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國開門下車,把鑰匙給門童後轉身替他拉開車門。江質眠的皮鞋踏出車廂,擦肩時他開口,在秦建國的耳邊道。“去查繞梁樂隊的主唱,給我他從小到大所有明麵上的資料。”秦建國目露驚異,但很快平靜下來,應了聲好。江質眠在迎賓的帶領下坐專屬電梯直通23層,這是江老將軍要求下每年兩頓的團圓飯,沒有外人,給老爺子的禮物由他親自提著。江家一個長姐,三個男丁,各自生了兩個孩子。江質眠是其中之一。阿瑟寫完了那首在貴州唱過的民謠小調。過程還算順利,讓他心情好了點,把完整版錄音po到群裏,很快底下一片彩虹屁。皇甫:加到新專裏嗎,哥?阿瑟:嗯皇甫:好嘞石頭:我會好好練習的蘭橈:歌迷會要挑一首新專的歌送給歌迷,挑這首嗎?阿瑟:你們之前定好了沒有?蘭橈:定好了,不過……阿瑟:不用換房門被敲響,健身時間到了,阿瑟退出微信,抓著運動水瓶起身。江質眠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他還在跑步機上。不是很意外,阿瑟用藍牙接了,沒有說話,刻意放大喘息。低啞磁性的男音通過喉結碾磨,從喉腔震出來,帶著讓人想要觸摸的力度,聽著汗水淋漓。江質眠也沒說話,片刻,他問:“你在做什麽。”阿瑟迴答:“我在跑步,眠哥。”江質眠低低笑了聲,似乎覺得他會跑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阿瑟問:“怎麽給我打電話了?”江質眠說:“頸環我看到了。”阿瑟按下停止鍵,轉動的履帶慢慢放緩,他雙手搭在跑步機上,問:“所以是特意打電話來告訴我喜不喜歡?”“不是你問我的嗎?”江質眠聽著他的唿吸,嗓音平穩,很坦然地說:“我喜歡。”阿瑟有點意外了,本以為對方會開始打太極,他挑了下眉毛:“……是嗎?但哥你沒給我評論。”江質眠迴道:“我點讚了。”阿瑟說:“不夠。”江質眠問:“你想聽什麽?”阿瑟說:“這要說的人自己想吧?”江質眠含混笑了一聲,聽筒裏隱約傳來火星燃燒煙卷的聲音,接下來任何動靜都消失了,阿瑟低頭一看,通話已經掛斷。蜴箏裏0阿瑟,真名鶴遷,父親鶴運通,實體企業龍頭朝陽集團的創始人。母親茱莉亞,意大利人,是老奢侈品牌egrest禦用設計師的女兒。朝陽集團做日用百貨起家,如今產業囊括日用品、電器、房地產等多個領域,鶴遷是他唯一的孩子,集團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從小被捧著長大,十三歲跟著母親去意大利學音樂,十八周歲後茱莉亞迴國,他浪跡佛羅倫薩各個藝術館和街頭酒吧,做過一段時間的時尚雜誌平麵男模,二十四歲畢業迴國。迴國第一年在地下bar遇見當時是獨立音樂人的蘭橈,次年繞梁在華語樂壇橫空出世。繞梁的現任鼓手石頭,真名鶴安聲,是他堂弟。煙卷燃燒出強烈的辛辣苦味,煙霧拂上江質眠硬挺的眉骨,他手肘搭在書房的辦公椅上,右手拇指恰好落於紙質資料中十八歲的阿瑟的照片。剃了寸頭,黑色長背心和皮褲,從脖子到左鎖骨胸膛用藍色油彩畫出了半隻孔雀,閃閃發亮的鉚釘靴踏著音箱。每一寸皮膚都散發著性感,也流露著傲慢。看起來一點也不乖。江質眠忽然問:“他談過戀愛嗎?”秦建國站在書桌前:“談過,交往超過一個月的隻有三任,每段戀愛的平均時間是1-2周。”江質眠問:“都是女性?”秦建國看了他一眼:“都是女性。”江質眠驀地笑起來,手腕一垂,在那疊資料上摁滅了粗筒煙卷。低罵了一句:“小混蛋。”他沒有再多問什麽的意思,秦建國等了一會兒便準備走。剛退出一步又想起件事,迴身道:“對了,他在的樂隊,星燦娛樂的金牌經紀正在和裏麵那個叫蘭橈的人接觸,給出了條件很豐厚的合同。”江質眠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曉,秦建國就離開了書房。也許是那疊資料的功勞,這天晚上江質眠難得在淩晨2點前就睡著了,他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醒來時天光剛剛升起。他唿吸發沉,獨身躺在床上沒動,睡褲柔軟的布料潮濕,他作為成年男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這種被動的感受。夢境斑駁無序,醒來後那些無意義的圖像被大腦迅速淡忘,唯一留下印象的是戴在男人脖頸上的銀色頸環,以及一隻正在開屏的藍孔雀。他長長舒了口氣,手掌抬起遮住了眼睛。視野歸於暗沉,心中翻湧的情緒卻不像黑夜那麽純粹。此時,手機持續震動,這個點除了家人沒人敢給他打電話。但他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段打擾他,因此排除工作和親人,隻剩下那麽一個。吳秋雨。他們的離婚冷靜期已經到期了,多少年作為朋友的相識,作為愛人的相伴,都結束在失去法律效力的結婚證上。吳秋雨是很體麵的人,如果不是處於情緒崩潰,大抵是打電話來說再見的。江質眠也是,他預計中也該有個和對方的告別電話。可偏偏是在這個清晨,他身體陷入欲後纏綿的懶散,那隻傲慢的藍孔雀在他腦中踱步正歡。江質眠難得猶豫不覺該拿這不知死活的保護動物如何是好,便懶得去接這個電話。對方也沒有堅持,一個電話沒通,就不再打了。躺了許久,江質眠起身,拿起手機去浴室,上麵留著吳秋雨發來的一句“再見”,果然是來告別的。歌迷會的前期工作工作室早早做好,開演當天歌迷們手持各色應援燈牌有序地在門口排隊,繞梁在後台候場。因為歌迷會規模較小,整體時長也比較短,他們沒做複雜的妝造,隻簡單化了下妝。五首繞梁的成名曲,一首未放送過的專輯新歌。繞梁沒藏著掖著,開場就是新歌。以前很少嚐試的抒情風慢搖,台下的歌迷頓時尖叫聲一片,又很快在演奏中安靜下來,屏息聽著阿瑟喑啞的嗓音。今天的眼影是藍色調的,阿瑟山根處塗了銀色的高光,原本的高鼻梁更顯立體,讓他在燈光下看起來像一隻正在吟唱的人魚。新歌唱完,歌迷的應援燈牌搖成一片光海。接下來的幾首經典曲目更是點爆現場氛圍,皇甫彈著貝斯上來和阿瑟來了好幾次貼臉互動,他顴骨處貼的亮片甚至蹭到了阿瑟臉上,底下歌迷的聲音都喊啞了。隻不過女孩子小聲問同伴:“蘭橈是不是生病了?”同伴:“啊?沒有吧,他表現很好啊!”女孩子:“但是阿瑟的高音每次他都沒跟上啊,本來可以更嗨的,現在鍵盤斷檔了,聽著有點不上不下的。”同伴是蘭橈的粉絲,頓了頓道:“是阿瑟自己升key了吧,蘭橈就是按原調來的……即興發揮配合不好也正常啦。”最後一首《流浪詩人》的副歌,阿瑟在緊湊的rap後毫無停頓地進入副歌高音部分,他上身後仰,汗水從下巴大顆滴下,嗓音隨拔高的曲調吼到嘶啞。貝斯如狼咬尾一刻不歇緊緊跟進,石頭每一下擂鼓都砸出重音將整首歌推向洶湧的高潮。然而電子鍵盤波瀾不驚、平穩有序推進,和其他三者形成明顯斷檔,謝幕曲最終被壓下高潮,尾聲迴歸了《流浪詩人》的原調,不甘心地結束了。歌迷收到工作室精心準備的禮物散場,後台,阿瑟攥著蘭橈的衣領把他狠狠摁到了門板上。第19章 《田園詩》第二期的錄製地點是在陝西,和第一期一樣,節目組給嘉賓們準備了住的地方。當地特色建築窯洞。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經濟水平的提高,窯洞也漸漸脫離了大眾對其的刻板印象,豐富了建築材料和內部裝修,實際上居住的舒適度非常之高。比如他們要入住的這個窯洞除了傳統的黃土、石頭等材料,還用上了燒製好的磚塊。內部休整了牆體貼上牆紙、掛上藝術風格的布氈,家具一應皆新,有著圓形的花色玻璃窗和長沙發,除了床還是土炕外,從裏麵看幾乎和都市大平層沒有區別。節目組準備的窯洞占地麵積很大,五室二衛一廳,還有個院子。這期阿瑟到的很早,是第一個到的。接著是嘉成、劉玲玉和江質眠、涵成、甜圓。甜圓到了之後故作緊張,捂著嘴道:“天呐,我是最後一個啊?那不成耍大牌啦?”涵成和她年齡相近,說話也沒顧忌,開玩笑道:“你還不夠咖呢,看看我們阿瑟是怎麽耍的。”甜圓聞聲望去,阿瑟身邊立著一個行李箱,修長的雙腿屈著。白色的長袖防曬衣拉鏈拉到了下巴,帶著寬框太陽鏡,一張臉隻露出半段挺拔的鼻梁。雙手插兜,垂著頭沉默地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她笑了兩聲,又敏銳地察覺不對,小聲問:“瑟哥怎麽啦?”嘉成主動說:“小瑟身體不舒服,前些天還開了歌迷會,嗓子啞了,讓他少說話吧。”甜圓連連點頭,惋惜道:“那要好好休息啊……不過我都不知道有歌迷會,不然我肯定問瑟哥要張入場券。”涵成:“我也是!”節目組通過畫外音的方式告訴他們,窯洞一共有四個臥室,這期還會來一名男性飛行嘉賓,總共7個人。兩兩一間臥室的話有一個人可以獲得單獨居住的機會,當然,如果不想要的話,也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劉玲玉笑著說:“按我參加綜藝的經驗,這時候我們應該用一個遊戲比拚出勝負,贏的人單獨住。”嘉成道:“可是我們《田園詩》幾乎沒有遊戲環節。”節目組對他的話表示了肯定,表明比拚環節他們其實已經進行過了。“上一期,我們兩支小隊的網店都順利開業,截止到今天的銷售量已經到了節目組手裏。”“我們會根據銷售量決定獲勝隊伍,如果是製銀組贏,可組內推選一人獲得獨住權。如果是竹編組贏,那麽兩位女士都可以獲得獨住權,五位男士將入住兩個房間。”“等等。”嘉成迴過味來,他和劉玲玉、甜圓是竹編組的:“那感情贏不贏都沒我事兒唄,哪組贏我也沒有獨住權啊?”節目組殘忍道:“是的。”嘉成露出崩潰的表情,不過沒等他掀桌,節目組找補道:“不過如果竹編組贏了,你可以獲得一天不幹活的權利,哪天不幹活你自己選。”“這還差不多!”嘉成鬆了口氣,嘖嘖兩聲:“那我得珍惜了,要好好選。”劉玲玉淡淡道:“能贏再說吧。”甜圓立刻:“姐!你怎麽長他人誌氣!”嘉成點頭:“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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