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燁是被凍醒的。


    盡管一晚上受盡了折騰,但熟悉的溫暖讓她終於睡了個好覺。


    以至於天未明之時,縱使如何疲憊的鬱燁還是因謝予遲的離開而清醒。


    攥住被角,鬱燁忍不住隱隱擔憂,她全身各處都有似發黴般的青紋,任誰見了都惡心非常。


    昨晚還是被他看到了。


    在她無意識被抱去清洗之時。


    明明身體幹淨異常,她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髒的,醜陋的。


    也好,也好。


    鬱燁惶恐地想,也許他就能厭棄自己了。


    昨晚他已拿到圖紙,想必這時也已離開,隻是她不能這般離開。


    無論是為了謝予遲,還是她自己,鬱燁都應替殷歌給江筱竹一個交待。


    於是天明後,鬱燁挪動著微顫的身子,將衣服穿戴好,緩緩走出了房門。


    尋到江筱竹之時,她正在賬房核對賬目。


    見鬱燁過來,江筱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姑娘醒了,正好,我也正想去找你。”


    “找我?”鬱燁麵露疑惑。


    江筱竹點點頭,神色凝重道:“請姑娘隨我來。”


    鬱燁自然注意到了江筱竹稱唿的變化,但察覺對方並無惡意,於是便隨著她去了。


    四周環顧一圈,鬱燁猜測自己被帶到了江筱竹她自己的房間。


    “坐吧。”江筱竹抬手示意,隨即自己走進了內室。


    待江筱竹出來之時,鬱燁發現她手裏多出了一方素白的手帕。


    “姑娘,這個給你。”


    直到那手帕被放在自己手上,鬱燁還是一頭霧水。


    “這是殷歌留下的。”


    聽到這話,鬱燁倏然睜大了眼,可神色還是困惑不解。


    “昨日庫房失竊,什麽重要的物件都沒丟,唯獨我藏在暗格裏的圖紙丟了,與此物一般,都是殷歌留下的。”


    “殷歌身份特殊,我是知曉的,但我並不想多問,當年她離開之時,僅僅把這兩件東西交給了我,並囑咐往後若是有人來找這東西,為了保命,便徑自交給他。”


    對上鬱燁探尋的視線,江筱竹繼續道:“她說這裏頭藏著的秘密,足以摧毀一國,我無力守住,自然隻能讓給他人。”


    “但是具體的秘密是什麽,我卻並不知曉。”


    “快十年了,一直無人來尋此物,直到你們出現。”


    “你早看出我們不是布匹商販。”鬱燁斬釘截鐵開口。


    江筱竹點點頭。


    她操持染坊多年,怎麽會看不出其中門道,認不出哪些是外行人。


    “那你為何……還要將我們迎入府中?”


    “我看出姑娘步力虛浮,似有不足之症,而陸公子並無惡意,對姑娘甚是上心,試問誰來打家劫舍,還帶著這麽個病弱女子登堂入室的呢?”


    “再者若是你們真的起了不軌之心,家中仆役眾多,直接將你們扭送至官府便是,不過……讓我真正安心的,是姑娘的身份。”


    “什麽意思?”鬱燁問。


    “姑娘應是前幾日從宮裏失蹤的景寧公主吧?”江筱竹目光灼灼地看著鬱燁。


    “那日我瞧見公主內衫的緞子分明是皇室貢品,言行舉止皆是宮裏教禮,而且景寧公主有體虛之症,是全城人盡皆知的事。”


    聽完這些,鬱燁神情淡然:“我是不是景寧公主,與此事何幹?”


    “既然是公主,那便值得我相信。”


    此話一出,似在鬱燁心上狠剮上了一刀。


    那時的殷歌也是因為相信自己,才落得身死下場。


    “我知殷歌入宮也是為了摒棄前塵鎖事,所以我們盡可能的少聯係,但去年冬日她給我的來信中,還提及了公主對她的照拂,阿殷她……遇到了公主你們,實屬有幸。”


    鬱燁忽的握緊手裏的錦帕,咬住下唇。


    “過幾日我們便要迴鄉了,京雍雖好,但自那次祭祖之後,我們才發覺實在是近鄉情怯,割舍不下,所以此物便交於公主代為轉交。”


    忽得抬起頭來,鬱燁眼中似有亮光忽明忽暗,她滿腹躊躇,不知是否應該將這手帕退迴。


    糾結之時,門外的下人突然來報。


    “家主,門外有位公子,要尋阿燁姑娘。”


    熟悉的稱唿讓鬱燁微微一愣,隨即她站起身,猶疑不決。


    “此人……公主可否認得?”江筱竹有些緊張地問。


    因為她猜測這位公主不是外頭傳言被擄走的,而是自己逃脫出宮。


    若是出逃,怎能輕易放人進來?


    誰知鬱燁轉過頭,對江筱竹輕聲道:“他是我的舊識,還勞煩江家主替我將人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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