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數’那副地圖可不是純有錢就能買得的,也不是有權就能用得了的。


    仇闕狹長眼尾不禁聚起,一瞬氣息是上位者該有的一貫沉著。


    身後是嬌豔的百花綻放,他雙手交疊擺在前襟處,墨發一絲不苟嵌在金縷冠中,連著挺拔後肩緩緩向後虛靠。


    他不僅是要拉開談話距離,他也需要重新審視彼與此。用自己的名譽加上少女的價值,換算出符合屜金原則的最多利益,也是他的利益。


    他眼前這位出現栩伏不到二月一言一舉隻會驚人的絶貌少女,他對人的印象很深,眼緣卻很淺,算起來這是第三次見麵。


    一年多前就有人帶著她的丹青畫卷來屜金買消息,隨之買消息的人數倍增,對方還未走出宛水城就身價不菲。尤其是她得到了鬼煞,自己家裏的長輩們都要去畫卷各有心思。


    買消息的人身份都很有意思,挑出哪一位都是個人物,所有人對於烏嫣十歲前的經曆最為關切。


    可即便他們屜金布局整個栩伏山川海角,挖地三尺就連賣她入繁家的那對假夫妻人販子,白骨都挖出來檢查,還是找不到對方十歲以前的任何經曆。就像憑空從天掉出來一個人,根本就無跡可尋。


    那天夜幕下的不夜街江邊很是喧嘩,有追人叫囂的,有跳水不做生意的,還有人直接跳上他小憩船尾的。..


    那天他剛到霓瀾國,曬著月光等待犯錯被支開自己身邊半年的倆手下換崗。


    闖入者直到上船才發現他的存在,他也是故意散出氣息握著對方正尋找的船槳,想著起身瞧瞧到底是誰這麽不開眼擾他發財夢。


    白月清冷,他沒看清對方厚重胭脂下的五官,但第一眼就認出對方紅裙的料子來源栩伏貴婦小姐們最愛的慶隆祥。她穿的這一身料子單名緋金紗,織工複雜得產量一年最多出五十丈,前一天才有人大手筆的一次性買斷貨源隻為送個姑娘隨便打樣隨意穿。


    “姑娘,租船可沒給錢呀。”他說。


    買緋金紗的男人他們屜金是設立專門情報線的。


    而男人送的姑娘,是他們屜金每天輪班關注的重點對象。


    他看清布料就知道麵前出現的就是叫烏嫣的少女,真是別開生麵的初次見麵,鬥笠下他確實覺得好笑如此情景的相遇。


    “少廢話,開船。”


    她聲線很甜語氣卻不良,眼神明顯是不舍得給錢,但往自己身上砸來的是五顆金珠揉成的金餅,大方還是小氣,他想對方隻是找不開錢隻有這塊金餅吧。


    他撐著船槳問她去哪?


    她讓自己追的船正是自家的產業之一‘水棠’。


    他問她是捉奸還是尋歡?


    她顯然和情報上描寫的一樣不懂廉恥,居然大言不慚直說去尋歡。


    他隻是換個姿勢一腳踩在船板上,順便瞧瞧她的反應,對方隻盯著船不看自己他有點不爽很正常。


    果然,她手中瞬間飛出的匕首差點戳穿他的鞋麵,她還很直接的威脅自己,給了錢他想溜就剮了自己的肉去喂魚。


    五顆金珠就能讓屜金少主親自撐船,此等榮耀可不是常人待遇好嘛。


    她威脅的口氣也不是開玩笑,他劃槳的速度也就快一點。


    他想想自己在栩伏遇見的女子中,她的脾氣不算最大,但是自己遇見的姑娘裏態度最惡劣的那種,瞧清楚他的容貌肯定態度不一樣。


    她要縱身飛上船,他就遞給對方進入‘水棠’的通行信物,一朵粉玉雕琢的立體牡丹花。


    他極其大方近乎虧本的倒貼送。


    她接著隻給自己一個‘哦’。


    他慣有的風流握住對方小手。


    如此失禮的輕薄,她卻比自己還流氓的‘嘖’了一聲。


    他修為比她高,她自己想動動不得,不放鬼煞出招顯然是看不起他這‘船夫’。


    她很合心意的掀起自己的鬥笠扔在水中。


    她仰著臉看清自己麵容,卻很不合自己心意的沒有一眼少女沉淪傾慕。


    濃妝下的麵無表情,清醒後的一瞬退步,她就這樣縱身飛上船,離開卻在自己手背墜下一滴淚。


    無聲的落淚總顯得那麽黯然滋味,他想知道她哭的原因,等對方折騰毀‘水棠’二度相望,這次少女直接跳下江就為了避開他。


    生氣,很是生氣,比對方毀了自己不起眼的資產還要無名火大。


    他站在船邊,不信對方能躲自己一輩子不出來。


    最終他想起手背那顆他嚐了很苦的淚,丟下鬥笠往寒冷的江水中一頭紮下去。


    她是真的神經病,哪有人好端端坐在江水裏麵調息修養的,可那刻隨意打擾對方容易走火入魔,他濕了身迴船烘幹衣袍等著。


    朝陽浮現,他聚起白霧不讓江邊人能夠窺探。


    他在船裏,她在水中,遮擋的白霧沒必要存在,可他就是不想她出水濕身的畫麵先被旁人看去。


    她醒了,他叫她上船。


    她不理自己,他就入水攬腰抱人。


    他很懂少女心的說自己守護一夜。


    她很不給臉的挑明自己呆了隻有兩個時辰。


    江水洗盡她厚重的粉黛,他承認那是自己看見過最驚心動魄的畫卷。


    他低頭蜻蜓點水想品味兩瓣芳香,她十成真氣直接將自己拍飛,貼唇隻有一秒,這買賣也不算虧本。


    “找死,那就去死。”她最後還說這狠心的話。沒有緣由的殺意他知道是真的。


    自己都吐血了,倆看戲的手下才渡船出現。


    他嗬斥離開自己身邊半年的手下知不知道對方是誰。


    離開屜金本業半年的海棠還有步迎居然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倆傻子半年沒收到自己一句消息,但拚命幹些旁枝末節的小事,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心啊太大。


    半年多,家中決策的事務繁重得他離不開本家,還順便砍掉自己在外的‘手腳’,這就是他必須親自來霓瀾坐鎮的原因。


    屜金是大家族,畢竟有幾百年的曆史,一直延續收獲資料的本業。


    曆史太長,這就導致資曆深的人總會把年紀當成自得的權利。


    他屜金少主的身份確實不會動搖,下任家主的地位也無人可以撼動,他天天扔金子玩,自己的私房錢幾世都不愁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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