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說的故事很老套,與市麵上一些小說的大體劇情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得到寶物然後修為節節高升,最後得以飛升成仙。


    不過,在她的故事結尾,巨魔沒有飛升成仙,而是因為作惡多端被打落塵埃,囚禁無數年月。至於它的那件寶物,荒古時期的大能們都沒有任何線索,隻說是被巨魔藏了起來,誰也不知道它藏在何處。


    “現在它隻剩下一具死軀,那件寶物多半是藏在死軀之中。”胡媚總結道,她笑吟吟地抱著顧天陽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吹氣,聲音誘惑而暖味,“都說寶物擇主,你也有可能成為寶物的新主人哦~”


    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胡媚的眼角餘光總會時不時的落在碧珠身上,笑得既得意又充滿了挑釁意味,仿佛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碧珠已是登仙梯之主,無需胡媚刻意顯形,她都能如顧天陽般看到胡媚,這是顧天陽不知道的。麵對狐狸精惡心人又無比討厭的臉孔,碧珠的拳頭在寬大衣袖下緊緊捏住,雙眼幾乎要噴出火星子將胡媚燒成灰燼。


    胡媚趴在顧天陽身上咯咯嬌笑,更加貼身的抱緊了他,纏得緊緊的就像條水蛇。


    “動心了嗎?”她輕聲詢問。


    顧天陽對胡媚與碧珠兩女的明爭暗鬥和爭風吃醋毫不知情,他在思索著胡媚話語裏透露出來的信息,也在掂量自己的實力。


    在黑魔殿裏,他的修為不是最高。資質和悟性也不是格外出眾,他隻是極普通的一個修士。他能聽到那句話,別人自然能聽到,他打不過別人搶不過別人比不過別人,拿什麽資本去爭奪巨魔寶物?


    而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奪得寶物不難,難的是在奪取它之後長久地擁有它,他一無實力保證二無勢力支持,如何保住自己的東西?


    顧天陽不其然想起了隕落的顧圓圓。她在生前處處為他謀劃算計。在死後卻被當成傀儡對他舉起了劍。圓圓如此可悲可憐的命運,全是他一手造成,因為他沒有實力也沒有能力。


    從某種程度來說,顧天陽是個認得清自己的人。他知道什麽時候應該爭取。也知道什麽時候應該保持滿足之心。這也是他在高手眾多、危險遍地的黑魔殿裏活到現在的原因。


    他的收獲已經夠多了,想要得到更多,便需冒著生命危險。也許到了最後會一無所獲。


    胡媚瞧出了顧天陽的猶豫和隱約拒絕之意,在他尚未開口之前,她一句話堵了迴去:“你不是想要實力嗎?若奪得此間之寶,你不僅能穩穩妥妥的飛升上界,還能在最後證道成仙…這可是世間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大機緣,一旦錯過,便是永遠錯過。”


    顧天陽在思考,也在取舍,但這並不代表他的理智和冷靜都被美好前景所吞沒。最初的狂熱過去後,他毫不留情地震開妖狐,冷冷說道:“這恐怕是你想要的吧?”


    妖狐在挑唆,很顯然,她知道點什麽。


    “利用完得到好處,就把人家給無情拋棄了,郎君好狠的心。”胡媚飄到顧天陽前麵,美豔麵容哀怨又傷心,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可憐哀切到了極點。


    她淚光閃閃的注視著顧天陽,傷心欲絕道:“人家哪有騙你嘛,我已是被封印之身,離開你三丈都不行,又沒有任何實力,郎君怎能懷疑妾身一片真心?”


    碧珠趁機走了過來,牽起顧天陽的手,緊緊挨著他。


    顧天陽對胡媚無情,對碧珠卻是溫柔小意得很,他側頭對碧珠笑了笑,將自己被拉住的手抽離,柔聲說道:“珠珠,你是修士,不能再這樣粘著人了。”


    顧圓圓是他唯一的摯愛,顧天陽可以隱約察覺到碧珠對自己的依戀,但他心裏隻將碧珠當成需要照顧的妹妹看待,沒有半分****之心。


    碧珠鼻子一酸,眼眶裏霎時盈滿了淚水,她委委屈屈的瞪了顧天陽一眼,卻沒有得到迴應。她也是有脾氣的,當下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跑到隊伍另一頭,與女修周明麗一同前行。


    儒修鄭秀和將這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對顧天陽擠了擠眼,傳音道:“張兄可真冷情,一個嬌滴滴大美人就這樣推開了。”


    顧天陽眉頭一皺,說道:“她是我妹妹。”


    鄭秀和又怎會信他,給了顧天陽一個暖味調侃的眼神:“碧珠姑娘長得美性格好,還是實力強大的修士,對你也是傾心相許,何苦拒絕她?”


    換成他有個這樣的傾慕者,那可真是做夢都要笑著醒來。


    顧天陽心裏微微歎了一聲,他的手上似乎還留著溫暖柔軟的觸感,令人分外眷戀向往。


    但是,碧珠不是顧圓圓,他的心已隨著圓圓一同死去,他不會愛上除了圓圓之外的任何一人。


    顧天陽抬起頭,卻見妖狐一臉落寞不似作偽,孤獨又可憐,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想起她被封印萬年,顧天陽亦有些後悔自己說話說得太重,他望向她,放緩和了聲音問道:“胡媚,你既無害我之心,為何誘著我前往爭奪寶物?”


    妖狐狡猾多端又極其難纏,不過,自小到大,她確實沒有在大事上欺騙過他。嘴上雖然說得強硬,又總是幸災樂禍,實則在他麵臨危險的時候,她沒少幫他。


    胡媚抬起頭,臉上的落寞霎時變成十分的驚喜,就如終於得到情郎原諒的少女。


    她這個笑容在顧天陽看來很美,落在碧珠眼中,卻是讓碧珠眼中一黯。


    碧珠咬著下唇,分外難堪的別過頭,不願看顧天陽與胡媚兩人拉拉扯扯,心中隻有一片酸澀和迷茫。


    她對顧天陽傾情相許,自問長得美性格好,又是強大的修士,為何他一直拒絕?


    妖狐沒安好心,顧天陽卻總是信任她,允許她對他做出那些不要臉的事。


    對比自己,碧珠隻感到又嫉又恨。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竭盡全力的去爭取。


    在黑魔殿裏的兩個月,她時時刻刻都用肢體語言告訴顧天陽自己對他的喜歡,奈何郎心如鐵,她做得再好,他的心裏也沒有她的一錐之地。


    碧珠很喜歡顧天陽,十分喜歡,她想將顧天陽變成自己的私有物,這念頭就如想要踏上修行之路那樣強烈。


    要怎樣才能讓他喜歡自己?


    碧珠平息了自己的情緒,靜下心思考。


    據說,修仙界裏的很多女修都養有爐鼎麵首,那些爐鼎男子都以女修為尊,從不會違逆女修的想法。


    如果把顧天陽變成爐鼎,不,她不需要爐鼎,她隻需給他種下情種,他的整個世界就會隻有她碧珠,他也隻能看到她碧珠…


    碧珠掩去眸中的占有欲和控製欲,轉而對周明麗請教起修行上遇到的一些困惑,她的修為上來了,但是道法的運用和神識的控製是她最明顯的短處。


    她要強大起來,比顧天陽更強大,這個念頭才有可能實現。


    碧珠自認她不比顧天陽遜色。


    她有無雙智計,隻敗給了魚檀一人;她是登仙梯之主,擁有比其他人百倍千倍的時間;她擁有極佳的資質和悟性,這是世間最好的修行之身…她能成為比顧天陽更強大的修士。


    顧天陽有兩個大美女追隨左右,他的徒弟小宴就沒有那麽好的福氣了。實際上,被戮天喝令前往天宮到現在,小宴已麵臨了數次生死間的大恐怖,又尤以這次最甚。


    白骨森森的古老戰場上,小宴麵對著結伴而行的羽衣人和銀袍人深深低下了頭顱,心裏即是恐懼又是不甘。


    他還不想死,他要成為強者!


    兩位強大無比的前輩什麽都不說,隻是隨意打量著自己,小宴的心也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寸寸下沉。他已複生兩次,一次比一次弱,再來第三次,恐怕就是徹底消散。


    他不能死!


    但是兩位前輩的氣勢太強大,讓他冷汗潸潸而下的同時,也讓他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戮天的狗。”


    羽衣人的聲音極其嘶啞難聽,一個個音節就像大錘狠狠砸落小宴心頭,他“噗——”的一聲嘔出帶著內髒碎片的鮮血,臉色白若金紙。


    小宴不敢唿痛,他緊緊咬著唇,羽衣人一個念頭足以將自己抹殺千萬遍,但是他沒死,便是羽衣人不欲殺他。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羽衣人嗤笑一聲:“渺小愚蠢的人類!”他側頭看著銀袍人,“大蛇,戮天來得比我們遲,卻比我們更快找到這裏,你怎麽看?”


    羽衣人沒有殺小宴,原因自然不是給戮天臉子,而是要拿小宴探路。羽衣人便是湖心島那隻叫素日來的黑鳥大妖,因為沒能將顧涼要迴來,還損失了一具身外化身,他與戮天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銀袍人則是湖中大妖,他的聲音柔軟溫和,氣質也是如春風一般,很容易就能放下偏見變得態度平和:“素日來,我不是蛇,我也有名有姓,請稱唿我的姓名,謝謝。寶物向來是能者居之,戮天要來,便讓他來。他全盛之時我尚不怕他,如今他已虎落平陽,我更不會怕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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