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是,那黃以訊的外貌,在監獄管理局裏,那絕對算得上是大帥哥。


    他有一雙西門慶似的單鳳眼,細細長長,色色的,絕對能迷倒不少女人。


    監獄係統的機關裏屬於半封閉狀態,裏麵的男人大都是職業病養成的,一本正經的扳著馬臉。


    唯有書生氣的黃以訊,整天對誰都是笑眯眯的,而機關裏的少婦們,那顆寂寞而火熱的心為他呯呯亂跳。


    老公在局機關裏招花惹草,身為副所長的老婆豈能容忍,一係列批鬥不說,動用其父親的權力,把黃以訊調到看守所醫務室,在她的眼皮底下嚴加看管,動不動就對其審訊。


    黃以訊可受不了啦,幾近被逼瘋。


    “我就想在外麵,自由唿吸個四五年,攢夠了錢就轉迴去了唄,我並不想長期待在這裏,家裏還有老婆、兒子,這比什麽都重要。”


    他說得倒很誠懇,還不時地朝蕭建軍擠眉弄眼。


    蕭建軍暗忖:


    這人還算是很有自知之明,心裏始終裝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在現代社會裏,歸屬於好男人行列。


    他並不像世上有些男人,自顧自快活而不計後果,家暴、賭錢、小三小四的亂來,最後家庭徹底破裂還死不悔改。


    人身自由誰都向往,無論男女,乘年輕時,獵豔玩耍,或者叫情感補充也在所難免,除非這人有病或條件不允許,但做什麽事總得有個度。


    兩世為人,見多識廣的蕭建軍眼裏,黃以訊是個有度、有分寸的男人,偶爾出去放縱馳蕩一下,但記得歸家來的路,猶如倦鳥知歸,還算是個好男人。


    在原來的監獄局單位,受到其老婆的嚴密管束,他壓抑、極不自由。


    所以,這家夥借故說跟同學出來做藥,來到外麵的世界,唿吸新鮮空氣,其實嘛,醉翁之意不在酒。


    “喔靠,原來你們都結婚啦?”蕭建軍裝出一副不解風情的傻呆呆模樣,還歎息道。


    “當然啦,我是六七年生的,尚榮六六年出生的,咱們老家農村裏,像你這樣年齡,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我們二十三歲不結婚,父母摧得頭都大。”


    黃達訊吐糟,言外之意他並不想這麽早就結婚,受家庭束縛,那都是因為父母摧得太急。


    “哎,建軍,那你…你哪年?”


    “我七五年三月出生的,二十歲過半了。”


    “就是嘛,你比我們小太多了,我們隻能算校友吧。”


    年齡相差八歲,畢業相差六年,隻能算是校友或師兄弟,混說成同學那是純粹瞎掰。


    蕭建軍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嘿嘿訕笑。


    閑聊間倆人吃完了早餐,黃以訊搶著把這小單買了,然後站在路邊,用小手指甲扣著鼻孔咧嘴道:


    “這樣吧建軍,早上呢,我專門留下來陪你,去完成你報到市場所必須辦的一些事,你要去二手市場買輛舊自行車,還要辦張銀行卡,買個bp機…”


    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


    “但我沒有這些錢啊…”蕭建軍低聲嘟囔著。


    “這沒關係,這些我先幫你墊上,等章哥來了,你可以申請向他借錢,等錢到帳之後再還我也不遲。”


    黃以訊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估計他以這種方式為業務員們辦過好幾次,已經程序化了。


    在來京都辦事處之前,蕭建軍連同學校的其他畢業生,共同到西南a省的「g製藥公司」參觀考察。


    結果有七位同學願意留在這家公司。


    隨後,蕭建軍他們留下來,進行了為期半個月的產品知識培訓,企業文化,企業銷售體係和銷售政策方麵的講解。


    所以,他知道「g製藥公司」實施的市場大包幹製政策。


    也就是說,辦事處跟公司是底價結算的大包幹製,層層分包,具體到業務員手上,就是藥品銷售之後的每盒提成。


    到市場後,生活費和啟動費用可以向主管借支。


    當然,蕭建軍這批業務員特殊,公司給每人九千元的生活補貼,這些,可能黃以訊他們並不知情。


    “那好吧,謝謝你了黃哥。”蕭建軍諂笑道。


    “不用謝,我是你們組的組長,應該的。”


    “哦…”蕭建軍頷首微笑。


    兩人迴到駐地樓下,黃以訊在住宅樓院子的一顆大樹下,開出了一輛紅色天津大發的微型麵包車來。


    “不錯嘛黃哥,這麽快就擁有車了。”


    蕭建軍又看到天津大發車了,一邊調侃著,一邊打開車門抬腿坐上副駕駛位。


    “哎喲,噝…好燙!”


    陽光曬燙的車墊子,烤得屁股像坐在火盆上似的。


    “誰讓你這麽心急,我話還沒說呢,車後座上有張涼竹墊子,拿過來放上就好多了。”黃以訊笑言道。


    “哦…”


    蕭建軍拉開後車門,在後座上拿過竹質墊子放在副駕駛座上,然後再坐上去。


    “嗯,確定好多了,嘿嘿。”


    起碼二十年沒有坐這種麵包車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種破車又沒有空調,夏天開車還得把車窗都搖下來,像吉普賽人開敞篷車似的,這比我們監獄裏的長安麵包車還差,以後你都不會要這種車的。”


    黃達訊啟動車之後,以鄙夷的口吻揶揄道。


    蕭建軍其實早就注意到這些了,他當然得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才行。


    “我現在連能否養活自己都未知,擁有一輛夏利微型車,就算最敞篷,那對我而言也是夢想。”蕭建軍謙虛道。


    “養活自己倒是沒多大問題,就是開始辛苦些,要抗得下去。”黃以訊邊開車,邊對著蕭建軍笑言道。


    看他開車的樣子很嫻熟,顯然不是來了巴京才學的駕照,應該是他在監獄裏就學會了的。


    “黃哥從哪裏學得駕照?”蕭建軍明知故問,為了一個證實自己的一個猜想。


    “在單位啊,嗬就是在監獄那會學的,老婆叫辦公室裏的人去幫我拿的照。”黃以訊乜了蕭建軍一眼道:


    “這駕照要是在巴京考一個,麻煩大了去啦,先是筆試,後麵現考,倒不是怕考不過,而且嫌麻煩,費勁。”


    “是呀,我就沒黃哥這個條件囉。”蕭建軍忍不住感歎一聲。


    他算起來有二十年的駕齡了,可那是前世的,今生看來還得去車管所折騰一番才成。


    不過,現在離這個目標還有不少距離,當務之急還是如何融入到醫藥代表這個行列中。


    “黃哥,今後小弟在組裏,全靠兄長多多關照才是。”蕭建軍語題還是轉到做藥上來。


    “做藥沒那麽多複雜,就是腳勤,嘴甜,眼明手快,不過你小子外相英俊,定能占不少便宜的嗬。”黃以訊笑言道,表情中還有些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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