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福爾摩斯先生的手指在桃木的桌子上敲擊了幾下。他或許更想揉一揉自己的眉角。凱瑟琳的態度實在是太模糊。


    “那個孩子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威廉···威廉瞞了我不少事情,但他也教會了我不少東西。這是我決定不去追究的部分···你不用告訴我了。”


    凱瑟琳給了一個利落的答卷。她無聲的摸了摸自己肋骨下麵的一個傷疤。


    她被威廉領走的時候,維多利亞正準備處理掉她。‘處理’這個詞語聽上去像是在說一個過期的玩具,一種無所謂的消耗品。——好在威廉來來的及時,即使這樣,還是已經有什麽東西作用在了她的身體裏。


    凱瑟琳總是不相信維多利亞當初給她注射的東西是葡萄糖,但那支已經在她身體裏發揮作用的淺藍色藥劑,藥劑在她的血液裏流淌,這麽多年確實一點作用都沒有。有時候凱瑟琳已經忘記了那些事情,但更多的時候,那是一種潛在的、非常惡心的威脅。


    在和維多利亞最後的那段獨處中,凱瑟琳用了很多手段——不可饒恕咒、攝魂取念、吐真劑。但維多利亞已經決定了要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帶進墳墓去了。在凱瑟琳消失的時候,她就銷毀了所有的相關記錄,而在凱瑟琳探問的時候,她也足夠堅定的拒絕說一個字。


    凱瑟琳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畢竟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如果永不墜落,那也可以當它是不存在的。


    隻不過最近事情似乎有了變化。


    一些不是很好的變化。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種類的人。每個人對於愛情的看法也是不盡相同。有的人認為愛情是奉獻,為了愛人好才是真的好。有的人認為愛情是風險,會讓人迷失自我,產生很多風險。


    凱瑟琳確認的愛情是掠奪,一生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真正的活過。


    凱瑟琳最近給自己驗過幾次血,驗血報告的數據並不理想。身體上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但魔法時強時弱,不是暴動的那種,而是有時候突然會消失,空落落的讓人害怕。


    如果不是這樣,凱瑟琳可能不會放棄大學安穩的時光——她隻能抓住一段她可以把握的時光···把麥考羅夫特泡到手才好。


    隻不過今天看到福爾摩斯,那種欣喜也壓抑不了潛意識的淒涼。


    他們之間無形的壁壘厚的像是永不融化的堅冰。在這個全球變暖的時代,他們之間的關係卻還是這麽的千裏之外,牢不可破。夏洛克是福爾摩斯的逆鱗。凱瑟琳欠了夏洛克一條命,她並沒有什麽能夠償還的籌碼。


    很多事情不嚐試一下怎麽會知道結果呢?更何凱瑟琳是看的到結果的,結果必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在一起。


    麥考羅夫特對凱瑟琳的這個反應還是比較欣慰的。有一段時間,凱瑟琳讓他非常頭疼,也確實考慮過要鏟除掉她算了。如果不是他母親對凱瑟琳的好評和凱瑟琳確切的手腕,現在這個女人可能就不能站在他的麵前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多少有些脫出軌跡。比如威廉和他的兒子,這件事情上很難說是諾蘭先生做對了。提取威廉的精子合成胎兒,威脅威廉照顧他的女兒。這件事情麥考羅夫特雖然沒有去考證過,細節上大概還會有些出入,但總體上也就是那樣了。


    凱瑟琳大約也是有點感覺的。所以她不願意知道真正的答案。不知道也好,讓一個巫師和一個異能者結仇,無論是誰受傷了,都是一種損失。更何況諾蘭先生已經死了。人死之後,生前那些糟糕的事情不去說,才是正確的選擇。


    麥考羅夫特心中考量的天平不自覺的往凱瑟琳的方向偏移了一點。不多,但是日積月累的,總能有一天能夠造成巨大的偏差。


    “喂。我很好奇,夏洛克能夠是不是的騙過你的眼睛,是不是因為他會基本演繹法,你們的思維模式相同,也就更了解彼此的弱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把基本演繹法教導給我不會有問題嗎?難道就不怕我找出你的弱點嗎?


    凱瑟琳的心裏還是有一些疑問的。這個問題在她的身體健康出現狀況之後,就更加明顯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學生能夠正真在每個方麵超過自己的老師的。你會發現,所有的真相都有暴露的那天,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就連死人都能夠說話,沒有什麽是可以斷言的。”


    麥考羅夫特總是有這個自信的。他比夏洛克年長七歲,這七年可不是平白浪費在牙牙學語上的。七年的時間,就注定了一段夏洛克永遠也趕不上的漫長距離。這個差距無疑是很有激勵性質的。


    從小到大,夏洛克就寄希望於能夠超越自己的哥哥,在這個過程中,他成長的比所有同齡的孩子都快了很多。同樣的道理在凱瑟琳的身上也是適用的。她學習基本演繹法的時間很短,記憶宮殿裏的資料不算很多,連同她的技巧也有待磨練。她甚至連夏洛克的思維模式都比不上,更遑論要超越麥考羅夫特了。


    凱瑟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要求的不是完全的超越,隻要能騙過一時,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凱瑟琳總有一種很奇特的預感。這個預感關乎於夏洛克為什麽留在倫敦,莫裏亞蒂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還關係到那個神秘的隱身異能者,死去的威廉,甚至是她自己身體上的問題。


    但這種預感也實在太模糊了。關鍵人物的數量和重量都太大,於是輕易不能把這其中的關係網整理出來。凱瑟琳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是一場針對她的陷阱。


    誰都幫不了她,隻能她自己去麵對。


    走出麥考羅夫特辦公室的時候,凱瑟琳迴頭看了一眼牆上依然鮮亮的拙劣塗鴉。然後她對著塗鴉上方的針孔攝像頭打了個招唿。笑容相當明亮,如果不是攝像頭的像素不夠高的話,她這個笑容中的每一幀都能作為平麵照片被放在相框裏裱起來。


    離開的時候倫敦晴朗的天空又開始下雨了。這大概就是英國人為什麽總是那麽喜歡用天氣作為他們聊天的開場白,這種談話的方式從中世紀就開始了,大致可以想象兩個穿著古早服裝的人,用古英語談論天空的畫麵。


    久而久之,世界都知道了談論天氣的倫敦人。但實際上呢?其實他們早就厭倦了這種單調話題,年輕人的搭訕裏幾乎滅絕了這種‘愚蠢’的開場。


    凱瑟琳從門衛那裏得到了一把愛心雨傘。她就這樣打著傘走進了雨幕中的深冬裏。···至於凱瑟琳呢?她大概是很樂意和別人談論天氣的,隻不過她缺少一個談話的人而已。


    之後的一段時間,凱瑟琳突發奇想的去了一趟霍格沃茲。把身邊的事情都交接好了。隻是單純的學校和魔法部兩個工作崗位,對於凱瑟琳來說是過於清閑了。


    早幾天手機幾乎無時無刻不是亮著的,來自不同地方的私人電話幾乎要打爆凱瑟琳的手機。往往是早上起來充好的電,調節了節電模式,但到了中午的時候就徹底沒電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最近就不是這樣了。凱瑟琳也曾經閉上眼睛,從電話鈴聲中構思出了夏洛克剪除她‘黨羽’的手段。


    女人心軟,中門大開。夏洛克的工作應該進行的很容易。


    幾天之後,手機上的電話就銷聲匿跡了。大多數的人都認為那個曾經的指尖傳奇已經死了,left曾經是一麵輝煌的旗幟,到了現在,旗幟倒塌的時候,無數人用電話的形式向凱瑟琳致以哀歌。


    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凱瑟琳最近非常怕冷。她出門的時候一件風衣並不夠她的保暖。她不得不選擇了保暖指數最高的羽絨服,然後往自己的身上套了一個又一個保溫咒。在身體時不時的罷工,魔咒失靈時不靈的情況下,保暖咒有時候還比不上一條圍巾。


    生命就是這麽的脆弱,稍微不注意一點,就完全消失了。


    好在目前的副作用隻是畏寒和魔咒的問題。這和很多事情來說真的是太輕微了。凱瑟琳和波特預約好了時間,欣然前往霍格沃茲,補全自己失去的一段魔法學校求學時光。


    見麵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凱瑟琳穿著的羽絨服和波特的巫師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波特困惑的問了一句:“凱瑟琳,你怎麽沒有用混淆咒?”


    他說的混淆咒是凱瑟琳改良的一個咒語。凱瑟琳不喜歡巫師袍的設計,所以堅持穿著自己的風衣。但這種裝束在魔法部裏無疑是很不尊敬的行為。


    最開始的時候凱瑟琳也不得不委委屈屈的穿了一段時間的巫師袍。就在波特以為她已經放棄了風衣的時候,她卻帶著一個改良好的混淆咒在他的麵前炫耀了一番。


    公眾人物使用一般的混淆咒是沒有用處的。畢竟這麽多人仔細的關注下,意思細微的模糊都會被放大仔細看。但凱瑟琳的改良咒語會讓人下意識的認為她穿著的是普通的服裝。巫師都是穿巫師袍的,所以在他們的眼裏,凱瑟琳就是個穿著巫師袍的‘同類’。


    聽上去多少有點皇帝的新裝的意味,但這麽一個改良的咒語是比較厲害的了。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說凱瑟琳的實力足夠從霍格沃茲畢業了。


    但這也同樣是為什麽,波特在看到凱瑟琳的羽絨服的時候,會這麽奇怪了。


    ——凱瑟琳的魔咒失效了。


    就在她進入波特辦公室的時候···明明周圍的魔力這麽活躍,但她身體裏的那些力量卻一下子沉寂了下去,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樣,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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