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等閑越來越近的手掌，陳懷古仿佛是看見了最恐怖的東西一樣，立馬連連後退。
“幹嘛？你有潔癖啊？”莫等閑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陳懷古。
陳懷古稍微站遠了一點，伸出一隻手掌，做了個‘別過來’的手勢。
“我沒有潔癖。不過，我很想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咳咳！看在你是一個新人的份上，那我就給你講講。”
莫等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道袍，問道：“知道這個叫什麽嗎？”
“道袍……”陳懷古很配合地迴答道。
“對了！道袍嘛！”
莫等閑拍了一下手掌，然後比劃了一下，再次問道：“那在你的印象裏，穿道袍的一般是什麽人？”
“嗯？”陳懷古想了想，“演員？”
“嗯……誒？”
莫等閑本來想點頭，結果聽見陳懷古的答案後，連忙將頭甩得像個撥浪鼓：“不對，我說的是年紀……年紀！”
陳懷古恍然：“你是說……年紀比較大的人？”
“孺子可教！”莫等閑這下點點頭，“對嘛！道袍一般是中老年人穿得玩意兒！”
“你能不能說重點？”
陳懷古算是發現了，和這個莫等閑待久了，就是在考驗自己的耐心。
“咳咳！”莫等閑站直了身子，認真地說道，“我們的模樣太年輕了，不符合這副打扮的人設，所以得讓自己看起來滄桑一點。”
陳懷古不解：“……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這樣才能獲取普通人的信任啊！”莫等閑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的樣子太帥了，帥到他們不會認為我是一個道士。”
“……我的意思是，為什麽要偽裝成道士？”陳懷古無奈，幹脆直截了當地問出自己的問題。
“因為方麵啊！”莫等閑解釋道，“道士，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職業，就算到了今天，也是一個能被所有人接受的職業。”
“有了這個偽裝，我們就能很自然地接觸普通人，而不被引起懷疑。”
“哦……”陳懷古明白了，“所以，平時你就是到處幫忙主持白事？”
“當然不是，也不是什麽白事我都去的。”莫等閑搖搖頭，“作為禦靈師，我當然要處理有關靈的事情。哪家人去世後可能誕生靈，我就去哪裏。”
“原來如此！”陳懷古點點頭，“用這種方式來接觸靈，的確是個好辦法。”
“可惜……唉！”
莫等閑遺憾地歎了口氣：“現在的醫院太發達，我能接的活是越來越少了，更別說還有很多同行搶生意！”
“不過！”
莫等閑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喜滋滋起來：“現在東州的禦靈師走得差不多了，我的活又多了起來……”
不過，他立刻又變得很苦惱：“可是，現在的活有點太多了，我快忙不過來了，而且這兩天我出來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麽跟著我……”
“跟蹤你？”陳懷古一愣，“是人還是靈？”
“不知道啊！感覺不出來，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莫等閑迴答道。
陳懷古暗自歎了口氣，的確，就以莫等閑的實力，能感覺出來才怪。
他自己在地上抓了一把灰，然後往臉上抹了抹，將自己也打扮得滄桑了一些。
“怎麽樣，這樣可以了吧？”
“不行，發型太‘年輕’了，來我給你弄弄……”
“……走開！我自己來！”
幾分鍾後，從外表看，陳懷古此時起碼蒼老了十歲。
幸好他現在穿的是鬥篷，否則莫等閑恐怕連他的衣服都不會放過。
“好了，我們現在去哪？”
“跟我來。帶你去見識見識。”
莫等閑推著小電驢，在一群老宅中穿梭，然後停在了比較偏的一家大門口。
大門前擺了一些花圈，地麵上有一些放過的鞭炮，還有些零零散散的紙錢，門框上周圍掛上了白布。
顯然，這個家庭剛有親人離世。
莫等閑前去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一個中年人開門迎了出來。
“道長，你終於來了！”
看見莫等閑，這男子勉強露出笑容，當他看見陳懷古時，麵露疑惑：“道長，這位是？”
“哦，我的徒弟，來跟我見世麵的。”莫等閑隨便就扯了一個謊言。
“……”陳懷古無語，但他又不能拆穿，隻好對著男子點了點頭，“你好。”
“小道長好！快裏麵請！”
男子很熱情地將莫等閑和陳懷古迎進了家門。
門內有一個小院，此時搭了一個簡單的棚子，棚子下麵用普通桌子搭了個供桌，上麵點著香燭之類的東西。
在中間，放著一個骨灰盒。
在供桌兩側，跪著兩排逝者的晚輩們，有十多人。
看著這麽多人，莫等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他又不好說什麽。
“你該不會是要……跳大神吧？”
陳懷古小聲地問道，腦中浮現出莫等閑穿著道袍跳來跳去的樣子。
“怎麽可能！我是來幫這家人解除後患的！你看那裏！”莫等閑悄悄指了指骨灰盒。
以陳懷古的感知力，自然能看出在骨灰盒中有一個靈馬上就要形成。
“今天……是第七天？”陳懷古一愣。
“咦，你怎麽知道？”
“靈都要誕生了，不是第七天是什麽？”
這是禦靈師世界的一個常識。
靈並不是生命體死亡後就立刻誕生的，而是會有一個過程。
對人類來說，這個過程，一般是七天。
所以也叫‘七日起靈’。
正因為如此，陳懷古才敢斷定逝者剛滿七天。
“咦，隔這麽遠你都能感應到裏麵有靈？”莫等閑脖子後仰，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懷古，“我都是貼近之後才發現的！”
陳懷古擺擺手，示意這個不重要。
“所以，你來這是為了這隻靈？你要吞噬他？”陳懷古眉頭一抬。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做那種事？”莫等閑連忙否認，他打開帶來的黃布包裹，取出了法劍銅錢等等道具，開始布置現場。
然後他一邊布置一邊解釋道：“我來這裏，是為了保證這隻靈安然去到靈界！再說了……我就是想吞，也吞不了啊！”
“呃……”
陳懷古看著在莫等閑肩膀上跳來跳去的小倉鼠，心裏有些同情。
的確，人類之靈就算再弱，也比這隻倉鼠強，若真的要吞噬，不知道是誰吞誰呢！
對莫等閑來說，隻有去找那些昆蟲之靈。
可是，昆蟲意識簡單，很少會產生怨氣而留在現世，基本都是直接被靈界收走了。
在外界要遇見昆蟲之靈，比遇見一隻將靈還要困難。
比倉鼠強的不敢吞，比倉鼠弱的找不到……
若是不出意外，這莫等閑的實力，怕是一輩子就隻有這個樣子了。
不過，讓陳懷古不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陳懷古在旁邊給莫等閑打著下手，繼續問道：“你先前說……你是來為這隻靈護航的？你覺得有東西會對它不利？”
莫等閑點點頭：“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在東州的禦靈師們批量逃……撤離之後，東州的防禦就變得有些空虛。”
“市內新生的靈多了起來，自然會引起一些存在的注意。前不久，就有一隻實力比較強的靈企圖吞噬一隻剛誕生的靈，結果被我打跑了。”
“被你打跑？”陳懷古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哈哈！”莫等閑摸了摸後腦勺，“其實也不算是，我用掉了協會裏最後的靈符庫存才打跑了它……”
陳懷古恍然，這還差不多。
“這也導致我後麵的幾次戰鬥沒有靈符用了，隻能硬抗過去……每次戰鬥都是死戰！那可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啊行了行了！”
陳懷古連忙打斷了他的吹噓。
不過他也算是知道莫等閑身上的那些傷是怎麽來的了。
從市外溜進來了不少野生靈，企圖打市區中新生靈的主意。
這才剛開始，溜進來的靈實力不強，還在莫等閑能勉強處理的範圍內。
若是東州繼續這麽空虛下去，怕是溜進來的野生靈會越來越強！
他看著忙碌的莫等閑，一時很沉默，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總算知道先前莫等閑眼神中的決絕之意是怎麽來的了。
莫等閑雖然嘴上不服輸，但是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實力，現在他還能將遇見的靈趕走，可再等兩天，就不是他能不能趕走對方的問題了……而是他能不能從對方手中逃走的問題了！
他身上已經有了那麽多的傷，今晚好不好過，還不好說。
當然，這都是在陳懷古不出手的前提下。
莫等閑準備好了之後，就拿起法劍和銅鈴，開始裝模作樣地舞了起來。
半夜十二點整，是靈即將完全誕生的時間。
莫等閑找了個借口，提前讓家眷們離開了這裏。
靈誕生後，靈界之門就會立刻出現，然後將靈拉扯去靈界，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鍾。
如果有意外發生，那麽就在這一分鍾裏。
在禦靈師的視野中。
一位老者之靈緩緩從骨灰盒中顯現，新靈剛剛誕生，靈智不全，隻能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
然後一道金色光芒突然出現，閃閃發光的金色之門迅速顯現，即將釋放拉扯之力。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從牆外躍起，然後迅速竄了過來，同時一縷灰色物質朝著老者之靈激射了過去。
是怨氣。
隻要讓老者之靈沾染上怨氣，他就去不了靈界了，靈界之門會拒收。
這也是從靈界之門手中搶靈的最常用手段。
“小賊！你敢！”
見到怨氣出現，莫等閑又驚又怒，連忙衝過去，想用自己擋住那縷怨氣。
他的倉鼠契約靈很弱，如果沾染上這縷煞氣，恐怕立刻就會化身為怨靈，到時候與倉鼠締結契約的他，也會受到傷害。
這是靈魂層次的傷害，不是肉身之傷能比擬的。
莫等閑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陳懷古不知道，也許考慮過，但他不在乎，依舊想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
也許是他是在太弱，根本不知道這一縷怨氣會給他造成怎樣的後果。
可無論怎麽樣，他的這種勇氣，都讓陳懷古很驚訝！
“這個人！我留定了！”
陳懷古嘴角露出了笑容，東州之行，有了意外之喜。
莫等閑雖然弱，但他的品質卻是一等一的，這樣的人，不該被埋沒。
再加上舒青青……
“剛來東州，就收獲了兩員大將！真是不虛此行！”陳懷古頓時覺得心中美滋滋的。
“怎麽，你不打算出手嗎？”鳳漪打趣道，“闖來的那隻靈雖然不怎麽樣，但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對付的。”
陳懷古自然將這隻不速之客看得清清楚楚，一隻勉強達到寄生靈層次的低級靈罷了。
“不急，看看他會怎麽做。”陳懷古笑著說道。
莫等閑想去阻止那縷怨氣，可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怨氣沾染上了老者之靈，然後將其汙染，開始往怨靈變化。
靈界之門感應到怨靈的氣息，毫不留情地直接消失，連拉扯之力都沒有釋放，就消失了。
“不要啊！”
莫等閑絕望地喊了一聲，可惜，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靈界之門最後一點金光消散，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發生。
“王明，你自己小心，見勢不對你就先撤，我給你斷後！”
莫等閑盯著躲在暗中不速之客，眼中滿是凝重。
他肩膀上的倉鼠跳在地麵上，向著陰影中“吱吱”叫著，作出憤怒狀。
它也要和莫等閑一起戰鬥！
“嘶！”
躲在陰影中的存在觀察了一陣，發現自己的對手隻有莫等閑和一隻小倉鼠，於是放下戒備，緩緩露出了身影。
陳懷古隱藏了自己的波動，不是這種低級靈能發現的。
來者是一隻勉強具有人形的野生靈。
“原來是一隻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莫等閑笑了一聲，低頭對著倉鼠說道，“小吱，讓我們一起來把它趕走！”
“吱吱！”
小倉鼠立刻叫了兩聲，迴應著。
可是，看透了莫等閑實力的怨靈，率先動了。
灰影一飄，兩縷怨氣就激發而來！
“幹嘛？你有潔癖啊？”莫等閑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陳懷古。
陳懷古稍微站遠了一點，伸出一隻手掌，做了個‘別過來’的手勢。
“我沒有潔癖。不過，我很想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咳咳！看在你是一個新人的份上，那我就給你講講。”
莫等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道袍，問道：“知道這個叫什麽嗎？”
“道袍……”陳懷古很配合地迴答道。
“對了！道袍嘛！”
莫等閑拍了一下手掌，然後比劃了一下，再次問道：“那在你的印象裏，穿道袍的一般是什麽人？”
“嗯？”陳懷古想了想，“演員？”
“嗯……誒？”
莫等閑本來想點頭，結果聽見陳懷古的答案後，連忙將頭甩得像個撥浪鼓：“不對，我說的是年紀……年紀！”
陳懷古恍然：“你是說……年紀比較大的人？”
“孺子可教！”莫等閑這下點點頭，“對嘛！道袍一般是中老年人穿得玩意兒！”
“你能不能說重點？”
陳懷古算是發現了，和這個莫等閑待久了，就是在考驗自己的耐心。
“咳咳！”莫等閑站直了身子，認真地說道，“我們的模樣太年輕了，不符合這副打扮的人設，所以得讓自己看起來滄桑一點。”
陳懷古不解：“……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這樣才能獲取普通人的信任啊！”莫等閑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的樣子太帥了，帥到他們不會認為我是一個道士。”
“……我的意思是，為什麽要偽裝成道士？”陳懷古無奈，幹脆直截了當地問出自己的問題。
“因為方麵啊！”莫等閑解釋道，“道士，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職業，就算到了今天，也是一個能被所有人接受的職業。”
“有了這個偽裝，我們就能很自然地接觸普通人，而不被引起懷疑。”
“哦……”陳懷古明白了，“所以，平時你就是到處幫忙主持白事？”
“當然不是，也不是什麽白事我都去的。”莫等閑搖搖頭，“作為禦靈師，我當然要處理有關靈的事情。哪家人去世後可能誕生靈，我就去哪裏。”
“原來如此！”陳懷古點點頭，“用這種方式來接觸靈，的確是個好辦法。”
“可惜……唉！”
莫等閑遺憾地歎了口氣：“現在的醫院太發達，我能接的活是越來越少了，更別說還有很多同行搶生意！”
“不過！”
莫等閑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喜滋滋起來：“現在東州的禦靈師走得差不多了，我的活又多了起來……”
不過，他立刻又變得很苦惱：“可是，現在的活有點太多了，我快忙不過來了，而且這兩天我出來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麽跟著我……”
“跟蹤你？”陳懷古一愣，“是人還是靈？”
“不知道啊！感覺不出來，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莫等閑迴答道。
陳懷古暗自歎了口氣，的確，就以莫等閑的實力，能感覺出來才怪。
他自己在地上抓了一把灰，然後往臉上抹了抹，將自己也打扮得滄桑了一些。
“怎麽樣，這樣可以了吧？”
“不行，發型太‘年輕’了，來我給你弄弄……”
“……走開！我自己來！”
幾分鍾後，從外表看，陳懷古此時起碼蒼老了十歲。
幸好他現在穿的是鬥篷，否則莫等閑恐怕連他的衣服都不會放過。
“好了，我們現在去哪？”
“跟我來。帶你去見識見識。”
莫等閑推著小電驢，在一群老宅中穿梭，然後停在了比較偏的一家大門口。
大門前擺了一些花圈，地麵上有一些放過的鞭炮，還有些零零散散的紙錢，門框上周圍掛上了白布。
顯然，這個家庭剛有親人離世。
莫等閑前去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一個中年人開門迎了出來。
“道長，你終於來了！”
看見莫等閑，這男子勉強露出笑容，當他看見陳懷古時，麵露疑惑：“道長，這位是？”
“哦，我的徒弟，來跟我見世麵的。”莫等閑隨便就扯了一個謊言。
“……”陳懷古無語，但他又不能拆穿，隻好對著男子點了點頭，“你好。”
“小道長好！快裏麵請！”
男子很熱情地將莫等閑和陳懷古迎進了家門。
門內有一個小院，此時搭了一個簡單的棚子，棚子下麵用普通桌子搭了個供桌，上麵點著香燭之類的東西。
在中間，放著一個骨灰盒。
在供桌兩側，跪著兩排逝者的晚輩們，有十多人。
看著這麽多人，莫等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他又不好說什麽。
“你該不會是要……跳大神吧？”
陳懷古小聲地問道，腦中浮現出莫等閑穿著道袍跳來跳去的樣子。
“怎麽可能！我是來幫這家人解除後患的！你看那裏！”莫等閑悄悄指了指骨灰盒。
以陳懷古的感知力，自然能看出在骨灰盒中有一個靈馬上就要形成。
“今天……是第七天？”陳懷古一愣。
“咦，你怎麽知道？”
“靈都要誕生了，不是第七天是什麽？”
這是禦靈師世界的一個常識。
靈並不是生命體死亡後就立刻誕生的，而是會有一個過程。
對人類來說，這個過程，一般是七天。
所以也叫‘七日起靈’。
正因為如此，陳懷古才敢斷定逝者剛滿七天。
“咦，隔這麽遠你都能感應到裏麵有靈？”莫等閑脖子後仰，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懷古，“我都是貼近之後才發現的！”
陳懷古擺擺手，示意這個不重要。
“所以，你來這是為了這隻靈？你要吞噬他？”陳懷古眉頭一抬。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做那種事？”莫等閑連忙否認，他打開帶來的黃布包裹，取出了法劍銅錢等等道具，開始布置現場。
然後他一邊布置一邊解釋道：“我來這裏，是為了保證這隻靈安然去到靈界！再說了……我就是想吞，也吞不了啊！”
“呃……”
陳懷古看著在莫等閑肩膀上跳來跳去的小倉鼠，心裏有些同情。
的確，人類之靈就算再弱，也比這隻倉鼠強，若真的要吞噬，不知道是誰吞誰呢！
對莫等閑來說，隻有去找那些昆蟲之靈。
可是，昆蟲意識簡單，很少會產生怨氣而留在現世，基本都是直接被靈界收走了。
在外界要遇見昆蟲之靈，比遇見一隻將靈還要困難。
比倉鼠強的不敢吞，比倉鼠弱的找不到……
若是不出意外，這莫等閑的實力，怕是一輩子就隻有這個樣子了。
不過，讓陳懷古不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陳懷古在旁邊給莫等閑打著下手，繼續問道：“你先前說……你是來為這隻靈護航的？你覺得有東西會對它不利？”
莫等閑點點頭：“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在東州的禦靈師們批量逃……撤離之後，東州的防禦就變得有些空虛。”
“市內新生的靈多了起來，自然會引起一些存在的注意。前不久，就有一隻實力比較強的靈企圖吞噬一隻剛誕生的靈，結果被我打跑了。”
“被你打跑？”陳懷古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哈哈！”莫等閑摸了摸後腦勺，“其實也不算是，我用掉了協會裏最後的靈符庫存才打跑了它……”
陳懷古恍然，這還差不多。
“這也導致我後麵的幾次戰鬥沒有靈符用了，隻能硬抗過去……每次戰鬥都是死戰！那可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啊行了行了！”
陳懷古連忙打斷了他的吹噓。
不過他也算是知道莫等閑身上的那些傷是怎麽來的了。
從市外溜進來了不少野生靈，企圖打市區中新生靈的主意。
這才剛開始，溜進來的靈實力不強，還在莫等閑能勉強處理的範圍內。
若是東州繼續這麽空虛下去，怕是溜進來的野生靈會越來越強！
他看著忙碌的莫等閑，一時很沉默，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總算知道先前莫等閑眼神中的決絕之意是怎麽來的了。
莫等閑雖然嘴上不服輸，但是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實力，現在他還能將遇見的靈趕走，可再等兩天，就不是他能不能趕走對方的問題了……而是他能不能從對方手中逃走的問題了！
他身上已經有了那麽多的傷，今晚好不好過，還不好說。
當然，這都是在陳懷古不出手的前提下。
莫等閑準備好了之後，就拿起法劍和銅鈴，開始裝模作樣地舞了起來。
半夜十二點整，是靈即將完全誕生的時間。
莫等閑找了個借口，提前讓家眷們離開了這裏。
靈誕生後，靈界之門就會立刻出現，然後將靈拉扯去靈界，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鍾。
如果有意外發生，那麽就在這一分鍾裏。
在禦靈師的視野中。
一位老者之靈緩緩從骨灰盒中顯現，新靈剛剛誕生，靈智不全，隻能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
然後一道金色光芒突然出現，閃閃發光的金色之門迅速顯現，即將釋放拉扯之力。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從牆外躍起，然後迅速竄了過來，同時一縷灰色物質朝著老者之靈激射了過去。
是怨氣。
隻要讓老者之靈沾染上怨氣，他就去不了靈界了，靈界之門會拒收。
這也是從靈界之門手中搶靈的最常用手段。
“小賊！你敢！”
見到怨氣出現，莫等閑又驚又怒，連忙衝過去，想用自己擋住那縷怨氣。
他的倉鼠契約靈很弱，如果沾染上這縷煞氣，恐怕立刻就會化身為怨靈，到時候與倉鼠締結契約的他，也會受到傷害。
這是靈魂層次的傷害，不是肉身之傷能比擬的。
莫等閑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陳懷古不知道，也許考慮過，但他不在乎，依舊想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
也許是他是在太弱，根本不知道這一縷怨氣會給他造成怎樣的後果。
可無論怎麽樣，他的這種勇氣，都讓陳懷古很驚訝！
“這個人！我留定了！”
陳懷古嘴角露出了笑容，東州之行，有了意外之喜。
莫等閑雖然弱，但他的品質卻是一等一的，這樣的人，不該被埋沒。
再加上舒青青……
“剛來東州，就收獲了兩員大將！真是不虛此行！”陳懷古頓時覺得心中美滋滋的。
“怎麽，你不打算出手嗎？”鳳漪打趣道，“闖來的那隻靈雖然不怎麽樣，但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對付的。”
陳懷古自然將這隻不速之客看得清清楚楚，一隻勉強達到寄生靈層次的低級靈罷了。
“不急，看看他會怎麽做。”陳懷古笑著說道。
莫等閑想去阻止那縷怨氣，可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怨氣沾染上了老者之靈，然後將其汙染，開始往怨靈變化。
靈界之門感應到怨靈的氣息，毫不留情地直接消失，連拉扯之力都沒有釋放，就消失了。
“不要啊！”
莫等閑絕望地喊了一聲，可惜，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靈界之門最後一點金光消散，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發生。
“王明，你自己小心，見勢不對你就先撤，我給你斷後！”
莫等閑盯著躲在暗中不速之客，眼中滿是凝重。
他肩膀上的倉鼠跳在地麵上，向著陰影中“吱吱”叫著，作出憤怒狀。
它也要和莫等閑一起戰鬥！
“嘶！”
躲在陰影中的存在觀察了一陣，發現自己的對手隻有莫等閑和一隻小倉鼠，於是放下戒備，緩緩露出了身影。
陳懷古隱藏了自己的波動，不是這種低級靈能發現的。
來者是一隻勉強具有人形的野生靈。
“原來是一隻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莫等閑笑了一聲，低頭對著倉鼠說道，“小吱，讓我們一起來把它趕走！”
“吱吱！”
小倉鼠立刻叫了兩聲，迴應著。
可是，看透了莫等閑實力的怨靈，率先動了。
灰影一飄，兩縷怨氣就激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