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是啦,她不撕不就是了。..


    因琴子祁一哼製止,烏嫣垂著眼角,攏起蠶蟲粗眉,對著鏡子,手指尖尖改按額頭紫黑幹硬的疤痕。


    疼,連著頭皮的疼,還有身子隱晦處散發綿針的酸疼。


    她動,鏡殿中折‘射’出無數相同的舉動。


    吐出舌頭,四方八角都是看不清真容,濃妝少‘女’滑稽的小醜模樣。


    對啊,沒有錯呀,這是她的身子,屬於她烏嫣自己的身子,鏡子裏的杏仁眼,勾起‘唇’角,烏嫣對著自己的模樣滿意微笑。


    她自個的身子,往後傷別人,也絕不再傷自己。即便沒有情魂,記‘性’又不好,不能讓自己受傷長記‘性’,實在容易忘記,那就放別人的血,給自己開開眼。


    她要愛護自己金貴的身子,這頭飾,這衣裳,這濃妝,哪一樣不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她這出‘門’讓外人瞧一眼,都沒問他們要觀賞費呢!


    “你說,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太過隆重,太正式了!”烏嫣眨著眼皮,凝視著琴子祁蒼白的側臉,這大氣瞻仰後世的妝容,公主沒審美欣賞不來,那可怎麽辦!


    “我就喜歡你這妝,濃得很有韻味,正式是應該,長公主是我自小就非常尊重的姑姑,你不打扮的隆重點可怎麽行。”琴子祁忍著說完,還好,烏嫣反牽自己的手指終於放鬆。


    她是討厭鏡子?還是厭惡什麽!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剛才那瞬間,烏嫣差點捏碎了他整隻手的指骨。


    “就你的小嘴甜。”挑逗蠶蟲粗眉,烏嫣鬆著眼眸,笑看‘好心提醒’自己的公公,二皇子就喜歡她的濃妝‘豔’抹,公主對儀容有要求?


    她的儀容,二皇子這下開了金口肯定,皇權鍍金加持,公主責罰自己,那就是打二皇子的臉,傳消息不準,最後倒黴的,就是聽見話,卻不傳達的公公——你!


    常青怨念自己幹嘛此刻多一句嘴,等下少了懲戒對方最好的理由,三白眼快速避開濃妝少‘女’的注視,二皇子不會真的對‘女’人有興趣了吧。


    心驚,常青沒了玩這些‘陰’人小把戲的心情,彎曲脊柱,伸出袖口,老老實實的規矩迎客。


    盛壩卻在烏嫣走進外殿時錯愕。


    而正準備踏入鏡殿的閆訣卻在跨入‘門’檻前突然轉身,瀲灩桃眸劃過晶瑩。


    為什麽?心口剛才那被瞬間撕碎的痛楚來的如此沒有征兆,不是他的疼,不是他的淚。


    左眼奪眶,墜落一滴透明,顫動眼睫,撕開心口的疼痛消失殆盡,而墜落半空的淚水被閆訣蒸發無痕。..


    她!難道主子從小到大的心絞痛,真的是因為烏嫣這姑娘?


    盛壩無法相信,但最近,主子的心絞痛,發作的越來越頻繁。沒有依據,可主子從小到大不可能見過烏嫣,麵對一個陌生人的執念,主子反複無常的態度更是匪夷。


    “哎!”抓不住尾巴的歎息,恢複無恙的閆訣自己都不清楚,這疼,是為何。


    轉身,還是那傾城之姿,步於眾人身後,飽含情緒的眸,愣愣的盯著幾米外烏嫣嬌小的背影,這麽近,為何如此的遠!


    哎!繼而心中長歎,閆訣恍惚過夢,他想牽著對方的手,他隻想看著對方的眸,他想要太多,卻不能,暫時不能,迴不去的自己,受困於此,唯有烏嫣,但她無人可以控製。無措,誰能想到他也有這一生的意外荒唐。


    “好了繁‘花’,該休息休息了!”公主正殿,兩側平坐,高台之上,是入眼的望而不及,刺目璀璨。


    手持金帕,握起嵌‘花’銀盞的長公主頭髻綠鬆瑪瑙紅寶金銀,疊加的雍容尊貴,繁瑣卻極其大氣。


    平直的黛眉,眉心貼著金箔‘花’鈿,撥開細微皺紋的眼角,隻見殿外宮‘女’低頭,知那些個人,終於來了。


    高台下兩側華凳,左尊,右親。


    “那繁‘花’,就下次勞煩長公主您鑒琴了。”盤坐左邊的繁家大小姐,一對漣水瞳,一襲淡雅名貴的月牙白裙,緩緩起身行禮。


    宮‘女’上前,迅速撤了她麵前公主的愛琴。


    其餘宮‘女’井然有序,搬來新的坐椅,繁‘花’正著身姿,婷婷落座,隻是長袖下顫抖的手指,還在發燙,疼的鑽心,但她必須麵不改‘色’。


    互看彼此,淺酌飲茶,繁‘花’正對麵坐著的五位世家小姐。


    沒一個比繁‘花’好看。


    沒一個比繁家有錢。


    但這五位‘女’子中,家世最差,也是六部裏的尚書。


    官不一定有錢,但有錢必須拜官。


    長公主琴姮,才三十五,小霓嵐現任帝君十歲,但一母同胞,上一代皇都腥風血雨那又如何,長公主琴姮卻因坐上帝君之位的親哥哥,而榮華至今,奢匪一生。


    “你們五個給本宮聽好了,繁‘花’今個談的曲子三日之內都給我學熟了,下次可別一句又一句不會,麻煩繁‘花’親自示範給你們聽這一個時辰。一個個都比她年長,卻沒一個比得上繁‘花’的。”長公主放下手中銀盞,不輕不重的斥責。


    五位少‘女’神‘色’各異,趕緊扯裙跪拜,低頭,撅嘴,更是不爽。商人之‘女’,算個什麽東西!


    “來人,送五位小姐迴去,都要親自送迴府邸。”長公主趕人。


    五位小姐哪有想留下的,但留著繁‘花’一人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上前最後行禮,退身看了一眼繁‘花’,一個個小心白了一眼這商人之‘女’,才最後朝著長公主微笑含眸,乖巧離殿。


    準備迎客的正殿,宮‘女’們走過深紅地毯走路無聲,迅速布置。


    “來,繁‘花’,坐在本宮身邊。”不間斷的彈琴,長公主就是在懲罰繁‘花’忘了自己太子妃候選的身份,雖是商家之‘女’不懂規矩,但既定皇親,怎麽可以在那低賤的南城入口,走下馬車,被賤民們看見。


    “謝公主!”繁‘花’起身行禮,緩緩走上高台,不允許自己再犯錯。


    “迴稟長公主,二皇子駕到,其餘客人也同時入府。”常公公尖音也柔和不少,綿長的音人沒進殿,聲先湧來。


    長公主琴姮雍容一身,捏著金絲袖口,眼閃溫柔,“巧了,祁兒怎麽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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