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擇借著姐姐青龍憶給阿瑾辦的滿月酒,將心意女子小沐兒引薦給大家,從此開啟了他公開的戀愛情節。沒過多久,就順利地娶進了心上人。


    新媳婦進門,青龍源很是滿意,時常笑得祥和溫暖,對小沐兒也讚賞有加,並且就像對親女兒一般處處寬容,但凡府內有些個不對付的,也都自然而然地把鍋丟給兒子阿擇。小沐兒對公公的厚愛感激不已,越發孝順乖巧。


    一日,小沐兒與阿擇一同用餐,吃了幾口便泛惡心,再也吃不下了,一連幾日都是如此,青龍擇十分擔心,怕是小沐兒遠嫁而來,水土不服,腸胃不適,著急地請了醫生。小沐兒沒精打采地給醫生看了病,竟得來了懷上身孕的喜訊,青龍擇一時呆懵地站在床邊不知道該做什麽,小沐兒得知有了孩子十分開心,甜甜地看著呆傻的相公,笑顏如花。


    青龍源得知兒媳的好消息,依舊雲淡風輕,隻微微而笑,這將是他青龍源的嫡長孫,可他好像十分平靜,雖然各種慰問都隻多不少,但小沐兒總覺得公公眼裏並不見得十分喜悅。


    說起來,小沐兒這一胎懷的著實辛苦,終日吃了就吐,延續數月都不見好轉,青龍擇為此十分煩神,各處問尋開胃解吐的方子,可什麽用都沒有。


    小沐兒日日無精打采地坐在屋裏,茶不思飯不想,小腹還十分平坦,但肚子裏的小生命好像生命力十分旺盛,總不讓她舒坦。


    還不到中午,阿擇抱著個壇子走進來,小心地放在小沐兒麵前,道:“快試試,我從姐姐那要來的,姐姐說她當時懷阿瑾時就靠這個恢複了胃口,姐姐親自做的。”


    小沐兒看著阿擇前後汗濕了的衣襟,溫和地笑著打開壇子,裏麵滿滿地都是酸棗,小沐兒拿起一顆放進嘴裏,酸得直眯眼,好一會才迴過勁來,道:“真酸。”


    青龍擇期待地問:“感覺好些沒?”


    小沐兒頓了頓,搖搖頭。


    青龍擇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連連歎氣。


    小沐兒寬慰道:“我聽說反應大些也是常有的,好像這預示著將來孩子會是個有主見的,不妨事,總會好的,孩子健康就行。”


    青龍擇無奈地點點頭。


    小沐兒想了想,又問:“醫生說是個女孩,父親他,他是不是更想要男孩?”


    青龍擇否定道:“怎會,父親一向心疼女孩,我跟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真的想要孫子,以後再生個不就行了。”


    小沐兒依舊不大放心,公公的態度溫冷,讓她很是不安。


    青龍擇捏了捏妻子的手,道:“別多想了,父親平日裏待你極好,你看父親對阿瑾都愛不釋手的,一定也喜歡我們的孩兒,定是怕擾了你養胎才不常來的。”


    小沐兒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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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小沐兒依舊吐得稀裏嘩啦,剛緩了緩卻見青龍源站在門外,小沐兒趕緊收拾收拾迎了出去,正要請安,青龍源雙手將她扶起,道:“有孕在身不必多禮,進去說話。”


    進到屋裏,小沐兒親自為公公奉茶,青龍源接過茶盞,問:“聽聞阿擇四處尋找緩解孕症的法子,近來可好些了?”


    小沐兒勉強地笑了笑,道:“好些了。”


    青龍源在外麵聽見她吐地十分慘烈,慈祥又心疼的看著媳婦,從兜裏拿出個包裹,放在小沐兒麵前,道:“試試這個,每日熬成湯藥,一日一次。”


    小沐兒驚訝地接過,打開一看,裏麵是磨好的幹草藥,清香撲鼻,平日裏青龍源很少來探望,如今竟然專程送來草藥,可見對她和腹中孩兒也是十分上心,抬眼感激道:“小沐兒謝謝父親!”並要俯身行禮,被青龍源擋了迴去。


    青龍源笑著說:“好生休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阿擇提。”說著就出了屋子。


    小沐兒站在門口目送青龍源,眼中滿是幸福,阿擇說得果然沒錯,父親不是不滿意,隻是怕擾了養胎。


    之後,小沐兒每日服用湯藥,果然症狀減輕不少,恢複了食欲後,人也漸漸圓潤起來。


    青龍擇也為此十分開心,一日,見麽麽在煎藥,清香四溢,便想湊上去看個究竟,父親給了什麽藥這麽神奇。


    仔細一看,這草藥十分眼熟,雖然已經是曬幹了且磨成粉,但總覺得在哪見過,這香味,這色澤,青龍擇捏在手裏想了許久,恍然大悟,這是玄魂草呀!在姐夫那看到過!不禁一拍腦門,姐夫那有滿山遍野的玄魂草,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若早些去找姐夫,小沐兒便能早些舒坦,還是父親腦子靈光。


    青龍擇趕忙迴屋寫感謝信送往玄武府,沒過幾天,姐姐就迴娘家專程看望弟媳,青龍擇把神藥給姐姐看,道:“多虧了父親,我都忘記還有玄魂草這樣的好東西了。”


    青龍憶拿起藥包看了看,道:“這裏麵可不止是玄魂草,還有別的,父親果然用心。”


    小沐兒也拿起細細看著,公公竟這般用心,心裏越發感激。


    自小沐兒腸胃好轉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簡直口味大開,一天數頓,時不時就感覺餓得發慌,可人也沒見胖,小腹還不大顯卻已這般饑餓,這胎兒胃口可真大。大家都打趣說這個孩子將來定是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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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日,小沐兒發現阿擇出現異樣,起初是無力、萎靡,後來偶有昏厥,精神不振,且茶飯不思,日漸消瘦,諸多醫生都看了,也沒個所以。小沐兒十分擔心,便偷偷熬了自己用的玄魂草藥,可狀況並未好轉,竟然隔日又發現身體皮膚有紅腫潰爛的跡象。


    玄魂草是聖物,小沐兒想著大概用量不夠,於是加大了用量,又端上來給阿擇。


    阿擇一口喝下,猛地大吐鮮血,道:“這是什麽藥?”


    小沐兒慌張道:“這是我平日喝的父親給的玄魂草,我想著玄魂草是聖物,你最近身子這般弱,我便想給你試試,可,可……”


    阿擇聽罷,目中露出絕望和痛苦,狠狠地摔了藥碗,二話不說走出屋去,留小沐兒一人在屋裏垂淚。


    暮色降臨,阿擇還沒迴來,小沐兒坐立不安,卻聽到偏廚傳來動靜,走去查看,竟是阿擇在燒東西,仔細看去,燒的竟然是父親給的玄魂草,小沐兒趕忙上前拉住道:“阿擇,你究竟怎麽了,為何燒父親給的藥,玄魂草是聖物燒不得,又是父親的一片心意呀!”


    阿擇並不迴答,隻自顧自倔強地把所有草藥都丟進了火坑,看著熊熊火光中化成灰燼的玄魂草,阿擇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道:“以後父親給的東西全都燒掉,一件不留。”


    “這是為何?”


    阿擇半晌沒說話,許久才道:“照我說得做便是。”阿擇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迴了屋子。


    經過阿擇這件事,小沐兒心中疑惑,為什麽阿擇好像突然對父親的態度不一樣了,可父親還是一樣慈祥和藹,加上阿擇奇怪的病態越發嚴重,簡直就好像被什麽吸食了生氣一般,這病氣倒是有點像姐姐的女兒阿瑾。


    小沐兒日日擔心阿擇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可阿擇總是警告她不要多問,小沐兒仍是放心不下,經過暗暗觀察,終究有所察覺,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偷偷地去到玄武府尋找長姐。


    小沐兒一見到青龍憶,立即上前跪下,抽泣道:“姐姐,救救阿擇。”


    青龍憶皺著眉問:“阿擇出什麽事了?”


    小沐兒清淚直流,卻不敢多言,表情晦澀難懂,隻斷斷續續地說:“阿擇,他,怕是命不久矣。”


    幾經詢問,阿瑾果然與阿擇的症狀極像,小沐兒來到裏屋,床榻上正躺著半昏半睡的阿瑾。小沐兒見了急忙上前,掀開阿瑾的衣服,前前後後看了個遍,身上沒有潰爛,但四肢癱軟無力,連被弄痛想哭也隻是無力地哼唧,唯獨脖子上的血色美玉晶瑩剔透,潤澤光鮮,都說人養玉,玉養人,怎麽這塊玉被養得特別好,而玉的主人卻萎靡不振?小沐兒拿起阿瑾的紅玉,看了又看,問:“這塊玉是哪來的?”


    青龍憶不解道:“滿月時父親給的。”


    小沐兒目露兇光,“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恨恨道:“連個嬰孩都不放過!”


    青龍憶大驚失色,欲上前撿起碎玉,卻驚訝的看到玉裏流出濃黑的血水,血水蒸發成氣,不一會整塊玉化成一道咒文,咒文十分狠毒,將地麵腐蝕出一塊窪陷,最終消失不見了。青龍憶啞然失色,難道阿瑾這樣虛弱是因為父親?


    小沐兒眼裏哀傷,她知道阿擇沒救了,心中顫抖,口中喃喃道:“不知道小阿瑾還有沒有救。”站起身,囑咐了幾句便目光呆滯地匆匆離開了。


    小沐兒迴到青龍府,看著昏睡的阿擇,落下淚來,哭著哭著,有一隻溫暖的手撫去她的淚水,道:“你都知道了?”


    小沐兒點點頭。


    阿擇虛弱地說:“是我對不起你,害了你和孩子。”


    小沐兒哭著搖頭。


    阿擇說:“我是青龍子嗣,心甘情願,但我求了父親放過我們的孩子,他答應了,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切不要妄言。”


    小沐兒聽著聽著哭成了淚人。


    阿擇喘了喘氣,接著道:“我給孩子取了名字,惜,你覺得可好?”


    小沐兒握著阿擇的手,含淚笑著點頭稱讚。


    阿擇費力地笑了笑,呆呆地看著窗外飄進來的紅梅花瓣,虛弱的歎了口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西園曾為梅花醉。葉翦春雲細。玉笙涼夜隔簾吹。臥看花梢搖動、一枝枝。娉娉嫋嫋教誰惜。


    隻望父親能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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