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空泛起魚肚白,看來就要亮了。


    夏鴻飛站在漠漠黃沙裏,前不見綠洲,後不見石峰,左右空曠無垠。此時此刻,他顯得多麽渺。


    他又累又困,又饑又渴,但他絲毫不敢停下,他一定得在太陽變得火辣之前趕到綠洲,不然,他會被太陽無情地烤死在大漠上。


    他不知道前麵還有多遠才能到達綠洲,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達綠洲。他的身後,留下兩行長長的腳印。


    終於亮了,而眼前依舊不見綠洲的影子。


    夏鴻飛迴想著昨追趕澹台俊榮,從時間算來,從綠洲到那片石峰,頂多二十多裏路。按理從昨夜出發走到現在,應該到達了綠洲,或者眼前或是遠處出現綠洲才是。


    難道我走錯了方向?


    想著自己走錯了方向,夏鴻飛不禁打了個寒戰,隻覺雙膝一軟,他跪倒在黃沙裏。


    我該怎麽辦?難道真如澹台俊榮所言,老爺要殺我,要我死在這大漠中?


    心頭這樣一想,夏鴻飛幾乎要崩潰了。


    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怎能這樣就向命運認輸了呢?不能,絕不能!


    他重新迴想追趕著澹台俊榮到達那片石峰的情景,又仔細迴憶了昨夜裏離開石峰的情景。但卻實在想不起是向左偏離了,還是向右偏離了。


    夏鴻飛站起身來,在原地做了個記號,決定先往右走一段看看,如果發現綠洲,那敢情好,若沒有,那隻好倒迴來。


    夏鴻飛在心中暗自祈禱了一番:希望菩薩保佑不要走錯路。便朝右邊走去。


    走了一程,太陽出來了,發出紅紅的並不刺眼的光,照耀著大漠,照耀著孤獨的夏鴻飛,在沙地上投下一條長長的孤獨的人影。


    夏鴻飛沐著朝陽繼續朝前走,看著太陽升起的高度,已走了將近一個時辰,隻見四處黃沙漠漠,連接地,何曾有半點綠洲的影子?


    夏鴻飛不死心,重新認真地看了一遍,沒錯,隻有黃沙,沒有綠洲。當下雙膝一軟,頹然跪倒在地。他很傷心,同時也非常失望,心頭苦笑一聲:老爺真會開玩笑!


    夏鴻飛雖然傷心失望,但並不絕望。相反,他心中有了目標。那就是沿著來路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定然就是綠洲。他重新站起身來,拖著異常疲倦的身子,懷著滿腔的希望往迴走,每走一步都顯得那麽吃力。


    幾乎比來時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夏鴻飛迴到做記號的地方。此時太陽已相當火辣。別頭看影子,影子已變得很短,看來已近中午了。


    夏鴻飛在心頭歎了口氣,吃力地朝前方的目標走去。


    白花花的太陽照得人頭暈目眩,空氣熱得令人窒息,黃沙也滾燙得似要把腳燙熟。


    走了一程,前方果然現出綠洲來,就在兩三裏外。


    若是平時,這兩三裏的腳程根本微不足道,但對於此刻的夏鴻飛來,這兩三裏腳程不啻於文數字,可望而不可及。


    看著那清澈的充滿誘惑的湖水,夏鴻飛也隻能望洋興歎。


    “唉!”夏鴻飛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頹然地跪倒沙地上,滿腔的希望化為泡影,絕望和悲憤充滿雙眼,填滿胸腔。想不到如此艱辛地付出,拚命掙紮這麽久,還是免不了死在沙漠裏。早知如此不如靜靜地等死好,何必遭這份罪?


    老爺,你如此折磨人,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忽然,他發現不遠處有一株仙人掌,絕望的心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他以刀拄著地,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使出渾身的力氣,顫巍巍地朝那株仙人掌走了過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夏鴻飛終於來到了那株仙人掌跟前。


    略作休息,夏鴻飛費力地拔出絕魔刀,砍斷了仙人掌最嫩的枝椏。然後削掉上麵的刺,咬食起來。


    食了一片仙人掌,夏鴻飛覺得好受了一些,也有了些力氣。然後他又看了一片嫩的枝椏,削掉上麵的刺,咬食起來。


    兩片仙人掌下肚,夏鴻飛覺得好受多了,他用仙人掌的刺在手指上紮了一下,擠出一滴血在絕魔刀上,將刀入鞘。然後朝綠洲走來。


    不大一會兒工夫,夏鴻飛就來到了綠洲的邊緣,看著這些爽心悅目的綠色,看著這生機勃勃的綠色,他知道他的命算是從鬼門關撿迴來了,絕望的陰影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走到一棵胡楊樹下稍作休息,然後走到湖邊,就著湖水“咕嘟咕嘟”猛灌一氣,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喝夠了水,夏鴻飛來到昨與東方晴語分手的地方,發現她們已不在。


    “晴語,晴語……”夏鴻飛叫了幾聲,不聞東方晴語應聲。


    夏鴻飛又叫碧華,叫了幾聲,也不聞碧華應聲。


    她們去哪裏了?是去找我了嗎?


    夏鴻飛忽然發現不遠處的胡楊樹下有一隻幹糧袋和一隻水壺。他連忙走了過去,發現幹糧袋中尚有半袋幹糧,水壺中還有半壺水。他腹中饑餓,便就著水吃起幹糧來。


    吃了個半飽,夏鴻飛開始想:“這是怎麽迴事?如果晴語她們去找我,那麽她們肯定會將水壺和幹糧收拾好一並帶走。而她們留下這些幹糧和水,肯定是特意為我留的,她們去了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鴻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肯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既然不得其解,夏鴻飛幹脆不去想了。就著水填飽肚子,隻覺困意襲來。


    其時日正當空,白花花的十分火辣,要想趕路顯然不成。夏鴻飛打了個哈欠,就在樹蔭下睡下了。


    但他不多時就醒了,原來太陽轉了個向,耀眼的陽光直射到他臉上,將他弄醒了。


    夏鴻飛換了個地方,重新躺下睡了。這一覺睡得香,待醒來時,太陽已西下,已經是黃昏時分。


    夏鴻飛站起身來,收拾好幹糧,拿起水壺喝夠水,又去湖邊將水壺裝滿水,將幹糧袋和水壺往肩頭一挎便上路了。他忽然發現沙地上有兩行駱駝腳印,一行是昨來時留下的,一行是離開時留下的。當下沿著離開的駱駝腳印離開了綠洲。


    命運不會被情緒左右,行動才能改變未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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