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反常的語氣,表情使得蠍子更加不安。她知道陸天野和陸天元的關係非同尋常,平日裏兩人形影不離的,能讓陸天野流露出此等表情,定是陸天元出事了。蠍子不禁懷疑,難道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連精神力也不靈了嗎?還是說,陸天元為了隱瞞自己特意做了什麽處理?


    蠍子臉色極為凝重的看向陸天野,說道:“我隻想問你一句,陸天元還活著嗎?他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陸天野微微一怔,想了一下,迴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


    “那就好!”陸天元的話未說完便被蠍子打斷,蠍子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抬頭道,“那個,你說你母親的事,我想你是有所誤會了,我隻是純粹想要看一下你們樹皇一族的珍稀花種,若是不方便,我想還是算了,對了,風城的事情已經完畢了,我想下午就離開,你多多照顧你哥!有什麽事,到花語城孟家找我,若是找不到我,留下口信便可。”


    蠍子來此本來純粹隻是想來來問一下陸天野為何在門前那樣說,順便解釋一下自己和陸天元的關係,但是看陸天野這般模樣,又覺得所有解釋隻會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徒增誤會罷了,還有陸天元,自己已經欠了他兩條人命,既然現在確定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自己還是離他們兄弟兩遠一些,至於去樹皇皇宮探尋‘無根之花’的下落,蠍子想來想去,覺得自己獨自前去,找到的可能性還要大一些,畢竟以這兄弟兩的性格。自己跟著他們進了樹皇,搞不好兩人會輪流貼身保護自己,到時別說‘無根之花’。估計連‘無根之花’的一點點細微消息都打探不到,畢竟上次自己試探著詢問陸天元。陸天元是那樣的態度,還有陸天野這種樹皇家族嫡出公子,皇宮中土生土長的孩子都沒有聽說過‘無根之花’,那‘無根之花’又怎可能給一個外人輕易參觀到呢?


    陸天野徹底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蠍子居然是如此的冷淡,記得自己哥哥在昏迷前拉著自己的手囑咐不要讓蠍子知道他的情況,還特意交代自己在此處攔住蠍子,自己更是在腹中暗自組織了一大筐的說辭。前來勸說安慰蠍子,沒想到蠍子竟然沒有硬闖,甚至連見陸天元的要求都沒有提。頓時,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他掙紮了一下,看向蠍子,試探的問道:“你就不想看看我哥?看看他傷勢到底如何?”


    “你不是不打算讓我看他嗎?”蠍子好笑的問道。看陸天野瞬間殺出來的模樣,明顯就是一副要阻止自己的模樣,再加上剛剛他說出來的話,傻子都明白潛台詞是什麽,可是現在又這樣問自己。蠍子實在是搞不清他腦袋瓜子裏到底想幹什麽,到底是想讓自己看還是不讓自己看。


    “可是,你說要走。你看都不看我哥一眼,就說要走,蠍子,你不覺得你太無情了嗎?”陸天野受傷的看著蠍子問道。


    蠍子聽到陸天野的話更是覺得好笑,無情,這又是從何說起,自己本就對陸天元沒有情,又談何無情,眉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耐下性子,用那清淡的聲音迴道:“一來。我和你確定了陸天元尚無生命危險,二來。我欠陸天元的,迴來之前我已經和他說了,若是需要我蠍子的地方盡管提出,我蠍子不是一個賴賬之人,當然,就算我現在留在這裏,對於報恩也是毫無作用的,三來,風城的事情確實是已經完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當然要離開。你若是讓我看陸天元,我便看一下他,你若是不願讓我見,我便直接離開,一切都合情合理,又何來無情之說呢?陸二公子,我想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和你哥隻是萍水相逢的關係,或者是比萍水相逢要深一點點的朋友關係。”


    “萍水相逢的關係?萍水相逢的關係,我哥會豁出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救你?”陸天野頓時露出被雷劈了的神情,震驚,悲憤,激動,頭一次用咄咄逼人的受傷眼神盯著蠍子質問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何陸天元願意三番四次的搭救於我,當然,我心中很是感激,沒有陸天元就沒有現在活生生的蠍子我,這個恩我自然是要報的,我一直在強調這一點,從來沒有想過賴賬。”蠍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天野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平靜自己的情緒問道:“蠍子,我很認真的問你,也請你很認真的迴答我,在你的心中,我們兄弟兩到底算什麽,是怎麽樣的一個分量?”


    蠍子不由滿頭黑線,剛剛才說的陸天元,現在怎麽又變成兄弟兩了,不過看陸天野那幾近崩潰的模樣,蠍子也不好發作,隻能耐下性子繼續循循善誘道:“你和你哥都是我在東荒認識的朋友,我們萍水相逢,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但是僅限於此,所以,關於我和你哥,請不要有太多的臆想,好嗎?”


    “僅限於此?”


    蠍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席話,非但沒有勸住陸天野,反而使他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隻見他手背上青筋直露,兩隻拳頭緊緊握起,下巴微微顫抖,唿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蠍子膽戰心驚的想著,這家夥不會想在此處和自己大大出手吧?可是這個畢竟是自己救命恩人最親愛的弟弟,也是整天陪著自己笑,圍著自己轉的朋友,自己又如何下得去手,傷他呢?


    就在蠍子一步步後退,思考如何不傷到他又能製服他的招式時,陸天野的情緒忽的平靜了下來,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兩眼無神的看著蠍子,用那黯啞的嗓音,淡淡說道:“我哥不喜歡穿玄色的衣服,從小到大就穿過這一迴,你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今天他指定要穿玄色的長袍?”


    “嗯?”蠍子抬頭看向陸天野,不能理解。


    “因為玄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跡。食人花是荒古時期,頂級培植師用生血培植出來的殺傷力極強的植物,是秦家的發家之本,隻有具有秦家血脈的人才能發動操縱他們的五芒星,一旦失控,場麵將一發不可收拾,隻有鷺草的花粉才能製服它們。鷺草東荒邊境的花婆婆那裏才有,來前哥哥特意去了一趟花婆婆那裏,為你求得鷺草花粉,沒想到等我們趕到五長老府的時候,你已經出發了。哥一邊使用蒲公英追蹤你的行程,一邊不惜耗費能量催動趕路草,終於在第二天找到了你的行蹤,當然,我也用了能量催動。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為你解毒後,哥,真的傷得很重,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傷口,我沒有想到家族療毒的秘術居然是那般的殘忍,可是為了你哥還是熬下來了。今日一早,哥就命人準備了一件玄色的長袍,原本我還不明白為何一向不穿深色衣服的哥指明要穿玄色,可是剛剛,我看見哥渾身上下裂開的口子,那濕漉漉的長袍緊緊貼在哥身上,長袍裏還藏著一包能阻隔一切精神力,隱藏一切氣味的天香果,聞見那滿屋子的血腥味,還有哥一口又一口噴出的一大盆的血,我總算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鷺草的花粉是要能量催動的,一旦使用能量,哥那滿身的傷口便會爆開,加上還要揮劍斬殺,傷口更是越爆越大,越扯越深,到時勢必滿身是血,選玄色的長袍,是不讓你看見他滿身的血跡,他是不想你擔心,不想你內疚。哥真的傷得很重,在他還剩最後一絲意識的時候,他讓我在院子門口擋著你,不要讓你進來,吩咐我不要告訴你他的病情,還說就算他死了,都不要告訴你,他要你活得沒有一點點的負擔,還交代我好好照顧你。幸好,我們隨身帶來的大夫身上有一顆凝氣散,暫時控製住他的氣息,至於能不能熬過來,大夫說完全要看他的造化!蠍子,對於我哥為你所做的一切,你當真一點點感動都沒有,你當真能瀟灑的離開嗎?”


    這次蠍子是真的震撼了,迴想一路走來陸天元的情形,原來那一個一個的血腳印,不是別人而是陸天元的,陸天元那陰沉不語的模樣,不是為了裝酷也不是不願搭自己的腔,而是為了忍住口中要噴出的血,還有在門前和自己說話時的駐足,不是思考而是在穩定自己的傷勢,那咽下腹中的口水也不是口水,而是要溢出口的血。


    人心是肉張的,蠍子也不例外,陸天野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蠍子已經沒有辦法再邁出腳步離開樹皇的宅邸了,至少在陸天元真的確定無礙之前,不能離開,她輕歎了一口氣道:“帶我去看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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