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長發一部分束於冠中,其餘一直垂於腰間,不施粉黛,鶯歌轉眼間便成了一介偏偏少年郎,手執一把畫著山水圖的折扇,腰間別著翠色的玉佩,鶯歌風流倜儻的大步邁出風月軒。


    林軒已經近二十日不曾來找他了,不過,鶯歌心裏清楚定是那神鳳傷得不輕,林軒在旁照看,想到此處,鶯歌心中便泛起一陣酸意,對那沒有照過麵的蠍子的厭惡加深一層。


    十裏梨樹林,這是蠍子最近在神鳳殿中發現最實用的地方,林中修了一個六角涼亭,涼亭三麵環著棕紅色的梨花木長椅,中間放著同色的梨花木圓桌和三個圓杌子,環境清幽,偶爾聽見幾聲鳥叫,晚上有幾聲蟲鳴便沒有其他聲音了,關鍵是整片的梨樹,若是到梨子成熟的季節,坐累了,坐渴了,伸手摘個梨子,新鮮入口,多麽方便,多麽愜意的一件事。可惜,這個季節隻有大片大片的白色梨花,不見半個梨子的摸樣,不過盡管如此,滿目白色的梨花,偶爾飄飄揚揚落下幾片花瓣,倒是給這林子平添了幾分靜逸和悠閑。


    蠍子坐在十裏梨樹林的涼亭裏,手捧著一本煉器秘笈,心不在焉的看著,因為研究的是煉器,玖蘭悠便理所當然的坐在了自己旁邊,同樣手中也捧著一本不知從神鳳藏書閣的哪個角落裏掏出來的已經泛黃的煉器書。


    蠍子不滿的斜瞥了玖蘭悠一眼,想起這兩天的情景,蠍子再一次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兩天前,自己獨自關在寢宮中,思索了半晌。最後決定還是先去七地修煉看看,若是不行就還迴六地修煉,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思來想去,還是得先提高實力,若是修煉的感覺良好,蠍子還想去東俊山看看。順便給神凰拔些那什麽草迴來。


    計劃一旦定好。蠍子便雀躍起來,換上改裝好的天蠶精鋼絲長裙,背著九龍戲珠壺和青龍劍。便準備大步流星的向那神域七地出發,可剛踏出寢宮大門,便看見寢宮外黑壓壓的一片,全神鳳殿。上至各大管事,下至掃灑丫鬟。跑腿小廝全部都五體投地的跪在蠍子的麵前,異口同聲的讓自己三思。蠍子耐著性子,靜心聽著前麵一排管事,絮絮叨叨的念叨後。蠍子才陡然發現,原來自己一個激動一個不小心,竟將要去七地修煉的消息從口中落了出去。隨侍婢女聽了大吃一驚,一個激動一個不小心。或許是故意的,將這個消息傳給了,最近如不散之陰魂,始終在蠍子寢宮附近遊蕩的玖蘭悠耳中,讓蠍子和那婢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玖蘭悠竟然是一深藏不露的超級大嘴巴,於是此等消息,便如同插上小翅膀般,傳滿了整個神鳳殿,再於是,就演出了眼前的一幕。


    蠍子拍著胸脯保證又保證後,總算將這些人打發掉了,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處於神鳳殿中下層的人士,竟然如此厚愛自己,每每自己裝備好,剛走到神鳳殿山門的時候,他們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第一時間集齊在一起,黑壓壓的再一次五體投地跪倒在自己的腳下,接著便是老生常談的循循善誘,搞得蠍子如此淡漠,臉皮略厚之人,都邁不開步子向山門外多走一步。


    最後的結果便是,蠍子不得不在此賞梨花,看煉器秘笈。


    “小姐,大家都是為了您好,幾位長老還沒有出關,您又是剛剛蘇醒,不管是於您自己還是於神鳳殿,或者是那幾位長老的苦心,您也不能隨意出去冒險啊!”在收到蠍子那一百零八次斜瞥後,玖蘭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不用修煉嗎?”蠍子斜瞪了玖蘭悠一臉,語氣不善的問道。很明顯,這家夥死皮賴臉的跟著自己,就是監視自己的,不然,這神鳳殿男女老少怎麽會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要出山門呢?


    玖蘭悠滿頭黑線,嘴巴抽了抽,表情極為尷尬的嘟嚷道:“我也剛剛醒來!”


    看玖蘭悠那澄清靈動,楚楚可憐的紫色眸子,一副委屈的小摸樣,蠍子實在是沒有辦法衝他發什麽火,甚至連大聲嗬斥他兩句,都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弱小,壞透了。蠍子無奈的扁了扁嘴,不理睬他,繼續低頭看著手上的煉器秘笈。


    玖蘭悠笑嘻嘻提起茶壺,給蠍子的茶杯填滿水,道:“其實,神醫說得不無道理,修煉這檔子事不急於一時,您在此安心調養幾日,幾日後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再出神鳳殿也不遲,到時去七地也好,六地也罷,就算是東俊山,也不會有人攔您。而且,我還能陪您一塊,共同進步!”


    蠍子白了玖蘭悠一眼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說完,有些惆悵的看了看亭子外的小梨樹,十分懷念前世那一拿砍刀,後麵就會有一大堆抄著家夥的兄弟跟著的時光,或者當殺手時,自己默默的扛著槍獨行在夜色裏,雖說有些孤寂沒落,可也比一群人拖後腿的好。


    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銀色長發的男子一陣風般的疾步走來,這人除了昏睡兩日三夜才醒的林軒還能有誰。看著林軒走近,蠍子原本愁雲慘淡的表情頓時消失殆盡,轉瞬換上晴空萬裏,當然這神情的變化,蠍子自己倒是沒有太在意,卻落在了玖蘭悠的眼底。


    玖蘭悠黑著一張臉,在心底怒罵一句,‘真是一對狗男女!’接著也隨著蠍子站起身,帶上那謙卑溫和的麵具,衝著林軒淡淡一笑道:“林公子,氣色看起來不錯嘛。”


    林軒和神凰一樣都不待見這玖蘭悠,也就不予理睬他徑直向蠍子這邊走去。


    玖蘭悠撇了撇嘴,也沒有再湊上前非要和林軒招唿,而是自顧自的坐下來,喝著茶。


    “醒來才發現,我竟睡了這麽許久,你的身體如何?都好了嗎?有沒有覺得什麽異樣?


    “放心吧,長老們還有青尊、玖蘭悠將能量輸給了我,不但治好了我的傷,還讓我的實力得到了突破,所以,你不用擔心!”蠍子莞爾一笑道。


    林軒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在蠍子最需要幫助,保護的時候他不在身邊,在蠍子重傷迴來,所有人都忙於救蠍子的時候,他還不在蠍子身邊,他很內疚,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痛。


    蠍子一手翻過一個茶杯,一手提起茶壺,給林軒倒了一杯茶,岔開話題道:“這是上好的雨露花茶,也不知玖蘭悠從哪裏搞來的,挺香甜,你嚐嚐!”


    話題轉掉了,林軒神情恢複平靜,悠然坐下。


    林軒剛剛入座,茶端到一半,還沒有送入口中,一個小廝便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林軒的跟前,行了禮,恭敬的說道:“林公子,神鳳殿山門外有一公子,說有急事找您,讓我們務必通傳。”


    蠍子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看向那小廝,在林軒開口之前吩咐道:“去將那公子領進來,帶到此處。”


    小廝愣了一下,接著機靈的轉個身子衝著蠍子行禮道:“是,陛下!”


    林軒迴頭看向蠍子,眼中有一些困惑。


    蠍子大方一笑道:“神鳳殿外人不可入內,都是神鳳死後那些老頑固定下規矩,主要是殿中群龍無首,怕有人前來滋事,惹是生非。現在我在此當家,規矩當然要變一變,酌情處理嘛,況且那不是你的朋友嗎?沒有道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他的琴技精湛,我隻是和他學一首曲子罷了!”雖說自己在外交這樣一個知己,先前也和蠍子報備過,沒什麽好解釋的,但是林軒覺得還是要向蠍子說明一下。


    玖蘭悠心中不由冷笑,什麽學首曲子,我看就是暗通款曲罷了,當我不知道,這閃電貂家族就是亂,斷袖也不是不可能。


    蠍子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但是不知為何,林軒這般交友,蠍子心中就是有說不出的不痛快,她也曾暗暗在心中鄙視自己一番,覺得自己真正是個多疑,還疑得十分離譜的醋壇子,不過,轉念一想,貌似自己是打算和林軒劃清界限的,那醋得便更加沒有道理了,再次狠狠在心中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不多時,前去通報的小廝,又氣喘籲籲的小跑迴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迴道:“迴陛下,那人說,他身份有所不便,不能進神鳳殿,還望林公子能出神鳳殿赴約,他就在山門口等著,還說不見不散!”


    神王的人,在這個當口出現在神鳳殿中當然有所不便,這人還算是識時務,隻可惜自己沒有辦法看見那人的廬山真麵目了,蠍子暗歎了一聲,轉頭看向林軒,善解人意的衝著林軒柔聲道:“那你就去看看吧,別真有什麽打緊的事,誤了就不好了!”


    玖蘭悠卻不這樣認為,他怎麽想怎麽覺得這裏麵有貓膩,於是他決定趁此機會,抓一抓林軒的痛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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