?”李奶奶不知道小博美跟現在的以前的小白是好朋友,看見小博美乖乖地蹲在自己的腳邊,心裏又喜又憂。


    何衝其實也是一個動物白癡,之前的那些話都是他這兩天臨時抱佛腳,在網上看到的一些網友言論。


    “不會的,李奶奶。”顧長安指著豆皮和橘子,“您看它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


    李奶奶點點頭,抱起小博美。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合不來,那都是我們不願意放下心裏的成見。豆皮和橘貓,它們和它們不是都處得很好嗎?”顧長安蹲下身體,摸了摸豆皮,又抱起橘子擼毛。


    豆皮看著橘子享受地眯上眼睛,感歎道:旺財粑粑是世界上最好的粑粑,就沒有旺財粑粑收服不了的貓。


    “嗯!那倒是。”想起自己和李老師半輩子的愛恨情仇,現在還不是說放下就放下了,李奶奶很容易就被顧長安給說服了,“它有名字嗎?”


    “有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麽,我問問它們。”顧長安轉頭向豆皮求助。


    小博美叫土豆,它的臉和顏色跟土豆很神似。


    這個名字是橘子給它取的,因為橘子撿迴它的那天恰好經過菜市場,在裏麵第一次看見了土豆。


    豆皮先是挖坑埋石頭,又是假裝啃石頭,又是比劃又是解釋的,都沒有讓大家接收到它要傳遞的準確信息。


    “骨頭?”


    不對。


    “石頭?”


    也不對。


    “棺材?”


    “你什麽腦袋,狗狗見過棺材嗎?”


    “我腦袋不行,你行你猜啊,猜出來我給你免一個月的單。”


    幾輪下來,名字沒有猜出來,何衝和陸麓兩個又開始互懟了。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啊,不要到時輸了不承認,長安大哥和李奶奶給我作證啊。”陸麓捋著下巴上看不見的胡須,認真思索起來。


    “瞧不起誰,就一個月的飯而已,我還請不起嗎?不過,如果你輸了的話,要怎麽辦?不要說不可能。”何衝不屑地挑眉,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陸麓咽迴沒有出口的三個字,梗著脖子道:“如果我輸了,那就幫你洗一個月的碗。”


    “你,洗碗?不會是想借機摔碎我店裏所有的碗筷吧?”何衝懷疑地看著陸麓,“要不這樣,也不用你洗碗,你就幫我收銀吧,正好店裏缺一個收銀員。”


    “ok!”


    兩人擊掌為誓,賭約算是訂下了。


    “豆皮啊,你看姐姐之前也算是幫過你,你可不能為難姐姐啊,給姐姐開個小灶,透露一些內幕消息怎麽樣?”陸麓蹲在豆皮身邊耳語。


    “汪汪!我不會打灶,內幕消息已經公開了,是你們自己不懂狗子,我也沒辦法。”豆皮委屈不已,它從來都沒有想要為難誰。


    陸麓聽不懂豆皮的話,她看見豆皮兩隻前爪不停扒拉著一塊鵝卵石,靈機一動,“皮球?足球?籃球?網球?球球?”


    都不是啊!


    “雞蛋?蛋蛋?”


    ……


    “你這都猜的什麽啊?算我求求你了,你還是認輸放棄吧。李奶奶您還是給它重新取個名字吧?”何衝扯了一下陸麓垂下的長發,轉頭慫恿李奶奶,“我都想好了,待會如果選我們的是狗狗就叫噠噠,是貓的話就叫美美。”


    李奶奶看了半天,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小年輕這是在當眾耍花槍呢。


    戀愛最美好的時光就是戀人未滿。


    她沒有搭話,假裝思索,給顧長安遞了一個眼色,一起走到一邊給這兩個年輕人留下兩個人的私人空間。


    “為什麽要叫噠噠和美美?”陸麓不甘心,一邊應付何衝一邊思考答案。


    何衝高傲地俯視著陸麓,“見過開機關槍嗎?”


    “噗!噗!噗嗤!”


    陸麓想起自己曾經懟過何衝,說他急了就像開機關槍,噠噠噠噠……


    被一個名字逗樂了的陸麓打算放過何衝這一次,“算了,你小子好命,姐姐我就做一個月善良的人吧。”


    “這麽好說話?”何衝心中暗喜,不露聲色地瞅著陸麓,“不想知道貓貓為什麽叫美美嗎?”


    “為什麽?”情竇初開的女孩子輸給男孩子的地方就在於心動後就容易心軟,心軟了就不設防,陸麓此刻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


    “知道有一種愛叫缺什麽補什麽嗎?”何衝假裝神秘地壓低聲音。


    預料到陸麓聽懂後要翻臉,說完後就跑進樹林裏。


    陸麓臉紅如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熱的,“噠噠!你最好一直躲在裏麵別出來,不然我就讓你知道你到底有多美。”


    “年輕人啊!”李奶奶不想再受刺激,跟顧長安告別,抱著土豆向外走。


    曾經她也年輕過,她的老伴年輕時也是這麽的讓人又愛又氣。


    可是,豆皮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是攔住了她和一個拎著購物袋的老爺子。


    “豆皮你怎麽啦?裏麵都是一些生菜,現在不能吃的。”


    見豆皮湊到購物袋口子上往裏看,老爺子索性把購物袋大打開,裏麵都是一些沒有經過清洗加工的蔬菜水果,還有一些生肉。


    確實不能現吃。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顧長安追了過來,向老爺子道歉。


    “怎麽會?”老爺子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耐心地問豆皮,“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嗎?”


    “汪汪!土豆,有土豆。”豆皮真誠地看著購物袋裏。


    “嘎嘎!土豆快來看看你自己的原型,真的是超級神似,虎姐眼光真煞。”地瓜飛進購物袋裏,抓起一個帶著泥巴的小土豆扔到小博美大土豆的懷裏。


    “……”


    三個人類麵麵相覷,不知道豆皮和地瓜在搞什麽鬼。


    橘子本來就帶著橘子家族不緊不慢地跟在李奶奶身後給土豆送行,從豆皮攔住老爺子的去路時就明白了豆皮的意圖。


    名字還是老的好,做狗也不要忘舊啊。


    它迴身把陸麓和何衝從樹林裏引了出來,出來時恰好看見地瓜扔土豆的一幕。


    陸麓眼睛一亮,心中靈光閃現,“小博美叫土豆。”


    “噠噠!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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