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不是奄奄一息,兩個孩子,都已經去世。


    不過,兩個孩子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她們的嘴邊帶點紅,分明是山楂留下的痕跡。


    寧早早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經死了。


    她試圖去把小梅和小花喊醒,想當她們趕快表現一下。


    大皮鞋卻把她緊緊抱了住。


    他抱著她朝外走去:“我會給你的朋友也找個家的,別擔心。”


    他抱著她去了院長那裏,和院長辦理了收養她的手續。


    隻是,在收養人關係一欄,他不是寫的父女,而是,寫的兄妹。


    寧早早一直到上了大皮鞋的車,小人兒還是有些恍惚。


    她扒拉著車門,探著頭朝視線裏越來越遠的孤兒院張望著。


    下一刻,想起了什麽般,呀了一聲,扭頭對大皮鞋說:“爸爸,我藏在樹下麵的小瓶子忘了拿了。”


    “裏麵有什麽?”


    “有一個糖,還有一分,還有,還有一個我的發卡。”


    這是她所有的家當了。


    她猶豫著,又問大皮鞋:“爸爸,我可以迴去一下嗎?就一下,我想把我的發卡送給小梅,那個糖送給小花。”


    “現在不能迴去了。”大皮鞋聲音很溫和,並沒有訓斥她:“明天我帶你過來。”


    “謝謝爸爸。”她就無比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雖然眼睛裏明明看一切都是新奇的,都是無比激動的。


    可是,可是她努力讓自己乖巧一點,安靜一點。


    大家都說,大人們喜歡乖巧安靜又懂事的孩子。


    她雖然長得醜,可是她會比別人更乖巧更安靜更懂事的。


    她一定不會讓爸爸失望。


    大皮鞋帶著寧早早迴家,先洗了一個澡,把她洗的幹幹淨淨,然後把早就給她買好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他以為她挺大,沒想到瘦瘦小小幹幹巴巴的一個小小孩子,也因此,買的那些衣服都大了。


    不過,也沒關係,等明天再出門給她買。


    他在藥店裏買了藥,又給她嘴邊上藥。


    末了,還在她臉上抹香香。


    她全程都特別的好氣,尤其是抹香香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說:“好香,這是院長媽媽抹的臉油嗎?好香。”


    不是,是治她臉上皸裂的那些小傷口的。


    他說:“等你臉好了,就給你買很多抹臉的霜,你喜歡什麽香味的就有什麽香味的。”


    她就開心地笑了起來:“爸爸,你對我真好,我會好好孝敬您的,您衣服髒嗎?我現在給您洗,我刷的鞋子也可幹淨了呢。”


    她試圖卷起袖子做活,以表示自己是個乖乖的好女兒。


    他又摸她光光的頭:“當我女兒是不用幹活的。”


    頓了頓,他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早。”寧早早笑的可開心了:“我叫小早,院長媽媽說起得早的鳥兒有蟲子吃,我每天都會早早起床。”


    “寧早早。”他說:“以後,你就叫寧早早。”


    “啊,好呀。”寧早早不停地點頭。


    爸爸給她了姓,太好啦。


    她的爸爸,卻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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