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鬱長玥入府之後,她便對鬱燁並無威脅,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之事,甚至這次還不計前嫌的救了鬱燁,所以長玥公主暫時無需過多戒備。


    至少書歌是這樣想的。


    但是,若是讓她再多靠近自家公主,是絕對不可能的。


    書歌上前一步,擋住了謝予遲落下的視線,道:“公主的病情,奴婢自有考量,長玥公主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


    “怎麽,擔心我對皇姐做些什麽?”謝予遲微眯了眼,自覺勾起抹淡漠笑意,一點唇下小痣顯得他妖異卻疏離。


    迴頭瞥了眼鬱燁的麵容,書歌後退半步,攔人的動作卻毫不猶豫。


    “您救下了公主,奴婢感念恩情,但其它的事,公主還是莫要插手為好。”


    謝予遲徑直忽略書歌的阻攔,直接撫上鬱燁脖頸側方,書歌見他突然出手,便一掌襲去,不料卻被謝予遲鉗製住。


    書歌心下一驚,她沒有想到,這長玥的內功極其深厚,甚至遠甚於她。


    探查著鬱燁的脈象,謝予遲的眉越蹙越緊,兩人共困之時,他並沒有能知曉鬱燁身體狀況的機會,所以並不知曉,她如今的身體,已經到了十分糟糕的境地。


    這副瘦弱的病軀,完全不像一副十八左右女子的體質,脈象紊亂不說,她筋骨似已千瘡百孔,活像已經被疾病拖遝十幾個歲月的軀殼,他可以斷言,單從麵相來看,鬱燁如今的身體,比他皇兄鬱景治好不到哪兒去。


    謝予遲自顧自的繼續探查鬱燁的狀況,竟沒有發現書歌早已收迴了招式,正站在他的身側,視線在鬱燁和他兩人之間轉換。


    實話來說,自第一次同這長玥公主見麵開始,書歌便隱隱對長玥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的音容樣貌,確實無法喚起她的過往記憶。


    “鬱燁與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麽?”謝予遲收迴手,神色嚴穆。


    “長玥公主。”書歌眼神冷冽,絲毫不肯相讓,“景寧公主之事,您似乎無權過問,我們此番做法,自是為了她。”


    “所以你們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就算丟了性命,也無關緊要?”謝予遲一把鬆開鉗製住書歌的手,臉色淡漠。


    “公主所行之事,皆有她的道理,而且……”書歌暗淡了目光,抬眼望向床上之人,低聲喃喃:“公主……也是有她的苦衷。”


    謝予遲緘默,他知曉書歌忠心,也並不是不在意鬱燁的身體,許是真的有些難以宣之於口的隱情,才使得鬱燁將一切收斂起來,封藏於心。


    於是,他緩緩來到鬱燁床邊坐下,視野堪堪停在她慘白如紙的臉上,爾後,開始運起內力滋養鬱燁全身筋脈。


    一旁的書歌目瞪口呆地將謝予遲這番動作收進眼底,心中又不免被這驚世駭俗與古怪的場景所驚駭。


    功法大成,世皆不公,男子一般具有練武那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通常也隻有男子才會有雄厚的內力,才足以供給為他人療傷作用。


    可長玥一介女子,怎麽也能做到如此地步?難道蒙漢的女人……功力都是這般強勁?


    不得不說,經謝予遲這番調養,鬱燁的慘白麵色逐漸改變,至少不似方才如死人一般灰敗,毫無生機。


    半柱香過去了,謝予遲慢慢收迴手,順勢將鬱燁肩上的被子蓋好,卻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他依舊坐在鬱燁身側,眼眸沉寂。


    見到這番詭異的狀況,書歌動了動唇,但沒有說出話來。


    一直持續到深夜,謝予遲都靜默無言地守在鬱燁床前,書歌幾次三番都想開口,勸說她迴沁央閣去,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後來書墨也迴到房間,見到長玥在內,居然並無驚訝,還忽視她的眼神暗示,默許長玥留了下來。


    書歌痛定思痛,又隻是覺得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不甚真實。


    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隻聞府外的更鼓走了兩輪,連夜鳴蟲叫聲都歇去了許多,一切歸於沉靜。


    按時辰判斷,應該也到了下半夜,好在這時的鬱燁已經退了燒,唿吸也平穩綿長許多。


    這時的謝予遲才恍然起身,低垂著眼瞼,那昳麗的臉龐顯露些許倦意。


    他轉身,輕道:“皇姐既已無礙,我便迴去了。”


    書墨垂首,掀袍朝著謝予遲行了一禮,“一為長玥公主搭救之恩,二承公主隱瞞此事之情,他日書墨定會挾恩相報,生死相托。”


    “我倒不需你的性命。”謝予遲走至門檻,側頭,淡然迴望一眼:“好生照顧你們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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