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繁家的馬車也緊接著出發,從宛水城一直跟著的骷髏獨鄔,結界包裹外人不識,烏嫣撞車他是控製自己不去救人。..


    說實話,烏嫣做任何事,獨鄔覺得不斷刷新自己的認知,剛才撞車他必須救,但半個月的觀察,瘋癲的舉止,毫無邏輯的行事,直到最後,小姑娘開始不經意的舉動,最後都成就了一些事。


    因為閑染,他跟著但不能太靠近,車廂內發生的一切他並不知道,直覺告訴他,烏嫣與這個所謂繁家,認識,有仇,讓沒有情魂的人,惦記,這仇不淺。


    獨鄔想想,決定跟著繁家的馬車,對這個烏嫣走心的家族一探究竟。


    同時間,提前來霓嵐國準備事宜的當鋪管事舍紀,坐在南鈴水街拈‘花’坊的屋頂,瞧著這片祥和安逸的南城,擺擺手,示意手下退身,他屋簷邊懸空雙腳,輕巧晃‘蕩’,喃喃自語道,“老板和姐姐這是路過家‘門’而不入,去琴子祁府裏過夜呀!”


    而霓嵐國內最貴的地段,一天前,剛被人高價買下的府邸。


    人造千米的池塘,池邊低垂的柳枝,臨風起舞。清澈可見水草的池麵,柳影搖曳,水麵倒映出男人傾城的影,一把魚食從男人凝‘玉’指骨之間拋入湖中,白身紅斑的錦鯉唿擁而來覓食。


    可緊接著,一把又一把魚食砸入湖中,養變溺,有點撐死這些個錦鯉的意思。


    匯報城‘門’邊消息的盛壩,還是在宛水城時路人甲的模樣,從宓家結界出來,他主子就再也沒易容了,傾城之姿,氣息高貴得很不接地氣,比如現在就喂喂魚,他自己都覺得在夢中,恍恍惚惚,人如仙,不適這人間。


    “你說是她喊閑染哥哥,還是閑染先說那是她妹妹?”閆訣口中的她,除了烏嫣也不會有別的‘女’人。


    盛壩‘摸’‘摸’嘴角,“是閑染先說烏嫣姑娘是他妹妹,烏嫣姑娘後麵才接話喊哥哥的。”這答案總沒問題了吧,主子這府邸最貴的就是這些個錦鯉,您能別把它們撐死不。


    “嗬,她是粘誰都不粘我!”閆訣眼角那顆朱紅淚痣向上揚起,是真的生氣,他到現在都想不通,偽裝仵作的人就是自己,烏嫣憑什麽對那又老又窮又醜又挫的仵作特別,卻不將有顏有錢很有錢的自己放在眼裏,記在心上,憑什麽!要不是那仵作,他本已經調和了倆人之間的關係,可以大大方方纏著烏嫣,一起來霓嵐國,這才分開幾天,‘哥哥’,都喊別人哥哥了,下次是不是要喊別的男人夫君來做戲!


    盛壩活動著臉,‘舔’‘舔’牙齦,瞅著湖裏的錦鯉,感歎道,撐死就撐死吧,主子這問題他堅決不接話。


    “琴廖遇刺查清楚沒?”閆訣話鋒突變,桃‘花’眼裏閃過犀利。..


    “他現在住在皇宮太子府,表麵是用皇宮內的‘侍’衛,暗處部都是他自己的手下,整個太子府固若磐石,即便我們的人易容也躲不過檢查,現在還進不去。”聊正事,盛壩語調也隨著嚴謹起來。


    “保護烏嫣的人部撤離。”閆訣想到琴廖讓烏嫣進霓嵐國驅鬼,真正的目的還不知道。


    “撤離,那安排屬下一人保護如何?”真出了事,盛壩還怕主子直接毀了整個霓嵐國,毀了沒關係,但霓嵐國有了動‘蕩’,就沒有栩伏四國相互牽製,維護至今的平衡。


    “你也不用跟著,她身邊的人已經夠多,再加上我們的人,會引起其他三國的注意,現在還太早,她還太嫩了。”閆訣摩挲掉手中的魚食渣,這個‘嫩’字,閆訣說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比烏嫣自己還要了解烏嫣的人,烏嫣遇強則強,必須讓烏嫣在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內,傾盡所有的折騰,爬得越高,摔得越狠,遇見的人越強,輸得才會更慘。


    她那不服輸的‘性’子,隻有這樣的不斷刺‘激’,才能突破七個枷鎖,他才能拿迴烏嫣身上六年前屬於自己的東西。


    近有兩千萬人口的霓嵐國,占據栩伏大陸版圖上七千三百四十二平方公裏。整個版圖倒是巧合,近乎四四方方,成正方形。


    以四方為由,分四區,東西南北皆有進出的城‘門’,共有四城。


    而連接四城的中央位置,正是主城,烏嫣等人的馬車從南城進入,馬車毫無停歇,足足行駛三個時辰,才進入霓瀾國的政商中心,天子腳下的瀾都。


    琴子祁雖是二皇子,但又掌管整個霓嵐國的所有捕快,自己居住的府邸就在九‘門’總督內。


    終於到了,馬車停滯,開路的沈鏡月翻身跳馬,守在總督大人車廂邊迎人。


    半響,還沒聽見動靜,想伸手查看,可迴憶總督大人上車時的狀況,手腕不禁放下,她還是等著吧。


    紫檀車廂內,晃眼的奢華一線一絲都是難見的侈麗閎衍,車內四人可都不在意,因為氣氛詭異,誰在乎夜明珠有多圓,還是鎏金桌有多值錢。


    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被迫抱著烏嫣上車的琴子祁臉‘色’更加慘白。


    腰被少‘女’兩根和蟹鉗虎爪似的雙手,牢牢抱住,紋絲不動。他靠著錦墊,坐姿別捏,腰疼‘腿’麻,還被一言不發,緊盯自己不放的閑染,看得頭皮發麻。


    他家都到了,不說話,那下車行不行。


    烏嫣烏七八糟的臉,埋在雪狐裘衣中,隻是把琴子祁當名貴的抱枕用,琴廖被刺,閑染為了繁家扔自己,沒一個靠得住,她一遍又一遍審視處境與目的,繁家的突然出現,她下山必須完成的事,順序有了變化,計劃中放在最後的繁家,擺前麵了。


    如果繁‘花’的命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她如今是太子妃的人選,那順理成章,琴廖很有可能就是站在繁‘花’上麵的那個人。


    繁‘花’與琴廖結為連理,棲靈縣小小縣城的繁家,成為霓嵐國最強的權勢,如果繁‘花’還生了太子,那繁家就是祖墳冒煙,繁華一世。


    她六年前對自己發過誓,她要成為萬人之上繁家小大姐,頭上的那唯一的人。


    她要一腳一腳,踐踏繁家大小姐,踩碎整個繁家。


    不,不夠,六年後的今天,世事變遷。她已經不是要踩,而是要碾碎他們,寸草不留,夷為平地,永世不得翻身。


    因為繁家,為了保住繁家大小姐這位天命不死,才供養厲鬼,拿自己這身子給厲鬼做供品。


    因為繁家的惡,師傅才出現,遇見自己。


    可沒有繁家害人在先,師傅不會出現,就不會遇見自己,逆天改命,最終因自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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