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夜被赦免了練功的苦差,終於又迴到了過去悠閑自在的狀態,一邊搗騰玄魂草,一邊去書庫裏看各種“人物傳記”,一邊不忘時時朝安討點心吃。


    這日,午後三刻,小夜又躲在書庫裏,挑了個太陽灑進來的溫暖角落,捧著一盒點心,美滋滋地看書。看的正是朱雀一脈的記載,原來朱雀紋年幼時就出任大當家,著實不易,那個該死的活死人朱雀桑竟然是朱雀紋的叔叔,當年還是威震四海的武賽得主,據記載,其人年少英才,謙遜有禮,癡迷於武學並造詣極高,得各族長老推薦,連族王對其也褒獎有佳。但自從失去母親後,朱雀府大變,長夫人被關入冷宮,嫡子朱雀辰瘋癲,當時的大當家朱雀坤也一夜間頹廢到不理族內事務,不久就讓位給年幼的朱雀紋。記載中朱雀桑已是隨亡母同去了,沒想到竟然淪為血祭,變成了活死人。小夜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朱雀桑為何放棄大好前途而選擇淪為血祭,是被迫的還是出於自願?


    小夜看得入神,心下感慨,正當思緒萬千時,身後的書架背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你每日躲在這裏。”


    小夜迴頭看過去,上麵的書被推在邊上,銀趴在擱架上俯視著她,眸中清冷,似笑非笑。小夜皺皺眉頭,沒好氣道:“你怎麽來了。”


    銀內心無語,心想著好久沒見,才一句話就擺出個臭臉,又哪得罪你了,但依舊好脾氣道:“好些日子沒見你了,還沒謝謝你的香囊。”說這舉起小夜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砸給他的灰色香囊晃了晃。


    小夜依舊沉浸在朱雀的悲慘事跡裏,並沒有在意銀的話,隻淡淡道:“不客氣。”


    銀有點詫異,按往常,此時小夜應當跳起來追問謝禮了,今日竟然成了個安靜的美女子,於是好奇地坐到小夜邊上,翻了翻散落一地的書,問:“研究朱雀?”


    小夜沒有迴答,撐著腦袋發呆,眼角略有濕意。銀見她這幅失落的樣子,打趣道:“天下與你一般慘的人比比皆是,你是在可憐自己還是可憐他們?”


    小夜被譏笑得迴過神來,煩悶地看著銀饒有趣味的臉,心想麵相和心相果然是很難統一的,長的美麗動人心卻冷成冰山,竟問出這樣冰冷無情的問題。於是白了一眼不想理會。


    銀見小夜不再沉迷於文字,才開口道:“朱雀桑也是個可憐人,你還恨他嗎?”


    小夜想了想,搖搖頭。


    銀親切地笑了笑,順手摸了摸小夜的腦袋,道:“好孩子。”


    小夜沒原由的怒火中燒,咱兩是一輩的,別總跟長輩似的,搞得我很吃虧。立時瞪起眼睛,用力甩開銀的手,露出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道:“不用你管。”


    銀見小夜總算恢複常態,便也不再戲謔,自己揉了揉被小夜打疼了的手,想來自小夜練功以來力氣倒是大了不少,以後該不會朝著女漢子的方向發展了吧。


    小夜見銀沒說話,反而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心裏有點發毛。銀的眼神向來清冷,但隱隱透著逼人的寒,不知道為什麽,小夜內心對銀有種恐懼,從不敢在銀麵前太過放肆,加上小夜向來懂得察言觀色,經過多次接觸下來,隻要銀眼裏稍有變化,小夜立即轉換話風。此時被銀這樣若有所思地盯著,十分不自在,隻能靠尬聊緩解緊張:“呃,你說朱雀桑為什麽會變成活死人?”


    銀歎了口氣,道:“有所求必然要有所付出,他所求的乃逆天而行,付出的自然十分慘烈。”


    小夜並沒有聽明白,扭著眉毛,問:“他求的是什麽?”


    銀沒說話,許久才問:“你整日在這裏,都看了些什麽?”


    小夜道:“隨便看看而已。”


    “對血祭了解多少?”


    “呃,有看過記載,但不是很明白。”


    “說說看。”


    “哦,血祭是族王族後祭祀神劍的儀式,需要二人互融血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為伺主,一為祭禮,忠誠於彼此,共同承擔神劍的魔性,否則會墜入魔道,遭反噬而亡。伺主死亡,神劍就會另尋新主,但需有祭禮相祭後才可出鞘,否則伺主也會墜入魔道被反噬而亡。”小夜一股腦兒地說著。


    銀靠在牆上,靜靜地聽著,麵色淡然,眼中光芒盡失。


    小夜問道:“白山時蒼頂祭祀是不是就是祭神劍的儀式?”


    銀點點頭。


    小夜來了興趣,笑眯眯地湊近了問:“神劍長什麽樣子?你見過嗎?”


    銀依舊眼中灰暗,並沒有迴答,隻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小夜。小夜湊得太近了,都能清楚地看到銀清澈眼眸裏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趕緊退到一邊,撞在書架上,一本本書稀裏嘩啦落落一地,小夜差點被書活埋了。趕緊跳出書堆,尷尬地笑了笑,默默地整理滿地的書。銀坐在一邊冷冷地看,對自己的魅力毫無質疑,且並不打算幫忙。


    小夜沒能問出神劍的風采,有點失望,自言自語道:“連你也沒見過。。。。”轉而有笑道:“不知道雪手持神劍時是不是特別威風,真想看看神劍的風采。”小夜很想去求雪亮出神劍,反正神劍已有安為祭禮,出鞘不會造成傷害。


    銀轉過臉來,一手撐著腦袋,默默地看著小夜興奮的樣子。


    小夜自言自語了一陣,突然正色道:“如果其他人施行血祭會怎樣?就變成活死人了?他們的祭祀對象又是誰?”


    銀想了想,道:“什麽都可以。”


    “啊?”小夜不解。


    “我族最大的優勢就是血,越是精純的血越有起死迴生之力,相對的貴族次之,但前提是心髒未死,隻要死者的心髒還在跳動就可以複活,僅此而已,對於已死之人是無力迴天的。”


    小夜一邊聽一邊點頭,原來當初被於相殺了還能複活是因為沒有傷及心髒,所以銀說於相不會殺我是指於相不會傷我要害,可是於相明明就是想要我死的,但最後隻是“血債血償”,難道是銀。。。。看來銀真的沒有勾結於相。小夜想著想著不禁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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