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因為這城名有青字也有澤字,正是他們夫妻倆名字的合並——才怪,這完全是巧合,因為這個青澤城正是上輩子喬雨青和司馬君澤相遇且度餘生的所在。


    這事當然隻有重生的喬雨青才知道,但既然他們沒有目的地,又恰巧來到這個地方,她為何不能選擇這個她所熟悉的地方做為他們一家人的落腳之地?


    所以集爺寵、爹寵、夫寵三寵於一身的她隻開口說了一句話——「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要不咱們就在這個青澤城落腳吧?」然後就此決定了他們一家人未來安居的所在。


    青澤城在樞州算是三大城之一,繁華熱鬧,商業興盛,人口眾多,上輩子的司馬君澤大概也因此才會在七八年後選擇落居於此地。


    不過這輩子他們早來了七八年的時間,原本司馬君澤居住的宅子還有人家居住著,屋主也沒有要賣宅子的打算,喬雨青暗地裏打聽得知這個結果後就果斷的放棄了想住迴那間三進院宅子的計劃了。


    花了三天的時間,他們終於找到一間適合居住又適合他們祖孫倆開間小醫館的宅子。


    那間宅子座落在榮華街的巷子內,一樣是個三進寶院,隻是格局不是方正型的,而是屬於前窄後寬型的,後二進寬廣,住他們一家人倒是綽綽有餘,就是前院做為醫館窄小了點。不過祖孫倆初來乍到,連點名氣都沒有,暫時倒不必擔心病患會多到擠爆小醫館。


    搬完家那天晚上,夫妻倆迴房,司馬君澤看見妻子不住的伸手槌肩,想也不想的便走到她身後為她揉捏肩膀。


    「忙了一天,累了吧?」


    「欸,不用。你比我更忙,比我更累。」喬雨青想阻止他卻讓他喝住——「坐著別動。」


    喬雨青聞言,隻能乖乖地坐著讓他替自己按摩了。


    成了夫妻後,他對她越發的好了,好到有時候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隻為了上輩子的遺憾才會幻想出這一切。


    「在想什麽?」他問道。


    她眨眼迴神,開口答道:「在想這段期間總共讓你花了多少銀子,會不會把你的錢都給用光了?」


    「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即使用光了,為夫也會想辦法再賺來給娘子花費的。」司馬君澤一本正經的答道。


    「我是擔心你原本計劃要用來做生意的本錢是不是也被用光了。」喬雨青忍不住迴頭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她很會亂花錢似的。


    「放心,做生意的本錢都還在,就算是用光了,等大樹和我的奶兄到這來與咱們會合時,還會帶來另外一筆銀子。咱們家沒財務上的問題,放心吧娘子。」司馬君澤忍不住低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今天打掃了一天,身上都是灰,髒呢。」喬雨青瞋了他一眼道。


    「不髒,而且還很香。」司馬君澤說道,而且就像為了證明他沒說謊,吻她的額頭。


    喬雨青羞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這人和她成親之後真的變很多啊,說起甜言蜜語都用不著打草稿的,她明明累了一天,汗流了一天,整個人都要發酸了,哪裏來的香啊?


    想到這她就有些不自在,趕緊將他推開起身道:「我去看小彩水燒好沒?咱們早點睡,都累了一天了。」


    為了搬家安置的事,他們今天大夥都忙壞也忙累了,晚膳還是到附近的飯館買迴家裏吃的。爺爺和幹爹吃完飯就各自迴房間休息了,就她比較難伺候些,不梳洗幹淨無法上床睡覺。所以心彩即便自己也累得不行,還是匆匆去了廚房替她燒冼澡水。


    「我去看,你坐。」司馬君澤將她壓迴椅子上,柔聲說:「好了的話,還可以順便把熱水提過來。」


    「君澤。」喬雨青叫住他。


    司馬君澤停下離開的步,迴頭看她。


    「如果你手上的銀錢不緊的話,咱們家再買幾個下人,你也再買一個小廝留在身邊伺候吧,這些粗活不該由你來做。」喬雨青看著他說。


    司馬君澤轉身走迴她身邊,不發一語的坐下來,目光探究的緊盯著她的臉看。


    「怎麽了?」喬雨青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司馬君澤又沉默了會兒,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娘子是不是太過小瞧為夫了,這點力氣活都做不了的話,為夫還能算得上是個男人嗎?」


    喬雨青有些怔愣,她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這麽想。她趕緊解釋道:「我沒這個意思,就是看你這樣有些心疼。」


    「心疼?」司馬君澤雙眼發亮。「娘子會心疼我?」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你會心疼我累,我也一樣會舍不得你這麽辛苦啊。況且你以前過的都是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現在卻連提水這樣單的粗活都得自己動手做,我看了真的很不是滋味。」喬雨青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愁悵感。


    「傻瓜。」司馬君澤握住妻子的手,柔情似水的凝望著她。他說:「這些娘子口中的粗活,過去娘子也做了不少吧?既然娘子都能做了,有什麽事是為夫我不能做的?」


    「可是——」


    司馬君澤搖頭打斷她,緩聲道:「過去為夫雖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但也是因為我的身子狀況不允許,但我現在身上所有的沉癎都讓娘子給治愈了不是嗎?既然身子已與常人無異,自然也該過著尋常人的生活,你說是不是?」


    喬更青自知說不過他,隻能換個方向勸道:「雖然你現在的身子與常人無異,但是畢竟是大病初愈不久,你也悠著點。」


    「不過是去替娘子提幾桶洗澡水而已,不是嗎?」司馬君澤好笑的挑眉道。


    「我指的並不是隻有這件事。」


    司馬君澤露出一臉靜聽娘子教誨的神情。


    「這幾天為了找房子的事,為了我和爺爺開醫館的事,還有今天搬家的事。你忙裏忙外的打點一切我都沒意見了,如果隻是一些體力活也就罷了,好好睡個覺,休息個兩天就能緩過來,可是你卻是勞心又勞力。」喬雨青覺得心疼又無奈。


    初來乍到一個地方,真的有太多事需要了解與打點了,爺爺雖是一名大夫,也見過一些世麵,但畢競是從黃土村這樣一個小地方出來的,麵對城裏的人腰杆難免挺不直,她看了有些於心不忍與心疼,便不讓他去做一些需要請教拜托人之事。


    見過世麵也有底氣的幹爹倒是可以忙做這些事,偏偏幹爹性子直,根本就沒辦法與人虛與委蛇的應酬以達到最終目的。所以這些事最後都隻能落到她夫君頭上了。


    當然,活了三世的喬雨青也可以去做這些活,但某人的意見很大,擔心的事也不少,她基於出嫁從夫之理,隻好乖乖聽話當個「閑」妻。


    司馬君澤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心滿意足的對著愛妻微笑道:「雖然勞心勞力,但我卻覺得操勞得很開心。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過得最開心、最快活的日子,終於覺得自己是個有用之人,是個可以讓人依賴的人,而不再隻是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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