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娓娓道來,“不止是當鋪的老板,整個江城的老百姓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我也是今天出去打聽了,才發現問題。”


    “又什麽端倪?”胡氏問道。


    “那位許公子——不,許氏女,絕不簡單。”木蘭說道,“我猜測這就是她謀劃出來的。那日上訴的狀紙,乃她一手寫就。聽說有人拿給城裏最會寫詩詞的何老爺看了,何老爺拍手叫好,聲稱這是今年他見過最好的文章,可與狀元郎許抒一較高下,看過聽過的人無不感動。我不通文采,大字不識,隻認得自己名字,但今日在外頭聽了兩句,也忍不住落淚了。”


    胡氏一邊數銀子,一邊道:“你那是身在其中,自然有感觸。”又說,“何老爺最最挑剔,他能稱讚,想必確實不錯。這個許氏,究竟是何方神聖?”


    木蘭說道:“近日我同許家來的兩個仆人走得近,也向他們打聽過,不過不管我怎麽問,她們的緊必不開,像商量好了一樣,都說是徐州老家來的親戚。”


    胡氏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看她同張姐姐熟稔極了,若真是徐州來的堂妹,怎麽以前沒聽她說起過?”


    “我也覺得不像。”木蘭道,“我雖為和她說過什麽私密話,但她那位丫鬟名喚承華的,我倒跟著一起處過幾迴。有一迴,大家一起吃飯,那個承華愣是光吃鹹菜了。問了才知道,她吃不太慣咱們這地方的菜肴。看她喜歡的口味,大概四個北方人吧。她自己也常說,南邊的飯菜,她愛不來。想來應該是北邊人了。”


    “我聽口音,似乎是京城來的。她又姓許,莫非是許家在京城的親戚?”胡氏絞盡腦汁,“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


    木蘭接著說道:“是呢。”又輕聲貼在胡氏耳邊說,“您不知道,她身邊有個難的,說是京城來的王爺——平陽王的侍衛,就連府尹大人,也不得輕視。”


    胡氏心思縝密,當即想明白了,“平陽王?他確實這些時日在這裏徘徊,似乎許綺蘭同平陽王是一起出現的。莫非許綺蘭就是王爺的人,難怪敢為我打官司,有王爺撐腰呢。”


    許家出了一位側妃,平常人不知道。但胡氏常同常州許家來往,聽張氏那邊的人提起過。


    木蘭笑道,“這位側妃娘娘怪親切的,從不擺架子。而且,極少穿女裝,都是做男兒打扮,又灑脫又瀟灑。又那樣仗義還有文采。若生做男兒,想必愛慕她的人都要排隊排出城外了。”


    “同人不同命,王爺足夠寵她,才會南下也帶上了她。此番她鐵了心的要幫我打官司,甚至想親自上陣,王爺也支持,所以才派了侍衛過來,主動幫她,也是幫我。”故事是羨慕的。


    論起來皇宮王府裏美人如雲,要做到像許綺蘭這樣,可真是太難了。


    ——


    打官司是漫長的拉鋸戰。


    府尹大人有心偏袒,可不想做得太明顯,戰線被無限拉長。


    許綺蘭都不太管了,全由胡氏和張氏兩個人去謀劃,自己偶爾過問過問,但依舊留了李侍衛幫一幫他們。


    她不管,也是有原因的。


    獨孤恂迴來了。


    這迴忙完,獨孤恂能歇好長一段時日。


    許綺蘭與他小別重逢,巴不得整日粘在一起。


    她立即從許家搬出來,迴到原先落腳的地方。


    獨孤恂自然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麽,也知道她們的麻煩,就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許綺蘭趕緊拒絕,“你怎麽幫?也不能幫。你一個王爺,若過多卷進這種事情裏,和江南的官員來往太親密,隻怕惹人嫌話。太子殿下和汾陽王難道沒有人盯著?”


    若說江南他們沒安插人,誰會信呢?


    獨孤恂卻說道:“他們現在可沒空管我,一個個自身難保。”


    許綺蘭忙問:“這又是怎麽迴事?”


    獨孤恂道,“消息還未傳過來,我也是剛知道的。太子殿下挨了父皇的訓斥,原也沒什麽,父皇脾氣日漸奇怪了,見誰都愛說上兩句,前幾天還因為小事怪罪了皇後娘娘,似乎後宮的高位嬪妃都沒撈到好處,除了伍貴妃。就連莊惠妃也戰戰兢兢,恨不得避開父皇,日日帶著公主去壽康宮。在太後娘娘那裏,父皇可發不得脾氣。”


    “如此嚴重?”


    許綺蘭和莊惠妃交好,知她在後宮地位不低,皇上十分的寵愛她占了五分,竟也落得如此地步?


    許綺蘭想不明白。


    獨孤恂接著說,“反正也不知為了什麽。父皇嫌皇後娘娘不肯管事,皇後娘娘本身也有些脾氣,便和父皇誰也不搭理誰,甚至幹脆托病閉門不出,除了昭慧,誰也不見。連太後娘娘那裏也去的少了。周貴妃受太子牽連,被奪了協理六宮之權。父皇先放權給佟榮妃,還沒兩天又收迴來,反正佟榮妃落不到好處,還被父皇禁足了。東宮太子本是最得意的,他被訓斥了還是太子,周貴妃也還是貴妃,可汾陽王之母佟榮妃被禁足,未定期限。他們覺得自己賺了,但父皇立刻放了兵權給四皇子汾陽王。”


    許綺蘭聽得頭痛,“這一捧一踩,到底想做什麽?其餘娘娘又是怎麽迴事?”


    獨孤恂又道,“似乎牽扯到父皇還在潛邸時的一樁密案,大家猜測是張賢妃抖落出來的。畢竟父皇第一個問罪的是她,可鬧到最後伍貴妃和父皇愈發親密,大抵也同伍貴妃有關吧。”


    “那就是先前幾位娘娘在潛邸的爭鬥了,又都是有皇子的,鬥來鬥去關係到前朝。”許綺蘭頓時為莊惠妃感慨,“可憐莊惠妃,還有其他娘娘們,受了無妄之災。”


    “莊惠妃同她們無關。她似乎是因為一件小事,和父皇起了爭執。父皇越發無理取鬧,她大概有些頭痛,去躲清淨了。”獨孤恂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說:“鬧歸鬧,後宮到底有皇祖母坐鎮,莊惠妃平日越發親近皇祖母,自然會得她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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