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寢室的許諾把千頌伊的簽名遞給金慧慧和遊小薇,又對申敏雪說:“小雪,咱們總是吃喝頌伊姐姐的,會不會不太好?下迴見麵咱們給她準備一點小禮物吧?”


    申敏雪拋了一個蘋果給許諾:“咱們家諾諾可真乖!”


    禮物自然是要準備的,除了常規的禮物,申敏雪還打算試著按照冊子上說的做一個能消除桃花障的桃木符咒。


    三元風水局固然對消散桃花障很有作用,可是唯獨有一點不適合千頌伊這樣的明星:要佩戴整整一年。


    明星總是要出席各種場合、拍攝雜誌、海報;隨身搭配衣服的飾品多不勝數。尤其是千頌伊這樣美豔的女明星,長期佩戴一樣的飾品,必定會被她的粉絲注意到,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申敏雪打算試一試冊子上說的桃木符咒。


    桃木,自古以來就有驅鬼壓邪的作用,生於皇城根底、長在b大校園內的桃木更是自帶一股正氣!


    小食堂和操場之間有一座鼓樓,是前朝的老建築了——也就是之前申敏雪發現林教授喜歡徘徊的那幢樓。


    鼓樓的四周種著不少的桃樹。在普通人眼裏,這些桃樹隨意地分布著,有一種不規則的美感,可是幾十年前種下桃樹的人必定是花了大心思的——這是聚合正氣的風水陣,具有驅邪保平安的作用。


    桃樹都是老樹了,樹幹粗壯、枝繁葉茂,盡管已經是深秋,葉子都還沒有落下。b大的學子們見怪不怪。


    申敏雪背著雙肩包,和往常一樣早早出門。室友們隻當她是去晨讀或者晨練了,並不以為意。


    到了桃樹林,小雪左右看看,避開了監控,手腳麻利地爬上一株桃樹,折下東南方向一枝生機勃勃的樹枝。將樹枝往背後一插,她又非常靈活地下樹。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哪裏像是白白淨淨的b大女大學生,倒是像個農村小子。


    落地的申敏雪拍拍雙手,把手上的浮土弄幹淨,對著“受傷”的老桃樹小聲說:“抱歉抱歉,我並不是有意破壞綠化噠。”


    小姑娘俏皮地笑笑,又對著林教授站著的方向點頭示意。


    林教授是從舊/社/會活到新社會的人,從前的女孩子是什麽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哭必掩麵、笑不露齒;新社會的女孩子比從前是獨立多了,和男人一樣要讀書,一樣要工作,越是到後來,出現了越多的假小子、女漢子。


    林教授也不是沒看過爬樹的女孩子,可是沒有哪一個是這麽身手利落的。更何況,對方看起來也不像無聊得爬樹折樹枝的人——剛才,那個女孩子好像還衝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林教授迴頭看看自己周圍,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存在!


    這一笑是偶然還是?


    自然,不是偶然。


    申敏雪早就習慣身邊跟著幾個鬼兄鬼地的日子了,不可否認他們給自己確實帶來很多的便利。陳飛和帕莎走了之後,申敏雪孤單了一陣子,來到學校之後就注意到了林教授。


    不露聲色觀察這麽久,小雪終於借著給千頌伊做桃符的機會想要去“勾搭”種花家法學第一人、b大創始人,林教授。申敏雪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專業的,雖然想要結識林教授,但是並不純然是為了自己的專業課。畢竟逗留人間的魂體都是有未了心願的,林教授在這裏逗留了八年,看來是牽掛很深。自己既然可見陰陽兩界,幫助一下這位老教授,也是一件好事。


    自從陳飛的事情之後,申敏雪覺得自己的能力或許真的是上天給的最大的金手指,甚至超過了重生這一福利。


    申敏雪不是聖母,不會見鬼就問:“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去幫你完成吧!”


    但是眼前這一個,是一生為中華家法律完善而奮鬥的第一人。哪怕前世在成熟世故,小雪的心裏仍舊保留了那一些些的熱血,這是被外公和爺爺影響的,兩位老人家最敬佩各種在專業領域內奉獻一生的人。申敏雪在來之前就下定決心:哪怕林教授不願意指點自己的專業課,自己也要問問對方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


    當然,太過於直接或者殷勤反而會讓對方有疑慮。


    此刻的申敏雪拍幹淨雙手,快步走到鼓樓迴字形的樓梯上,找了一塊幹淨的地兒坐下:就要日出了,時間緊迫。


    日出和日落是陰陽交匯的時刻,最有利於吸收靈氣和繪製符咒——這是冊子說的,小雪目前的五感還沒有靈敏到那個地步。不過清晨黃昏吐納更為輕鬆卻是實打實有體會的。


    林教授並不知道女孩折了樹枝準備幹什麽。但是在這個既沒有桃花、又沒有桃子的深秋,b大學生幾乎從不會幹破壞綠化的事情。老教授饒有興致地看著女孩從雙肩包裏掏出小刀開始削樹枝。


    刀很鋒利。


    女孩的手很靈活。


    持刀的姿態優雅而熟悉。


    林教授告訴自己,也許隻是偶然。


    等到女孩迅速處理好桃木,取出木質中最中心的一段,削出薄如蟬翼的兩片桃木片——每一片僅僅是拇指大小。


    隻見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兩片桃木片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反手從雙肩包裏掏出一隻純黑色的精致鋼筆。她打開筆帽,對著筆尖嗬了幾口氣,然後輕輕在自己手背上劃動,直到筆尖流淌出流暢的紅色“墨水”。


    林教授睜大眼睛:六錢朱砂三錢扶桑,外加一錢藏紅花。許老三的特質朱砂,每一兩和一錢(5g)黃金等價。也隻有許老三調製的朱砂才會色如胭脂、滿筆含春。看來這個女孩不簡單呐!


    申敏雪自然察覺到越來越靠近的林教授,她猜測,既然對方是個愛好風水的,說不定也能對自己要做的事情看出一點門道。於是繼續動作。她分別用拇指和中指、食指和無名指捏住兩片桃木片,手勢呈蘭花狀,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始繪製桃符,因為事先臨摹過好幾遍,故而一氣嗬成未有停頓。


    靜待一息之後,申敏雪發現自己繪製的兩張桃符朱砂顏色亮麗如初,才鬆了一口氣:因為繪製失敗的桃符會變成暗紅色。


    申敏雪是鬆了一口氣,站在她身邊的林教授卻是抽了一口氣,三步並做兩步湊近申敏雪:這手勢、這繪法!再不能說是湊巧或者人有相似了!


    “你的繪符方法是誰教的?是不是王姓之人?”林教授伸手想要觸摸兩片桃符,在觸空之後有些失態:是自己死得太早,還是這個女孩來得太晚?眼見有了線索,可是根本不能接近……


    林教授雙目含淚,冷不防聽見女孩清亮的嗓音:“教我這些的人確實姓王。林教授您認識?”


    嚇壞老年人了,不對,是老年鬼了。好嗎?


    林教授小心翼翼地低頭看著剛剛站起身,雙手垂落在身側,一臉恭敬的女孩,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你、你、你,你是和我說話?”


    申敏雪微笑著點頭。


    ……………………


    從前,小雪並不敢狂妄自大地認為自己重生了,就是女主角的命——畢竟這個世界這麽大,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裏獨一無二的主角。


    生活從來都是具有多麵性的,而不是像藝術作品那樣,區分了人物的主次。


    可是現在申敏雪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女主角的命——再不濟也是女主角的體質,極容易招惹事件。


    就好比,偏偏在月初初一戴著黑曜石手鏈,觸碰到了甄文文;又在甄文文的介紹下認識了陳飛和王婆婆;為了幫助陳飛達成未了的心願,遠赴泰國;泰國南部首富王淮安和王婆婆居然是親姑侄;而王淮安給自己的冊子裏那些技法,遠在b市的林禹森居然能認出來!


    這是多麽戲劇性的事情。


    世間姓王的人何其多,自己遇到兩個是姑侄;


    世間潮州人何其多,自己遇到的,偏偏有牽扯。


    沒錯,祖籍溫州的林教授是潮州出生的;而王婆婆和王淮安都是潮汕王家的人。


    這其中的糾葛,林教授沒有細說。


    他隻是躑躅著問:“那姓王的人是男是女?”說著又怕申敏學誤會,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有一故人,名挽香,今年當是九十八高齡……”


    申敏學愣了一愣:王挽香,正是王婆婆名諱。


    林教授沒等到女孩的迴答,又接著說:“我這故人自小就天資聰穎,學五行之術很有天分,如今、如今也仍該在世吧?她,還活著嗎?”


    申敏雪搖頭:“已經不在人世。”


    “竟是這樣……竟是這樣……”林教授喃喃自語。


    不知道王婆婆生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居然和這麽多的人都有牽扯。申敏雪想著,這畢竟事關王婆婆的*,也不好奇、不追問。


    林教授並沒有再探尋女孩來自哪裏————盡管再問一句之後,就能知道挽香這麽多年一直呆在哪裏,可是他持著羅盤算了三十多年,也沒找到挽香的下落,可見對方並不想被自己找到。


    申敏雪眼見林教授神不守舍,而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便準備對自己試試第一塊桃符——總不能隨便路上就逮一個人做自己的實驗品。


    消除桃花障的桃符最適合的用在鼻子部位,因為鼻子主姻緣。


    申敏雪用右手執起一片桃符,固守心神默念三元咒,將桃符往自己的鼻梁撫去。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桃符剛剛碰到鼻梁,上頭的朱砂字就消散開融入肌膚裏,而桃木瞬間化為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小雪因為全神貫注地觀察效果,變成了鬥雞眼而不自知。


    桃符消散時候的靈力波動終於引起了林教授的關注。他看著女孩施展完畢,忍不住點評說:“符咒靈力倒是充足,隻是手法不夠純熟,你練習了多久?”


    當得知這是申敏雪第一次繪製符咒的時候,林教授點頭:“難怪她會忍不住想要指點你。”


    老教授在確認了申敏雪的能力之後,很是讚歎地說:“天賦異稟而固守本心,小小年紀尤為難得。你叫什麽?是哪個學院的學生?”


    “我叫申敏雪,法學院08級學生。”


    “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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