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明,是一個出生在農村的男娃兒,我家祖祖輩輩是農民出身,包括三代的家中親戚長輩,都是地裏刨食的鄉下老實人,隻會種田,偶爾做點小手藝,拿自家做的籮筐,掃把拿去集市上換幾分,填補一些家用。


    就這樣一個老老實實,普普通通的家庭,偏偏出現了我這麽一個異類,據我爺講,我出生的時候是在夜晚,那天烏漆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樹梢上時不時有不知種的黑鳥在叫。


    家裏人都很惶恐,但是因為我是個男娃子,也沒有計較太多,漸漸的淡忘一切,開始種田收麥子的老日子,隻不過家裏多了一張嘴,日子更苦些。


    我十歲那年,趕上族裏的祠堂大火,那是我奶家的祠堂,不過因為我奶的父親,我的一位太爺膝下無子,隻有我奶奶這一個女兒,奶奶嫁給我爺爺,他們家的香火就要斷了。


    所以我們家也繼承我太爺的香火,偶爾也去祠堂祭拜,有什麽大事祠堂裏的人也來通知我家,我也多出一個姓氏,多出一個輩分。


    那一夜祠堂大火,把天都燒亮,十裏八村的人都驚醒,急急忙忙趕來救火,我家也不例外,而我因為年紀太小,在外麵搬水。


    我的異常,也就是從那一次大火開始。


    大火過後,祠堂一片廢墟,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大人們急急忙忙的搬運石料準備重新修建祠堂,而我年幼被安排去收拾被燒焦的木頭,小石塊。


    大塊的木頭已經大人抬走,我彎著腰在地上拾著碎屑,一路收拾慢慢走到後麵,在祠堂的後堂,供奉土地爺的地方。


    收拾累的我一屁股坐下地上,卻驚奇的發現被燒壞的蒲團被我坐裂開,我有些惶恐,弄壞東西是要賠的,而我賠不起。


    連忙起身,卻發現蒲團中有二本被看去枯黃破爛的書,上麵寫的是繁體字那時候我看不懂,後來讀了書,才知道那幾個字叫做……


    “陰陽先生閑談!”


    “覺明燈錄!”


    年幼,好奇心正是強大的我,偷偷將書藏了起來,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的命運被改變的。


    自從撿到陰陽先生閑談和覺明燈錄開始,我的靈感異於常人,常常能感受到一般人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在一次黑夜,再次見到髒東西的時候,我慌張又害怕,把將書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爺爺,爺爺聽完之後臉色一變,再三叮囑我,不能說,不能問,不要理。


    陰有陰路,陽有陽途,農村鄉下經常會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一些經驗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樸素但是實用。


    現在還記得爺爺的話:“小娃啊,你要記住陰有陰路,陽有陽途,這是規矩,陽人不理會陰事,陰事一般不會找上門來,如果找上了,那就是違背了規矩。”


    “違背了規矩會怎麽樣?”躲在爺爺懷裏的我,裝著膽子問道


    “那就會有更大的規矩辦它們,遲點,晚點,終究會來。”爺爺歎息道


    就這樣平平安安的渡過了17年,在這些年裏,家裏條件越來越好,我也上了學,明白了什麽叫科學,什麽叫牛鬼蛇神懂了許多事情。


    於是我將書的事情壓在心裏,誰也不說,除了爺爺的叮囑以外,更是為了融入這個正常的社會。


    這種平安普通的日子,讓我很欣慰,很安。


    直到,一次外出,那天雨下的太大,如同石頭一般砸下來,南方的山,一般都是土質疏鬆,雨不停的下,最終導致滑坡。


    麵對自然的災害,我被困在老林子裏麵,拄著拐杖,在黑暗中艱難的尋找附近的村莊,走著走著,卻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一道奇怪的歌謠。


    “大蝦子病了,二蝦子瞧,三蝦子買藥,四蝦子熬,五蝦子死了,六蝦子哀,六蝦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七蝦子問他為什麽哭?”


    “六蝦子說,五蝦子一去不迴來!”


    我猛然迴首,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隻有陰森森不見天日的老林子,那一刻,我的血液都被凍僵,不由的冒出一個念頭:“這次要出大事!”


    僵硬的,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壯著膽子向聲音的源頭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光明乍現,一個樸素的鄉村映入眼簾,見到光明,見到人氣,我的心漸漸的放迴肚子裏麵。


    或許,可能,應該,這歌謠是鄉村裏麵的兒童唱的,隻不過聲音大了一些,傳到老林子裏麵。


    我是自己嚇自己。


    可就在,心即將落地的時候,那首奇怪歌謠再次從背響起,從老林子中穿出來。


    “大蝦子病了,二蝦子瞧,三蝦子買藥,四蝦子熬,五蝦子死了,六蝦子哀,六蝦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七蝦子問他為什麽哭?”


    “六蝦子說,五蝦子一去不迴來!”


    “一去不迴來啊……”


    那一瞬間,我毛骨悚然,口水在嗓子中上上下下,不敢咽下去,最後一陣陰風吹過,我再也受不了這種環境,這種氛圍,不在管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管是不是有髒東西。


    拚了老命的往下麵跑,一個念頭,離開這裏!


    一直跑到鄉下,幸運的是,這一次,歌謠再也沒出現,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幾個玩耍的孩子。


    我上前去,準備問一問,這裏是什麽地方,能不能找個地方借宿,村長是誰。


    結果,沒等我上前,幾個小孩洋溢著燦爛溫暖的笑容,跑跑跳跳的唱著童謠


    “大蝦子病了,二蝦子瞧,三蝦子買藥,四蝦子熬,五蝦子死了,六蝦子哀,六蝦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七蝦子問他為什麽哭?”


    “六蝦子說,五蝦子一去不迴來!”


    ………………


    我愣住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蝦子病了,二蝦子瞧,三蝦子買藥,四蝦子熬,五蝦子死了,六蝦子哀,六蝦子坐在地………………”


    耳畔唯有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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