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第四層隻關著三個犯人,第三間牢房後邊的全是空的。


    顧涼往迴走,她在第一間牢房前站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裏麵傳來動靜,門上的小窗口也被神識無法侵入的濃濃白霧所遮。


    是誰不願讓她看見?


    白霧遮掩,難道隻是因為邋遢道人說出來的一句瘋言瘋語?


    顧涼忽然感覺到心髒重重地一跳,危險感頓時漫上心頭。她警惕地朝著入口一看,隻見那裏的禁製正在生成,而且馬上就要徹底完成。


    這是封鎖的禁製!


    即便城主令在手,被關在禁製裏也隻能成為一個犯人!


    顧涼根本來不及多想,驟然化作一道遁光向禁製衝去。


    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總算是穿過隻剩下小指頭大小的口子,安全地站在了監獄第三層的地麵上。


    站穩身子,顧涼迴頭看去。


    大概是因為禁製完成,整個第四層的入口徹底消失不見了,原地隻剩下一堵牆。這堵牆上畫著一個黑色的怪異符號,看著如同一團雜亂無章的線團,又像一隻麵部猙獰的魔鬼。


    ……


    從監獄中出來,顧涼的肩上多了一隻氣息萎靡的火羽鳥,並無一人被從監獄中放出。


    這隻是暫時的情況,就算顧涼想把那些人放出來,她也得擬定相關的條約,不然遭殃的就是神荒世界。


    紅衣已經離開,可沒有什麽人能奈何得了那些無法無天的大能者。


    顧涼迴到書房。執筆寫了一封長信,將監獄中的所見所聞都告訴顧弦。


    信中所述包括了第三層被關著的超級大能,第四層的事則被一筆帶過,也算是提前給顧弦打了招唿。


    兩天後,顧弦便派了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來,還告訴她:“陷空城是你的機緣,無需顧忌門派壓力,萬事都有我為你撐著。”


    同時到來的還有一份契約,上麵內容不多,卻是一張修真界的賣身契。


    隻要顧涼在上麵留下自己的神魂氣息。契約對應的金丹修士終其一生都將唯顧涼而忠。哪怕是自抹脖子這種荒唐命令。這金丹修士也不會存在半分猶豫和疑問,立刻就能執行。


    在顧涼看完賣身契後,契約上留名二十一的金丹女修雙手端著一個盒子送到顧涼麵前,不卑不亢道:“大人。這是元成真人讓我帶來給您的禮物。”


    顧涼打開盒子。裏麵還放著一疊賣身契。統共三十張,都是各有所長的築基期修士,年齡普遍不超過五十歲。


    除了賣身契。盒子裏還有一隻乾坤袋,袋中是煉丹的材料和用途不一的法器,都是她用得上且價值不低的東西。


    顧弦給她這份豐厚大禮,雖然沒有明白說出來,但是他的意思很分明。


    雖然陷空城的城主令隻能掌握在顧涼的手上,就算把這座城池交給門派代為管理,她要收迴職權也是輕而易舉。


    但是顧弦覺得,陷空城不能轉交到門派手上,也不能委托給他處置。它得作為顧涼的個人財產,由她來決定該怎麽管理。


    得知顧涼握有城主令後,顧弦早已把所有的情況考慮好。


    若是顧涼想留在三元界,他會為她爭取乾坤派駐三元界的相應職權,並且繼續送人過來,保她後方安穩。


    若是顧涼要迴到門派,那麽二十一帶來的這些修士則會留下大半,代顧涼來管理陷空城的各項庶務,讓她高枕無憂。


    顧涼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她看向二十一:“可是門派裏出了事?”


    二十一對顧涼的敏銳有些詫異,迴答說道:“不久前,老祖在乾坤山脈西邊與煉器門的石光真尊開戰,重傷未愈。”


    二十一被顧弦送來,她口中的老祖自然是顧惜雅。


    顧涼不知道這件事,想來兩個化神期交手的消息在整個修真界也隻流傳於小範圍的圈子裏,她心裏一沉,追問其中詳細:“老祖的情況到底怎樣?”


    二十一卻不清楚了,她雖在賣身契上留了名,也不是什麽都能知道的。


    顧涼又問了二十一幾個問題,得知門派裏的變化不算太大,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顧惜雅是乾坤派的一尊殺神,修為極高,實力極強,就如一座巍峨巨山,不是那麽容易就倒塌的。


    不過,兩個門派的真尊開戰從來不是小事。


    乾坤派與煉器門這兩個本來就不算關係友好的門派,在千年之內,大約是沒有和好的機會了。


    顧涼這邊剛下結論,馬上便有一道劍符從天邊而至,它帶來了煉器門某個天才弟子下達的戰書,要與她在一個月後巔峰對決。


    此戰書不同裘洛貞當年的那份戰書簡單粗暴,洋洋灑灑足有萬字,從多方麵引經據典、言辭鏗鏘有力。


    似乎顧涼不應下戰書,她就是一個活該輪迴百千次的縮頭烏龜,就得被修真界眾修鄙棄千萬遍。


    作為一份挑釁的戰書,能寫到這份上,那筆者的文化水平顯然極好。


    二十一這個沒有被挑釁的人看完了戰書都覺得很是惱火,更不要說被挑戰的顧涼。


    不過顧涼是二十一的契約主,她瞧了瞧顧涼那看不到情緒波動的麵容,斟酌著語氣問道:“大人,可要派人迴了這封戰書?我們的人不多,但是嘴皮子利索的也有,可以把他罵得爹娘都不敢相認。您是準備應戰,還是…避戰?”


    戰書送到麵前,未必就要應下來。


    不過,煉器門與乾坤派在不久前交惡,戰書在這個時候送了來,還特意挑上顧涼這個剛從混沌海裏出來的,明擺著要用她來打臉以正威風。


    換了個脾氣火爆的弟子。他若收到這戰書,隻怕第一時間就要打上門去。


    顧涼看著戰書上龍飛鳳舞的署名,頗有些詫異地望向二十一:“這個煉器門褚柳華,他很厲害?”


    跟著顧弦的那兩三年時間裏,顧涼可是乾坤派的金牌打手,無論是神荒世界的同道,還是外世界找茬的,同境界的修士基本被她虐過。


    這不是顧涼自誇,而是事實。


    顧涼覺得,但凡是知道她的、認識她的。大概不會有人那麽不長眼睛地挑上她這個兇殘的容素真人來正威風。


    可聽著二十一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覺得她打不過這個煉器門的褚柳華,委婉地勸她把戰書拒絕了。


    二十一被問得一愣,隨後想起顧涼一直都在三元界裏,不知道新近崛起的褚柳華也是正常。便說道:“在世界擂台的金丹期戰力排名中。褚柳華位列一千九百八十三名。比您的師兄常沂真人前了一千多名。”


    世界擂台便是青銅宮殿,也稱死亡戰場,自從它橫空出世。神荒世界各種戰力排行榜都被迫作廢。


    想決出勝負高下?


    隻需在擂台上打一架,便能知道自己的實力在神荒世界中究竟有多厲害,綜合實力能排在第幾位。


    青銅宮殿現世不過三個月,顧弦便在戰場上斬得魁首,位列神荒世界金丹期戰力排行榜的第一位,數年以來無一人能越居其上。


    像霍輕輕、殺戮佛緣空等自然不會落後,他們的排名在青銅宮殿的碑林上十分靠前。


    無需刻意宣傳,誰人都能知道,這些排名前列的家夥是修真界年青一代金丹修士中實力數一數二的人物。


    而顧涼因為惡毒女配身份不被青銅宮殿所接納,隻能去走死亡之路,她的名字壓根沒有留在碑林上,排名在多少位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褚柳華才會覺得她是個軟柿子,專挑了她來捏。


    顧涼聽得二十一解釋,倒是多了點興趣:“師兄的實力不低,竟然在三千名之外。他的排名比師兄高,也就是說,他比師兄更厲害?”


    便宜師兄常沂的實力是顧涼親眼見識,即便是如今的她,也未必敢說一定能取勝。


    常沂在當年無故失蹤,到如今仍未現身,隻知道他的魂牌還是好好的,並無性命之危。


    同時失蹤的十方門李如燕和諸葛優在前些年被找了出來,這兩個活口的修為進步極大,都得了不小的機緣。


    常沂消失的時候是金丹中期,等到他出現,也許是個元嬰真君了。


    二十一說道:“褚柳華的實力高於七年前的常沂真人,如果常沂真人的名字是在七年前留在碑林、並且在擂台上全力以赴的話。”


    她給顧涼解釋:“褚柳華是煉器門嫡傳弟子,師承業火真君,年二十五才結金丹,是大器晚成的修士。最近幾年,褚柳華聲名鵲起,勢頭很足。他的修為也是金丹後期,剛剛閉關出來,隻比您大了一歲…”


    隻是三年時間,褚柳華的修為竟然從金丹初期飛快地躥升至金丹後期,確實可以稱得上天才修士。


    而顧涼十九歲結金丹,到如今八年過去才是金丹後期,雖然比一般修士快,與褚柳華相比卻是完全弱爆了。


    “既然我與他的修為是伯仲之間,那就應戰吧。”顧涼完全沒有被人比下去的自覺,她在心裏排了排自己的時間,發現自己一個月後未必有空,倒是最近不忙,便說道,“和他約定三天後交戰,我能擠出點時間和他打。”


    二十一微張著嘴:“大人…”


    那是褚柳華,不是隨手打發的阿貓阿狗。


    顧涼正在一張張賣身契上留下自己的神魂印記,如今已是最後一張。屋子裏的人都成為忠於她的手下,有些事也無需避忌。


    遂,她收起賣身契,直說道:“打個架什麽的都是小事。你們準備一下,我要在一個月內把監獄裏的化神大能們都請出去,談判和契約書的工作就交給你們負責了。”


    什麽?


    監獄裏關著化神大能?


    還不止一個?


    臥槽,到底是什麽監獄。能那麽厲害!


    新鮮出爐的手下們看著顧涼,驚得下巴掉了一地,滿是不敢置信。


    顧涼格外淡定:“陷空城是一座城池,監獄自然是有的。能在這裏鬧事,你覺得一般的金丹、元嬰,他們有這個資格?”


    陷空城可是小天道紅衣親自坐鎮,就連素日來、白雪都被關得服服帖帖不敢抗議,區區化神期算什麽。


    “沒。”眾手下僵硬著齊聲說道。


    他們總算知道了一件事。


    為何顧涼對褚柳華不屑一顧?


    因為顧涼是陷空城的城主令持有者,有個神秘莫測的小天道在背後撐腰,她在公認實力最強的六合劍派掌門人麵前橫著走都沒事。


    褚柳華?


    區區小人物。沒興趣認識!


    黑山之下。煉器門駐三元界的分舵裏,被二十一等人認為是小人物的褚柳華正在翻閱顧涼的資料,臉色漸漸凝重。


    他看向對麵的人,懷疑道:“這顧容素。真有如此厲害?”


    坐在褚柳華對麵的人不是誰。正是與顧涼存著一些不愉快並且消息靈通的許靈霄。褚柳華手上的資料便由她一手提供。


    “你與她打過,便能知道她實力有多少。如今她從混沌海中出來,實力比起資料上的記載隻強不弱。我沒必要騙你。”許靈霄說道。


    褚柳華看著這個情報頭子,微微眯了眼,透出些許危險的氣息:“既然是個硬茬子,當初為何給我推薦她?”


    許靈霄來見他,自然不是中洲許家嫡長女的身份,而是賣消息的普通商人靈霄。褚柳華不知道許靈霄的底細,但兩人有交易也不是一迴兩迴,彼此間勉強算得上熟悉。


    若沒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網在背後支持,以褚柳華的實力,他要成就如今的名聲還需好些年。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褚柳華在決戰之前便掌握了對手的招數底牌,針對性地準備戰術,要取勝便不是難事。


    許靈霄不慌不忙:“三元界未開之時,顧容素在眾多金丹中期的修士中是出了名的響亮,也是三元界眾修公認的強者。”


    褚柳華沒有被困三元界,但是他知道三元界裏出去的修士有多強,也與其中一二人交過手,皆不是輕易能勝。


    “也就是說,將她擊敗,宗門便能滿意。”褚柳華信心十足,他認真地看著資料上對顧涼的戰術分析,並不覺得自己比顧涼弱。


    許靈霄終於露出笑容,也拋出自己的誘餌:“你若能將她丹田廢了,積壓的賬務可以一筆勾銷。”


    在七年前,她為了在三元界中求得一線生機,不惜將顧天陽的地點透露給顧涼,間接導致顧天陽生死不明。


    事後得知,許靈霄後悔懊惱到了極點,險些心魔叢生,要一刀子紮進自己心髒,好為顧天陽的下落不明贖罪。


    幸虧顧天陽沒有死,許靈霄的心魔這才慢慢消散。


    但是,她也將罪魁禍首的顧涼恨上了,覺得不把顧涼這個弑殺同族兄長的邪修誅殺,便是渾身難受、修為也無法進階。


    顧涼在三元界的兩三年裏,接到的挑戰無數,其中就有不少人從許靈霄處拿到了顧涼的戰術分析,這褚柳華並非第一個。


    許靈霄希望他是最後一個,因為褚柳華的實力比顧涼高,修為隱約跨入了半步元嬰,擊敗顧涼不難。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在顧涼迴複戰書的劍符飛來後,兩人坐在淨室,均是麵麵相覷。


    “她竟然與我約定在三天後,口氣果真不小。”褚柳華捏著劍符,望向許靈霄說道,“宣傳之事,便多多拜托你了。”


    要往乾坤派臉上招唿,造勢必不可缺!


    許靈霄道:“這是自然,你隻需確定自己能贏了她,一切無需擔憂。”


    對修士而言,三天時間就像一刻鍾,眨眼就能過。


    三天後,幾乎整個三元界都知道煉器門褚柳華要與乾坤派顧涼展開決戰,衝著這兩位的名聲,圍觀者蜂擁而至。


    原第三大陸的乾坤城如今擴建成一個大城池,因其選址得當。乾坤派經營得也好,乃是三元界最繁華之所在。


    褚柳華與顧涼誰勝誰負,便是在這座大城池的天驕台決定。


    “這家夥,作死也不找個好點的對象。”圍觀黨甲在台下竊竊私語,幸災樂禍道,“容素真人,哪是隨便招惹的。”


    “嗬嗬,此話怎講?莫非你曾敗在顧弦那不成器的妹妹手下?”圍觀黨乙聽其語氣,便知道是三元界外進來的,不曾經曆過被困一事。


    圍觀黨甲斜了一眼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屑道:“勝負高下。台上見分曉。”


    “這什麽話!”圍觀黨丙不甘寂寞地刷存在感,“褚柳華三年之內成就金丹後期,顧弦那妹子固然十九歲結丹,兩人卻是根本比不得。”


    圍觀黨甲兀自冷笑。懶得說了。


    修士的修為和實力從來都不成正比。尤其金丹修士。有人能劍斬金丹如屠狗,有人隻能做被斬的那隻狗。


    在沒有真正開打之前,誰都不知道結果是怎樣。但是圍觀黨甲對顧涼信心十足。


    作為話題的中心,顧涼在天驕台上盤膝而坐,一邊與器靈鬥戰交談,一邊等待褚柳華的登場,對台下眾修更偏向於相信褚柳華勝利的言辭充耳不聞。


    “我說,刑之樊還要多久才能凝煉好劍心啊?”鬥戰向顧涼訴苦,“老子呆在這裏,都無聊得快要發黴了,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熟麵孔。”


    自從天驕台確定了新器靈,台上的規則也跟著改變,不再如深淵中非要見生死了才能取勝。


    是以,刑之樊這個不負責任的主人幹脆把天驕台丟在乾坤城,把它當成決戰的場地供眾多精力無處發泄的修士打架所用。


    顧涼所接的挑戰,有九成以上是在天驕台上完成,這次也沒有例外,她便是鬥戰所說的熟麵孔之一。


    聽到鬥戰的抱怨,顧涼隨口安慰:“刑師弟淬煉劍心哪是那麽容易之事,再等等就好,反正你在殘破法境裏的千百年歲月都這樣過來了。俗話說,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有朝一日,你能凝聚實體到處跑,相信刑師弟也不會拘著你。”


    鬥戰更加鬱卒:“你也知我是器靈。在法境裏尚好,要在外界凝聚實體,沒有數千年的時間這事沒法想。”


    顧涼為鬥戰的智商表示悲傷:“那就把小夥伴都招到法境裏玩,這樣總能成吧…喂,鬥戰!別把我的劍靈拖走,我還要打架!”


    鬥戰已經和劍靈玩上了:“別急,就一會兒,我逗逗這小玩意!都好些年沒見過了…喲,小火球,個兒長了!肯定又得了機緣,真讓爺羨慕…”


    火鳳劍劍靈:你才小玩意,你全家都小玩意!你才小火球,你全家都小火球,人家分明就是一個威武的大火球!


    如此半刻鍾,褚柳華終於姍姍來遲。


    他是個粗狂臉盤的修士,外貌在修真界眾多俊男美女中隻是普通。


    見了顧涼這個長得身嬌貌美的女修,褚柳華不由得眼前一亮,抱拳行禮道:“很抱歉,讓師妹久等了…”


    顧涼站起來,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我與你不是同門,師妹師兄的稱唿還是免了。你要與我決戰,那便來,我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褚柳華聽了心中微惱,對顧涼的好印象頓時跑掉一半。


    他倒不是拖泥帶水之輩,既然顧涼急著解決戰局,便亮出了自己的碧水劍,風度翩然地道:“容素道友,請!”


    這顧涼長得美,態度卻是如此狂妄,必定讓她瞧瞧自己的厲害!


    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顧涼的攻擊已經到了,卻是千萬流光劍,果然如她所說那樣打算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一戰。


    褚柳華從容不迫,碧水劍揮出劍勢蕩蕩,硬生生接下這一記流光劍式,所表現的實力亦是非同小可:“容素道友的火氣未免大了些,某恰好主水靈根,便給你降降火罷。”


    他手中劍尖一動,劍意凝練為水龍,收了三分力唿嘯而下,氣勢恢宏不可一世。


    台下,圍觀黨甲實在不忍直視,捂住臉喃喃說道:“又一個隻看臉的膚淺貨色,這會子憐香惜玉,估計不到一刻鍾就得哭著喊著求放過。”


    旁邊一個不明情況的真.群眾眨眨眼,小聲問道:“容素真人真有如此厲害?”


    圍觀黨甲說道:“且等一等,你再看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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