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觀原不過靈雲寺後的三兩間破屋子。大約二三十年前,有個女道士買下這塊地,將這院子還有幾間屋子改成了道觀,起初叫玉清觀。


    因為靈雲寺香火鼎盛,玉清觀也沾了點光。又因為觀裏都是女道,第一任觀主身份頗為尊貴,往來玉清觀的大多是京中貴婦、千金小姐。尤其是秋天,木芙蓉花開的時節,來玉清觀求仙問道的香客最多了。


    然而隻火了三四年,恰巧在先帝病逝前一年,玉清觀遭了大火。整個道觀被燒得一幹二淨,連旁邊種的木芙蓉也死了一片。


    京裏人都道可惜,不久又聽聞女觀主在廢墟之上新建了一處道觀,另取了名。從此,玉清觀便成了太清觀。


    人們欣喜若狂,以為後山的木芙蓉重新得了人照看,爭先上山去訪仙問道。誰知太清觀的女道士們忽然轉了姓,說什麽也不肯放生人進去。


    久而久之,太清觀冷落下來,名頭完全被靈雲寺蓋過去。甚至到了隻知靈雲寺,不知太清觀的地步了。


    重重林蔭下道觀幽深靜謐,獨孤恂越看越覺得詭異。他心裏一直有一個迷,一頭牽著宮裏,一頭牽著這太清觀。


    今天宮裏又送東西出來了。偶爾賞一迴倒沒什麽,但獨孤恂查到年年除了節禮,這個時候必有一份賀禮送到這裏,今年是第五年。


    包打聽的小太監曾稟告過,“走地不是公賬,也不是那一宮娘娘送的……奴才本想多問一問,可對方什麽都不肯說了。”


    都不是,那隻能是皇帝的私帳了。獨孤恂曾懷疑是父皇——崇明帝養了內寵在太清觀。或許身份不怎麽好看,所以才藏著掖著。可再算一算,聖人這五年來除開祭天、去避暑山莊消夏,基本沒出過宮。獨孤恂也向太清觀的鄰居靈雲寺的師傅們打聽過。大家都說,太清觀的女道士們深居簡出,從未去過不明身份的人。


    獨孤恂覺得,若父皇真養了個女人,又能忍住五年來一麵都不見,那他肯定是自虐或者是萎了。


    養外室的可能被他否定,獨孤恂他又猜測是父皇養了私生女在此處。女道觀裏養個女娃娃,誰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可真要是私生女,那便是獨孤恂的妹妹,本朝的公主。流落在外又算什麽事?宮裏皇後、太後都不是小氣的人,多個公主誰都不會在意。


    皇帝行跡看似十分珍重,但又不肯見麵,這算什麽?


    獨孤恂心癢了兩三年,這一迴終於忍不住跟了過來。可他進不去,也隻能站在門口觀望。


    王府長隨莫琅霆見主子神色凝重,忍不住請命,說道:“王爺,不若末將為你探一探這道觀。”


    獨孤恂拒絕了他,“不必。我自己也那不定注意。眼下也沒到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局麵,先穩一穩吧。”


    他還有一層顧慮沒有說出來,道觀裏真道士假道士,真真假假,萬一遇見個老成的,看出了莫琅霆的身份,皇帝那邊就不好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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