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金元老道對於能遇上這個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師侄,自然是興奮異常,拉著寒鐵衣聊起往事,而靈雨煙則興趣缺缺,窩在車廂的角落裏,打起盹來。


    “喂,小懶蟲,醒醒了!我們到了!”


    被寒鐵衣叫醒的靈雨煙,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著正在拍著自己肩膀的寒鐵衣,有些慵懶的問道。


    “你們聊好了,真是無聊死本姑娘了!”


    說著話,靈雨煙貓著腰,走出了車廂之外。


    在夕陽西下之中,馬車已經來到了城外,停在了官道旁邊,官道兩側是一大片水田,圍著水田的是一座座低矮的茅舍,伴著晚霞餘暉,村落之中冒起了寥寥的炊煙。


    而就在村落的背後則是一座座並不高大的山峰,而就在他們腳下,一條蜿蜒的小道,正穿過村莊,通向山中。


    “走吧!做了這麽久的車,出來走走,鬆鬆筋骨!”站在馬車旁邊的金元老道,對著正在下車的寒鐵衣與靈雨煙說道。


    老道說罷,又對著趕著馬車的小道童做了一番手勢後,隻見那趕車的小道童,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便趕著馬車先行而去。


    “師伯,這是你收的徒弟嗎?”寒鐵衣看著遠去的馬車,對著金元問道。


    “也不算是,這小家夥倒是和師伯的身世頗為相像,因為一場大病,被家中拋棄野外,師伯也就將他收養起來,可惜這小家夥被那場大病毀了耳朵,什麽都聽不見了,如今就連話都不會說了!”


    聽到這小道童的身世,寒鐵衣也是唏噓了一番後,便和老道並肩向前,沿著小道,向著大山走去。


    當三人穿過村莊,一間破爛的道觀,便出現在了寒鐵衣的眼前。


    “師伯,你該不會就住在這種地方吧!?”


    “是啊!化外之人,那裏有那麽多的講究,再者說,這破家住的才安心啊,要是弄得富麗堂皇,那且不是容易遭賊!”


    就在說笑之中,金元老道伸手推開兩扇顏色斑駁,一看就是拚湊起來的門板,一步跨到了道觀之中。


    而在寒鐵衣的目光之中,除了這破爛的門板之外,這門頭上的也歪斜的掛著一塊,早已變得漆黑嘛汙的牌匾,牌匾上“離火觀”三字,已然掉落了幾塊,變得是是而非起來。


    對於這種環境,寒鐵衣倒無所謂,隻是靈雨煙卻皺著眉頭,搖起來頭來。


    不過,這破爛道觀外麵邋遢,但裏麵卻是在一片簡樸中顯得異常整潔。


    踩著幹淨的地麵,寒鐵衣抬頭看去,這道觀不大,正對麵是一處正殿,正殿兩則卻是幾處廂房,讓這個道觀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小子,既然到了道觀之中,自然要給這觀**奉的神靈上柱香,磕磕頭,才是正理!”


    說著話,老道竟然一臉嚴肅的拉著寒鐵衣就像正殿中走去。


    “師伯我......”


    寒鐵衣也是鬱悶,師伯你本就是一個假道士,現在怎麽還拉著我去拜什麽神靈,真是搞笑的很。


    可金元老道,卻不容寒鐵衣分辨,拉著寒鐵衣的衣袖,就向殿中走去。


    靈雨煙似乎看到有熱鬧可看,頓時來了精神,跟在寒鐵衣的身後,一臉喜氣的跑去。


    可就在下一刻,靈雨煙那一臉好奇的表情,也瞬間變成了一臉的驚愕之色。


    隻見,寒鐵衣來到正殿之中,抬頭看向那屹立在主位上的那尊雕塑之後,竟然,兩膝一軟,重重的跪在了雕像前的蒲團之上,彎下腰向著雕塑磕起頭來。


    此時,隻聽寒鐵衣口中喃喃說道:“爺爺,不孝孫兒鐵衣,給您磕頭了!”


    靈雨煙這才瞪大兩隻大大的眼睛,看向老道。


    心中也是暗道:“這老道還真是奇葩啊!別的道觀之**奉的都是各路神仙,可這位倒好,竟然將自己的師傅塑起金身,當成了神仙供奉!”


    不過,這時的金元老道,那裏還顧得上靈雨煙的想法,見到寒鐵衣磕過頭,便一臉笑容了將手中點燃的三隻檀香,遞到了寒鐵衣的手中。


    “鐵衣,給你爺爺上香!”


    當寒鐵衣接過檀香,向著爺爺塑像前的香爐中插去時,金元老道對著自己師傅的雕塑拜了起來。


    “多謝師父在天之靈保佑,今日終於讓我與小師侄相遇,師父您老人家......”金元老道一邊拜著,一邊神神道道的向著師父的雕像小聲的嘀咕著。


    “喂,石頭,那個小道童叫你呢!”


    此時,也同樣心情有些激動的寒鐵衣,耳中響起了靈雨煙的聲音。


    當寒鐵衣順著靈雨煙的聲音看去,隻見師伯的那位耳聾口啞的小徒弟,正站在雕像旁邊,向著自己招著手。


    當寒鐵衣來到道童身側時,這才發現,原來就在雕像之後,已經擺起了一張桌案,桌上已經端上了一桌的酒菜。


    “你是叫我們吃飯嗎?”寒鐵衣對著小道童,連說帶比劃起來。


    “呃、呃!”那道童點著頭,口中發出呃呃之聲。


    “謝謝你!”寒鐵衣衝著道童一笑,口中謝道!


    被寒鐵衣感謝,那小道童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師伯,別拜了,我肚子餓了,這樣下去,我爺爺該不高興了!”


    被寒鐵衣打斷自己的思念之情,金元老道也毫不生氣,起身來到師父雕像之後,對著寒鐵衣說道。


    “小子,來,我們把桌子抬到師父雕像之下,給師父擺上貢品後,我們就和師父一起吃飯!”


    “得!您的地盤您做主!”


    雖然這樣做,讓寒鐵衣感到有些怪異,但是,師伯畢竟是在供奉著自己的爺爺,寒鐵衣也隻能客隨主便了。


    席間,寒鐵衣這才知道,這本是一處被人廢棄的道觀,當金元老道查尋到師父與寒鐵衣的消息後,便來到這裏落下腳來。


    金元老道本就不是什麽真道士,來到這裏後,便將原來倒塌的神像給換成了自己師傅的塑像,以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今日,雖然得知師父過世的消息,但是看到自己的小師侄已然成長起來,也是老懷大慰,這樣一來,這酒頓時就喝高了。


    看到醉倒在桌案上的老道,寒鐵衣也是思緒萬千,一時不能自已!


    “小子,這長輩也認了,接下來,是不是該做的什麽了啊!”


    就在此時,許久未曾有過動靜的龍爺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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