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師妹,可是那靈草有什麽問題?”風林菀亦是心思靈巧之人,久久沒有等到迴答,心中不免有些懷疑起來。


    顧涼看著前方那位冷峻劍修迴頭,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眸中隱有警告之意,傳音迴答道:“你說的靈草名為焚心蘭花,其主要作用是重塑形體,一般為鬼修凝聚肉身所用,年份越久作用越好,對人修而言等同雜草。”


    風林菀得知答案,盯著前方的六合劍派弟子們,久未做聲。


    冷峻劍修第二次迴頭,目光如電瞪著顧涼,眼中冰冷一片,含著慍怒,與此同時襲來的是浩瀚如海洋的龐大神識,帶著極淡的殺意。


    顧涼的神識不弱,但是冷峻劍修的這一瞪落在她眼中,便如麵對長刀影子般,被卷入到陌生而冰冷的神識洪流中,恍惚中仿佛當頭一棒打來,令人眼前發黑幾乎暈倒。


    “師姐?”感覺到腳下的細劍忽然間晃動起來似乎要把人甩下去,白可可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連忙緊緊抓住顧涼的手臂,“怎麽了?”


    顧涼晃了晃頭,將腦子裏的暈沉甩去,不緊不慢的在心中默念禦劍訣,腳下忽上忽下的飛劍立刻穩住了。


    畢竟修習了妙經神識篇足足五六年,這種程度的神識攻擊隻是讓她眼前發黑,心中作嘔,實際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也是顧涼無視冷峻劍修警告的原因。


    “沒什麽,走神了。”顧涼露出抱歉的笑意,追上前麵羅休的飛劍。


    飛在最前麵的冷峻劍修麵色一白。腳下的飛劍也是一個不穩,險些從半空中掉下去。


    “怎麽了?”大師兄感覺到師弟的氣息變得有些不穩。溫聲詢問道,“可是尋人的秘術太耗費心神?”


    冷峻劍修搖頭說道:“多謝師兄關心。我沒什麽。”


    他本是想給顧涼一個警告,誰知小手段施展開來,卻是險些被將了一軍,心中駭得不輕半步金丹還未到的小娘皮竟然擁有如此渾厚的神識,根本就是個扮豬吃虎的詭詐玩意!


    跟在後麵的林空藍逗弄著肩上的花栗鼠,聽到冷峻劍修的迴答,眼內微光輕輕一閃,臉上掠過一絲殺意。


    大師兄似乎什麽都不知情,隻是溫和的笑道:“師弟。你是第一次出來試煉,若是有什麽事,一定要和師兄說。”


    冷峻劍修點頭,心中不以為意:“是的,師兄。”


    那廂,白可可被忽然失靈的飛劍唬了一跳,紅潤的蘋果臉都微微泛了白,半是玩笑的說道:“師姐,你駕馭著飛劍呢。怎麽可以走神,萬一掉下去,可就真的摔死了!”


    羅休壞笑著惡意道:“師姐在逗你玩呢。”


    楊連善笑嘻嘻接道:“可不是,堂堂築基期修士。竟然畏高,說出去別人都不信。”


    白可可怒視兩人,這會子倒是忘記自己的畏高症了:“我就知道。你們是在報複決鬥場上被我揍得眼淚都出來了!哼!有本事和我比嘴上功夫,倒不如迴到宗門台上見高下!”


    羅休連忙求饒。臉上仍帶著促狹的笑:“哎喲,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還是饒了小的吧!”


    楊連善也露出一張苦臉,眼內滿是笑意:“大小姐,我們都知道您打架厲害,但是也別拿小的出氣啊。”說著把顧涼給賣了,“涼師姐能和裘洛貞打平手,大小姐你應該和涼師姐切磋切磋嘛!”


    白可可的一雙大眼睛立刻就亮了,扯著顧涼的袖子道:“師姐,可不許逗我玩了,不過你得和我過兩招。”


    顧涼微微一笑,欣然應允:“也好。”


    “你看,顧涼師姐的脾氣多好,多學著點。”羅休趁機教訓道。


    白可可瞪他:“你若有師姐的本事,我對你也會好好的。”


    楊連善正想嗆白可可一句,忽然記起一件事,心中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渴望占了上風,看著顧涼認真地道:“涼師姐,聽聞你和離合宗覃鈺覃先生交好,若是不介意,可否為我引薦一下?若能得見,我之幸運;若不能見,亦無怨言。”


    顧涼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眼前的師弟和覃鈺都是陣法師,陣法傳承不易,故而陣法師之間慣來都有相互提攜指點的慣例,鮮少起爭鬥,想了片刻,答道:“我與覃道友的交往並不算深,你要見他,我會與他一說,不過見或不見,都在於他。”


    楊連善大喜,站在飛行法器上便對顧涼做了個揖,口中謝道:“如此,連善多謝師姐了!師姐能幫我問一句覃先生,連善已經極歡喜。”


    顧涼忙避開,她不是楊連善的恩人,也不是他的長輩,這一禮不能隨便接受:“師弟別見外,事情能不能成還不知曉,你別急著道謝。”


    楊連善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憨厚和歉意的笑笑:“倒是我冒昧了,不過我很感謝師姐願意為我引薦覃先生。日後,若是師姐有什麽事要連善幫忙,某定義不容辭!”


    顧涼剛要拒絕,心中一想,自己現在的修為比楊連善高,但是以後未必就沒有事情要他幫忙,便笑著應了:“這是自然。”


    看著少女臉上溫和的笑容,楊連善有些走神,傳聞中的顧涼仗著天驕哥哥的寵愛行事慣來囂張跋扈,如今看來傳聞多半不實,他倒是聽信謠言,先入為主了。


    想到這裏,楊連善心中便有些羞慚,注視著顧涼的雙眼,正色說道:“涼師姐,以前連善對你多有揣測和不敬,還請你原諒。”


    一個行事任性精於算計的人,並不會擁有這麽明亮清澈的眼睛。


    羅休聞言,頗為意外的看著楊連善,被他的道歉驚了一驚。


    楊連善是個陣法師,平日裏說話隨意,修行卻是刻苦又堅忍,極少承認自己的不對,執拗得很,今日竟然對顧涼道歉,很不對勁啊。


    白可可頓時翻了個白眼,伸腳踹了他的小腿,不高興道:“常言道,流言止於智者,原來你一直都比我蠢呢!不過你上次也沒跟著大師姐一起和六合劍派打架,沒見過師姐勇鬥林大小姐的英姿,誤會了也不奇怪。”


    顧涼眨眨眼,隻是答應了幫忙捎句話,楊連善就顛覆了對自己的看法,這師弟也未免太容易輕信他人了吧?


    楊連善誠懇道:“耳聽未必為實,連善今日才明白了這個道理,還請師姐接受我的道歉。”


    他的表情很認真,眼中看不到半點玩笑之意,顧涼並不將駐地裏的流言放在心上,臉上卻正經起來,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既然是傳言,何必耿耿於懷?”


    楊連善一愣,然後笑了,說道:“莫怪師姐年紀比我等輕,以修為論卻是師姐,如此心境,連善自愧不如。”


    顧涼心想,自己可是開了掛的,算上前世的年齡已經是接近四十歲的人,若連這點認知都沒有,枉她活了這麽多年。


    瞧了楊連善的骨齡,才二十四五,顧涼很自然的端起年長者的架子,笑道:“經曆的多了,心境自然就上去了。”


    三人看著顧涼蘿莉臉上老氣橫秋之色,再想到她的骨齡,嘴角都抽了抽,心道:老娘(子)可比你早出生好幾年!


    還是羅休率先反應過來,笑嗬嗬的說道:“師姐所言極是,我們比師姐要大,修為竟不如師姐高,也是懈怠憊懶了。”


    白可可道:“誰叫你總是喜歡和新來的漂亮師妹搭訕,若是每天都陪我打兩場,你的鬥法手段肯定比現在厲害。”


    三人說說笑笑,顧涼偶爾插話,倒是其樂也融融,旁邊的弟子瞧著他們說得高興,聽得也津津有味。


    每過一段時間,居於兩隊修士最前端的冷峻劍修都會施展一次光帶延伸的手段,兩派弟子緊跟在光帶後,飛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有遇到危險。


    顧涼展開神識,將方圓五裏的一切盡收心中,他們飛行的高度並不高,天空白雲遮擋了蔚藍天際,沙漠裏霧海蒙蒙,一眼望去全是潔白的顏色。


    也不知是巧合或者什麽原因,顧涼始終看不到其他隊伍的修士,仿佛這片浩瀚的霧海沙漠中隻有他們這幾十人。


    六合劍派諸弟子對冷峻劍修顯得十分信任,整個過程竟是沒有一人對他表露出懷疑的神色;乾坤派弟子雖有質疑,不過領隊的大師姐風林菀不發話,他們也隻能心裏嘀咕幾句,將疑惑放下。


    白可可三人已止了話,偶爾有言,氣氛卻沒有開始時熱鬧。


    顧涼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丹藥放進嘴裏咽下,神識一收一放,極快的掃過方圓十裏,沙漠中仍舊是一片寧靜。


    她對危險的預感向來很準確,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千幻石毫無反應,顧涼心中隱隱感覺到有些違和,卻說不出違和在哪裏。


    “師姐,可是發現什麽不對?”楊連善的聲音凝成一束在顧涼耳邊響起。


    顧涼看了他一眼,神識留意著冷峻劍修處的動靜,同樣傳音問:“你也覺得有些不妥嗎?”


    楊連善卻是否認:“我隻是看到師姐的神色有異,故此一問。”頓了一下,他試探著問道,“聽師姐所言,可是六合劍派那名帶路的劍修有蹊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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