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黎書,大雍唯一的女將軍,也是與鬱燁有過命交情的好友,但按輩分來說,蔣黎書卻是大了她兩歲的表姐。


    鏢旗大將軍蔣鐸共有兩兒一女,這最小的女兒,自然是鬱燁鬱景治的母親蔣清如,長子早年便戰死沙場,鬱燁從未謀麵,二兒子蔣鋒,也就是蔣黎書的父親,同蔣鐸長期駐守在邊疆,所以蔣黎書也是自小在黃沙烽火中養大的。


    小馬褂,黑褲衩,蔣黎書七歲之前還是同其它男娃子混在一處,成日往山窪溝溝,荒州大漠跑,曬的像坨黑煤球,又像是成日上躥下跳的野猴子,隻是當蔣鋒終於意識到自己管不住的崽子,褲襠裏其實少了該有東西之後,一拍桌子便把蔣大小姐送迴了京,同鬱燁一道,交給鬱景治教養。


    於是抄書的成了兩個人,罰跪祠堂的也成了兩個人。


    能打會鬧的蔣黎書還帶著她,在一眾京雍孩童中稱了霸,讓後來那些世家大戶的孩子,包括當時的鬱明啟見了她,都得稱一聲蔣哥。


    送信的書墨並沒有見到這書信的封頁,僅僅看這大小厚度就知道是來自誰的,蔣黎書七歲習字,照著字帖臨幕,卻像畫畫似的,一張紙一個字,大如鬥牛,乍那麽一看直撞眼睛,後來經鬱景治和鬱懷瑾兩人多年糾正後,終於能做到四個字一頁紙,但也是最低限度了。


    因此這一封信,零零散散應有二三十頁紙,塞在信封中鼓起漲漲的一坨,差點就要撐破。


    鬱燁就這麽瞟了一眼那信,便毫不掩飾地嫌棄道:“丟了罷,不用想孤也知道,她是代祖父來罵孤的。”


    蔣家世代習武,也是祖輩傳下來的文盲,除了出了一個文采卓絕的蔣清如,其它女嗣也隻是資質平平,如今到了蔣黎書這一代,也隻有她這個半文盲可以代寫家書。


    至於為何不請軍師代筆……蔣家一致認為鬱燁又死了駙馬,家醜盡量不要外揚,而且,可不能讓她坐實了克夫的傳聞啊……


    斟酌片刻,書墨擅自拿起桌上的信封打開,將厚厚的一疊紙拿出,一張一張地攤開放在桌麵上,排列好,再順著橫向的紙張讀過去,慢慢的識出幾個大字,他也便明白了這書信中寫的大概意思。


    “公主。”書墨重新將紙張收好,開口道:“這書信上講,蔣小姐即將迴京。”


    “什麽?蔣黎書要迴來?”鬱燁反問。


    再三確認這消息的確為真的鬱燁愈發頭疼,她知道這人火急火燎的趕迴來,是因為那個人也迴了京,至於說什麽為了她駙馬的事,那完全就是借口,拿著她的事謀私欲,蔣黎書可真是好樣的!


    想到這裏,鬱燁索性擱下筆,抬頭望向書墨,“還有呢?”


    “蔣將軍還說了,若是公主再沒了駙馬,將軍會在軍中替您擇婿,條件也簡單,體格壯健,軍役滿三年,且能打過他。”要知道,這自蔣鐸領軍的三十年間,他在軍中便再無敵手。


    而蔣鐸的心思也十分簡單,他認為京中的男子都是隻會舞文弄墨的軟柿子,命不夠硬,所以降不住鬱燁的命數,隻有帶些煞氣的軍中男兒才壓製得了鬱燁。


    這駙馬一事鬱燁倒是無所謂,隻是自一年前自北境迴京,鬱燁便再也沒有見過蔣黎書,她有些事,蔣黎書並不知情,包括鬱燁一直隱瞞下的腿疾。


    可蔣黎書雖然從軍多年,有時卻心思縝密的過分,又跟著軍醫學過幾年醫術,她腿上的毛病,還真有可能被蔣黎書看出來。


    再者,她不想蔣黎書同那人見麵,牽扯太多不說,還上趕著給人利用,遭人算計。


    於是鬱燁思考,能有什麽法子讓她不迴京嗎?要不然再找一個駙馬,直接截斷她的理由?


    可如今放眼整個京雍,誰還嫌命長的敢當她景寧長公主的駙馬?


    “罷了罷了。”鬱燁揉了揉有些酸漲的手腕,無力道:“蔣黎書從邊境趕迴來還需得一些時日,往後再議。”


    “還有一事。”書墨將那些紙重新疊好,放入信封中,“宋碣之言公主不可盡信,他所透露出來的消息許多都難以查證。”至少現在僅憑他的能力,還很難弄個清楚。


    “嗯,知道了。”鬱淡淡應聲,看著桌上還剩下的厚厚一遝書,深吸口氣,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詢問:“那東西呢?送來沒?”


    書墨見鬱燁這明顯撂挑子不幹正事的陣勢,就開始琢磨著如何幫她向鬱景治找托詞了,他眼皮跳了跳,迴答:“書歌還未迴來,但傍晚寶晉齋會小夥計將東西送上公主府。”


    “如此甚好。”得到這個迴答,此時的鬱燁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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