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元漓的福,元姝如今是誰都不敢信任了,即便這人是元嵐。聽不出她話中真假,也就沒多往心頭去,未免被元嵐看破太多,隻將話頭轉到了其中。


    “天都城裏不太平?”


    說起這事來,元嵐似乎有些不悅,不甚好氣的說道:“還不是西州的那群前朝餘孽,打著幌子暗裏要複國,前次不知從何處糾結了那般多的死士行刺,雖然失敗了,可逃脫了幾人迴去便開始大肆活動。幾日前來報說是有叛逆悄悄的潛入了天都。”


    西州?又是西鉞亡國之徒。說起上次的行刺,元姝當時還不知那幫人為何一心要殺護國王府的人,直到過了些時日才明白,滅西鉞之時,是元智領的大軍攻城。


    也無怪的那些刺客見著護國王府的標誌就紅了眼,當時那一箭過來,若非元漓……她倒是忘不得,就因元漓救了她一命,方解了心防的,不料卻惹上了那個大魔頭。


    “他們難不成又是來行刺的?”


    元嵐搖頭道:“這倒不知,上次行刺王駕雖是郊外,卻刺客幾乎全滅,如今禁宮森嚴,怕是沒那麽好行動。不過他們現在混在人群中,才是最難辦的事。”


    不禁苦惱,自打得知有叛逆之人混進天都城,皇帝就將查找的事情全權交個了元嵐,隻道是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抓出這些人來。為防引起恐慌,勒令官家還不得驚動普通百姓。這倒好,那些個西鉞餘孽與東祁國人無二樣,混雜於人海中,尋找起來談何容易!


    又因近來一直在朝堂上不得聖心的事,元嵐有心想做好這件事情,她知道這是皇帝給她的機會。可是幾日下來,形同大海撈針的活不得不叫她憤懣。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找元姝的,也一再被耽擱了,幸而最不舒心的今天聽到了元姝迴王府的消息。


    這不才巴巴的帶了不少東西過來見人。


    元姝聽個大致也是懂了其中意思,忽而想起了不在府中的元智,便問道:“那我父王去了何處?”


    “西州有亂,父皇早日便下了聖旨著皇叔往那去了,估摸著要些時日才會迴來的。”元嵐如是說到,不過在想起皇帝於朝前大發雷霆的情景來,不禁有些曬然。


    元智去了西州?這事細想一下,元姝也覺得不無正常。當年揮軍西進的便是元智掛帥,打下了西鉞鎮了州城,當地人均是對這位王爺又懼又恨,皇帝曾言西州一切事務俱報護國王府,現下動亂了,首當其衝便是元智的責任所在。


    說起西鉞,自打萬逐淵出現之後,元姝對那個已經滅亡的國家愈漸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還記得程文孟當時說過,僅憑衣著便能斷定她們母子為西鉞權貴之家眷,那麽究竟是怎樣的權貴妻,會有天方穀的珍藏璞玉呢?


    “過些時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曾說過北郅國的百寶嵌極好看,屆時我就送你多些,可好?”元嵐不太想在元姝跟前提及太多的政事,於是便將話題轉到了七月生辰上。


    現已是五月底了,再過不久便是七月,中旬就是元姝十二歲的生日。往年元姝的生日不曾大辦過,隻因有高僧送言,道是她福厚,小事大情的紅喜操辦不得,怕被天神嫉妒消了命。


    元王妃極信這些個,所以每年七月中旬便是帶元姝往承雲寺拜佛燒香,府中也不擺酒筵。不過有心之人,還是抓住了空頭往府中送禮,以圖王府庇佑。倒是今年,元月之時元姝還聽元王妃說過,人兒大了,該是可以大辦一場了。


    “謝謝阿嵐。”


    前是去年三月北郅公主曾來使東祁,坐的那百寶嵌的香車是極其特別精美,雖然是比不得東祁的金鑾玉攆,卻瞧著很是養眼。元姝便是那時嘟囔了一句,帶著她的元嵐便拉著手跟她保證來年送個更好看的。


    想起那時尚一心童樂的自己,對照現在枯槁無力的她,實在是差別太大,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而已。隻是,因為一個元漓就變得麵目全非。


    原本以為元姝會是開心的,以前每次大病後隻要元嵐來哄,她都會精神大好,可是這次似乎叫元嵐失望了。不近斂了麵色,走到了元姝的跟前去。


    “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就帶你去玩,鎮日掬在府中不好。過生辰的那日可要漂漂亮亮才行,到時候我早早來看你。”


    待送走元嵐後,夜色已深,被侍人服侍這用了一碗湯藥,元姝才歇下。望著頭頂上華麗的金線海棠花紋的紗幔,兀自出神。


    今年的生辰便是大過,她也是提不起興趣了,僅是因為元漓說了,待生辰一過又要接她迴宮,還拿驍叡威脅於她。元漓料得不錯,元姝是想跑路的,可是現在知道了驍叡還在徵陌宮後,是徹底死心了。


    估摸著驍府來的請,她也是去不了了。再想起被她輕薄的情形來,元姝抱著被子就麵色發白,心裏是又氣又羞。


    天下哪有女子那般的!


    一切都是從年關宮宴開始亂了,若非那夜她在乾宮不小心偷看到不該看的事情,也不會與元漓拉近了距離。更愚笨的她在看見那樣的事情後,居然都沒對總叫她把事放心裏的元漓起疑心,甚至還在被穆貴妃戳破後,感謝元漓的出手相救。


    她說過好多次,元漓是個瘋子,再想想似乎也沒冤枉了她。那人明知她母妃與別的女人染亂,不阻止不說,竟然自己也起了那樣的心思。倒是不知元嵐,會不會也是那樣的人?


    隻祈求是她多了心吧。


    幾日而過,元姝的在王府也修養的大好了,早言帶她出遊的元嵐卻是遲遲不見。六月天好,元姝帶著青豌正在花園裏灑水,細端著幾上的一盆蝴蝶蘭,便聽見了不遠處的竊竊私語。


    “聽說三殿下在崇州抓了不少的西鉞逆賊,當場斬殺,眉頭都沒眨一下,可威武了。”


    “是啊是啊,這事我也聽了,真是大快人心。你說那夥子逆賊作何又翻亂,十幾年沒個動靜,現在突然又開始鬧,就該全部殺咯!三殿下做的好!”


    “倒是四殿下,昨日好像又被陛下責了。”


    “能不被責嗎?劉大人一門死的精光,四殿下負責天城巡視,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事,真是……”


    元姝是越聽兩道秀眉皺的越深,不消說,這近來出的大事她居然是一個都不曾聽聞。元王妃下令叫她靜養,身邊就留個青豌,因為驍叡的事情,青豌是極不願說元漓的事情。而元嵐嘛,大抵是因為元姝的生日要來了,怕說了會不開心。


    倒是不曾想元漓去崇州也是為了西鉞的叛黨,一舉消滅似乎也是她的風格。而元嵐那,她知道護衛天都的權利是暫時到她手上的,之前都是在元漓那。


    “他們說的是哪個劉大人?”推開了花盆,便看向了已然低頭侍立的青豌,疑惑到。


    青豌還以為元姝會責她不報之事,可見元姝並沒那個意思,不禁有些吃驚,卻還是迴道:“是個武官右衛將軍,官序從三品……聽聞,他一家五十三口均是被滅絕,就連三歲侄兒都未能逃脫,真是殘忍至極。”


    元姝一驚,如此血案還是少見的,趕忙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的?”


    尚是一臉惋惜後怕的青豌一聽元姝問起這個,就緊了臉,幾步走近了元姝,壓低了聲神神秘秘的說道:“郡主,這事天都傳遍了,好多人都說是西鉞的那些個亂黨做的,陛下都怒的不行。”


    突然元姝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心中登時一亂,就道:“青豌,你說的那個右衛將軍可是鎮海候手下的劉將軍?”


    甫一聽元姝說到鎮海候,青豌也變了臉色,點頭呐呐道:“好像,好像就是那個劉大人……郡主,這……”


    也不怪的青豌沒想起來,從前日夜裏事發後大家都關注一家的淒慘死狀去了,也沒往深處想。有人敢說是西鉞亂黨,自然就不是空穴來風。至於鎮海候,別人不清白,元姝還是知道的,那便是護國王府黨派的一支,曾幾何時元姝還曾見過幾次鎮海候帶著那位劉大人出現王府議事廳。


    十多前,元智滅西鉞之時,麾下便要鎮海候的一脈,那個右衛劉大人還是衝在前麵立過戰功的人。聽說當年西鉞有一城名曰“祝城”,大軍久攻不下,苦苦僵持三日之久,城中就連婦孺都備入戰事。後來城破之後,領軍人便下令屠了城中餘下的一千多人,那也是東祁屠的西鉞第一座城池。


    而下令之人便是那個右衛將軍,劉翀。


    憶起前幾日元嵐說過的話,想來便是那群混入天都的西鉞亂黨來複仇了吧。不禁有些擔憂了,她父王如今尚在西州腹地,那裏若是一朝亂起的話……


    “父王可有來信說歸期?”她不安的抓住了青豌的手,就急急問到。


    青豌也驚到了,她跟隨元姝多年,府中之事也是多多了解,雖然沒元姝想的多,可也是想的通透。嚇的一身冷汗,愣愣的說道:“王爺說是近期就要迴的,會趕上郡主的生辰……”


    元姝鬆了手,舒了口氣,難怪近來元王妃的麵色愈發的不見好了,而程文孟也加多了王府的巡衛,原來是要出事了。


    一個屠城的將軍都能被全家滅口,那麽被西鉞人恨之入骨的護國王,自然是成了頭號目標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投擲的手榴彈、五重人格投擲的地雷【愛你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霸道皇姐愛上我!(GL)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染蕭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染蕭緋並收藏霸道皇姐愛上我!(GL)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