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風城秦家是什麽樣的家族嗎?你知道他們養了多少門客嗎?說出這樣的話,你是要整個孟家同你陪葬,還是要一幫朋友和你送死?”陸天元不知是哪來的怒氣,瞪著蠍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蠍子雙手抱著後腦勺,就地依靠在房中的一根梁柱上,瞥了一眼有些失常的陸天元,臉上顯出不悅,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我就一個人去好了,一來我不是孟家的人,若是事情有所變故,不至於連累到孟家,二來,若是真的打不過,我一個人也好落跑一些,其他的本事,我蠍子不敢說,任逃跑,能比得上我的也沒幾個,還有據我對東荒的了解,那風城的秦家,怕是連二等家族都算不上吧?這有何懼?”


    “你說什麽?你打算一個人去?”陸天元心猛的往下一沉,仿佛可以清晰聽見那處墜落的聲音,著實感到鬱悶,原來在蠍子的世界了,從來都沒有他的存在,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求他和她一起擔當什麽,即使他們已經到了親密無間的程度。


    沒等蠍子迴答,陸天野便跟著嚷道:“這萬萬不可,蠍子......”頓了一下,陸天野隨即表情凝重起來道,“管他什麽身份立場呢!蠍子,你若是去滅秦家,我陪你!”


    “我也陪你!反正,我做乖乖女也做夠了,真要出了事,大不了我一刀斷了和雲嵐宗的關係,再說,雖說,我們雲嵐宗隻是小鎮上的家族,但實力也不見得比秦家差多少,當真我要是出了事。我那爹爹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雲苓也意氣風發的說道。


    “蠍子,你不必為我這樣,其實......”孟奇隨即開口道。但是眼神不小心移到陸天元的眼眸裏,見陸天元那緊蹙的眉頭。想起那晚在水裏,他聲聲喊著蠍子的名字,心中一陣絞痛,想要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期待的看著蠍子,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麽,期待蠍子死在秦家,期待蠍子和秦家同歸於盡嗎?還是期待什麽?她為自己有此邪惡的想法。感到不恥,隻在心中暗暗自我安慰道,若是此仇得報,除去秦家那眼中釘,蠍子,你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互不虧欠了。


    蠍子微微一笑道:“這是我欠孟奇和五長老的,若不是我要找那‘無根之花’,孟奇不用迴花語城,便不會經曆這些。同樣五長老也不會經曆這樣慘變。而且,我蠍子隻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就算是亡命天涯,四處躲藏,也隻不過是一個人,你們個個都拖家帶口的,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的,我看還是我一人去,適當!”


    陸天野和雲苓又七嘴八舌的爭辯了一番,但說來說去仍然無法讓蠍子改變主意,最後的結果便是。陸天野負責靠自己強大的人脈關係幫蠍子找到關於秦家所有門客的資料,讓蠍子了解秦家真正的實力。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雲苓則負責蠍子不在時孟奇和孟小溪的安危。本來。雲苓打算將孟小溪收到雲嵐宗門下的,可是陸天野說自己和孟小溪一見如故,是忘年交,偏要將孟小溪帶在身邊,說要收做關門弟子。蠍子和孟奇綜合考慮,也覺得孟小溪跟著孟天野更安全,更有前途一些,便應允了。


    夜涼如水,一輪清冷的明月懸掛在枝頭,灑下冰涼蒼白的月光,照射在這空無一人的大院中,倍感淒涼。孟小溪已經被陸天野帶去樹皇一族在花語城的大宅子,孟奇也好像累壞了似的,自打雲苓他們走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過,隻是窩在床上,始終沒有起來。蠍子站在院中,對著那沒有星辰,隻有一輪泛著白光的月色輕輕歎息,想想白天自己的舉動,著實有些衝動,欠考慮。其實,說到底這件事和自己並無多大的關係,自己是為‘無根之花’而來,可是無根之花還沒有任何頭緒,卻牽引出這許多事來,不過,既然自己撞上了,自己也誇下海口,自然是要辦到的,她打算明日天明便啟程去風城,辦完這件事,順便也打聽打聽無根之花的消息。


    天蒙蒙亮,毫無睡意的蠍子便獨自上路了,路徑孟奇的屋子,輕輕扣了扣孟奇的門,壓低聲音喚道:“孟奇!”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睡得挺熟,蠍子輕歎了一口氣,將早已寫好的告別信從門縫內塞入,忽然感覺屋內有了一些動靜,蠍子連忙又輕聲喚了兩聲,終究還是沒有人搭理。蠍子心情頓時更加鬱悶,在這場族長之位的紛爭中,自己本隻是一個打醬油的卻生生被弄成了主角,和五長老的交情也就是房客和房東的關係,當然五長老沒有和自己收過半個甲骨石,可是自己卻豪情萬丈的要替人家全家報仇。報仇就報仇了,隻是在這報仇的事上除了幾個和自己一同打醬油的雲苓和孟天野熱情些,還有一個懵懂卻裝老成的孩子支持外,好像女主角並不放在心上,著實讓人有一種活人被尿憋死的感覺。不過迴頭想想,自己做事向來都是求心安,求己安,特立獨行,何時又庸俗的希望別人感恩戴德,將自己高高捧起了?自嘲的搖搖頭,蠍子取出空間轉盤,打開先前陸天野給自己的地圖,仔細比對一番,設定坐標,一腳踏進了風城。


    風城離花語城不遠,若是馬車行走的話,也隻需三日的車程,而蠍子用空間轉盤則是轉瞬間便到。


    煙雨霏霏,風城的黑石路麵被雨水衝刷得黑亮猶新,城內路兩旁的商家錦旗在細雨中輕輕飄浮,路上行人或穿著蓑衣,埋著前行,或撐著黃油紙傘,閑庭信步,環視了一周,蠍子發現隻有自己一人頂著這雖小但密的雨前行,雖說身上那天蠶精鋼絲的衣服是不畏水的,可惜自己沒有帶鬥笠,搞得滿臉滿頭都是水。幸好,不遠處有間酒樓,蠍子心說要一壺小酒和些小菜,順便進裏麵躲躲雨也好。


    酒樓的店小二十分熱情,見蠍子進來,忙遞上幹爽的毛巾,給蠍子擦拭臉上的雨水,隨後便幫蠍子安排下了位置。由於先前的鬱悶之情,蠍子想滅風城秦家的心到是沒有先前在五長老府信誓旦旦的來得重了,悠閑的喝著暖胃的酒,心中糾結,到底是該先看看這風城中有沒有‘無根之花’的消息,還是應該以雷霆之勢滅掉秦家,再議後事呢?經過幾番斟酌和思考,最後蠍子決定還是先在風城逗留兩日,打探‘無根之花’的消息。一來,對於自己來說‘無根之花’的消息比較重要;二來,一旦自己動了風家,自己在這風城就再無容身之處,更別提打探什麽消息了;三來,按照一般的車程要三日才能到風城,這省下來的三日正好可以用來好好熟悉一下這個城市,看看有沒有關於‘無根之花’的消息。


    “過幾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培植師大賽了,不知今年有什麽看點哦!”隔著兩張桌子,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蠍子頓時發揮偷聽的本能,沒有轉頭,悄悄將精神力釋放了出去。


    “年年都那般模樣,那幾個人晉級,那幾種植物,有什麽好看的?”另一個男子不屑的說道。


    “是呀,不要說是風城了,整個東荒現在都是呈現一片抄襲的態勢,隻在別人的培植物上稍作修改就變成自己的了,還參加培植師大賽,獲獎,得到豐厚的獎勵,真是......哎!”第三個男子歎息道。


    “那是因為頂級培植師不願出世,就像是十裏坡的瘋老伯,我聽說他就是一個看淡名利的頂級培植師,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隻知道世世代代的人都可見他在那十裏坡的黃土裏種菜,照這樣推算,此人定有千歲萬歲了......”第四個男子相繼開口道。


    “算了吧,就那個瘋老頭?他連甲骨石和石頭都分不清,還頂級培植師呢!我看你是那些野史文看多了吧,小心被人舉報,把你抓了去!”第一個說話的男子立刻說道。


    “不信拉倒,反正那老頭不是凡人,隻是我還沒有證明他身份的辦法,等我證明了,看你們怎麽嚇掉牙!”那男子不服氣道。


    蠍子提起放在嘴邊的酒杯頓了頓,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果然最八卦的地方就是酒樓,隻要身在酒樓就必然會得到消息,她目前得到的兩個消息分別是風城如花語城一般也有野史和十裏坡有個可能活了很久的瘋老頭。


    天氣就像是小孩子的臉一般說變就變,前一刻還煙雨蒙蒙,一壺酒飲畢,外麵便已是晴空萬裏。身後隔著兩張桌子的四個男子此時起身向酒樓外走去。


    蠍子從腰間的錢袋中取出一些先前在花語城劃下來的碎甲骨石,放在桌上,便匆匆走出酒店。


    酒店裏隻留下一臉愕然,帶著難以置信和驚喜的表情盯著桌上多過酒錢好多倍的甲骨石發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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