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摸兩個時辰,夏鴻飛龍旋風都覺很累了,就在一處背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夏鴻飛拿出水壺喝了一口,遞給龍旋風。


    水壺裏的水本不多,龍旋風接過喝了一口,就沒了。


    龍旋風道:“沒水了。”


    夏鴻飛淡淡一笑,道:“沒關係,可能我們運氣好,很快就會遇上綠洲。”


    龍旋風臉上帶著憂鬱,道:“你倒是很樂觀。夏兄弟,你說我們能活著走出沙漠嗎?”


    夏鴻飛心中也沒底,能不能走出沙漠,天知道。不過他不是一個輕言失敗的人,不掙紮到最後時刻,他是不會放棄的。便道:“能的,一定能。”


    龍旋風見夏鴻飛如此說,心情也好了不少。道:“不知什麽時候,我們才能走出沙漠。”


    夏鴻飛笑道:“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待會兒好趕路。”


    二人休息了一陣,又上路了。由於心情壓抑,誰也沒說話,默默地走著。


    走了一程,夏鴻飛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便道:“龍大哥,你是哪裏人?”


    龍旋風道:“我是洛陽的。”


    夏鴻飛道:“聽說洛陽的牡丹天下聞名?”


    龍旋風道:“是的,我們從這裏趕迴去,興許正逢牡丹花開。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那滿園的牡丹花開是怎樣的情形。”


    夏鴻飛“哦”一聲,道:“你形容一下。”


    龍旋風的思緒一下子迴到了故鄉洛陽,正對著滿園爭奇鬥豔、競相開放的牡丹花,那灼灼如火的洛陽紅、玉骨冰心的夜光白、端莊秀麗的魏紫……姹紫嫣紅,煞是好看。即使花色同為紅花,有的似丹,有的像火,有的卻似紅瑪瑙那樣晶瑩;同為白花,有的似冰,有的若銀,有的宛如白玉。花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


    龍旋風臉上帶著愉快地笑容,道:“夏兄弟,我不會形容。要不這次迴到中原,你親自去看看?”


    夏鴻飛道:“好啊。”目光射向龍旋風,“龍大哥,你跟珊姐是如何認識的?”


    龍旋風道:“這個啊,又說到我們方才所說的牡丹花了。那一年,洛陽的牡丹開得特別早,也開得特別豔。珊妹跟父親到洛陽辦事,事後也去賞花,我跟珊妹就在那裏相遇的。”


    夏鴻飛笑道:“你們一見鍾情,就相愛了?”


    龍旋風道:“雖然我跟珊妹一見鍾情,但要走在一起,卻沒有那麽容易。”


    夏鴻飛“哦”一聲。


    龍旋風道:“夏兄弟可能不知道,珊妹的娘家舒家乃是武林世家,我們接受了各種考驗,才最終走在一起,當真不容易。”


    月已西沉,東方現出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夏鴻飛道:“龍大哥,你累不累?要不歇息一會兒再走?”


    龍旋風道:“我不累,我想我們還是趁著天氣涼快,多趕一會兒路,爭取早些找到綠洲。”


    夏鴻飛道:“好。”


    二人默默地走了一程,天終於亮了。


    隻見入目一片黃沙,連天接地,哪裏有什麽綠洲?


    二人隻覺心裏拔涼拔涼的,龍旋風道:“夏兄弟,我們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


    夏鴻飛指著目力盡頭的一座沙丘,道:“龍大哥,看到那座沙丘了嗎?沙丘後麵可能就是綠洲了。”


    龍旋風當然不相信那座沙丘後麵就有綠洲,但卻希望那沙丘後麵就是綠洲,道:“好,我們去綠洲。”


    不多時,太陽出來了。二人拖著疲倦的步伐,艱難地走著。


    好不容易走到那座沙時,已是巳末午初時分,二人又累又渴。看時依舊是漠漠黃沙,連天接地,無邊無際。哪裏有綠洲的影子?都頗為失望。


    其時太陽已相當火辣,白花花的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龍旋風道:“夏兄弟,怎麽辦?”


    夏鴻飛道:“太陽這麽大,我看趕路是不成的了,我們得保持體力,找個地方住下來,待天黑再說。”


    當下二人在沙丘下麵找個地方,雙雙坐了下來。


    龍旋風歉然道:“夏兄弟,因為我讓你受連累,說不定還就此喪生大漠,真是對不起!”


    夏鴻飛淡淡地道:“龍大哥,快別這麽說,天無絕人之路,我想我們定能脫困,走出沙漠的。”


    龍旋風道:“夏兄弟,話是這般說不錯。可是要想從這裏活著出去,恐怕比登天還難。除非發生奇跡。”


    夏鴻飛看著龍旋風,笑道:“龍大哥,你泄氣了嗎?”


    龍旋風歎氣道:“我是有些泄氣了。”


    夏鴻飛道:“別泄氣,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龍旋風道:“但願如此吧!”


    夏鴻飛道:“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好創造奇跡。”說完,跌坐在地,運功療起傷來。


    龍旋風坐在一旁,想著舒珊,不覺困意襲來,就躺地睡了起來。


    夏鴻飛療傷完畢,見龍旋風睡得正酣,也覺困意襲來,躺地上睡了。


    二人都很困,一覺醒來時隻見夕陽西下,已是黃昏時分。


    龍旋風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夏兄弟,我們趕路嗎?”


    夏鴻飛站起身來,看了看天,道:“好。”


    二人盡量沿著背陰的地方走。


    夏鴻飛忽道:“龍大哥,你相信命嗎?”


    龍旋風道:“不信。”


    夏鴻飛道:“我也不信,我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龍旋風道:“就在來昆侖山之前,我曾跟珊妹找‘神算子’算命,那人給我看了相,又算了八字,說我長命,能活八十歲。我現在被困在沙漠裏,沒吃的沒喝的,能不能活到明天還不知道呢!你說這命能信嗎?”


    夏鴻飛不說話了。


    二人默默地走了一程,太陽就落山了,天空出現一片燦爛的晚霞。


    龍旋風道:“我走不動了。”


    夏鴻飛道:“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


    二人在沙地上坐了下來。


    龍旋風忽道:“夏兄弟,我看你還是一個人走吧,不要管我了。”


    夏鴻飛道:“龍大哥,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怎麽能不管你呢?”


    龍旋風正色道:“夏兄弟,我想過了,你帶著我,我隻會拖累你,由此可能我們兩個人都得死在沙漠裏。你一個人就不一樣了,或許能走出沙漠。與其兩個人都困死在沙漠裏,不如一個人活著出去。”


    夏鴻飛正色道:“龍大哥,你不要胡思亂想,要相信我們能夠戰勝困難,走出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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