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天亮離開。”衛澈閉上眼睛,他既沒有問顧涼的經曆,也沒有問她的收獲。


    顧涼麵對他的心情已然不一樣,她對顧涼行了一個晚輩禮,便晃身進了玉瓶空間中。


    天很快亮了,霧氣漸漸濃鬱,將遮天湖這一片地域都遮的嚴嚴實實,原本濃鬱的靈氣也漸漸消散,最終隻殘留幾絲若有若無的靈氣。


    衛澈與顧涼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遮天湖的範圍,踏上飛劍之前,顧涼迴過頭看了看遮天湖的位置,卻隻看到了濃濃的霧氣,那個小湖已經不知道去向。


    “以後有緣還是能遇到的。”衛澈掃了她一眼,“遮天湖隻會出現十天,想要再出現,已經是百年之後。”


    兩人從霧澗裏出來,迴到了天雷峰。


    顧弦並沒在小院裏,他似乎對衛澈與顧涼同時消失絲毫不知道。


    顧涼仰頭看向望不到盡頭的天雷峰,抿了抿唇,走進自己的屋子裏。


    桌子上放著兩個小瓶,下麵壓著一張留訊符:左邊是十三級銀蛟王血,右邊是寒霜冰焰,阿涼要記得提防衛澈,他不是我,不會對阿涼永遠都那麽好。


    署名是哥哥顧弦。


    顧涼不由得微微一笑,她的心裏一片暖流彌漫開來,仿佛這幾日的艱難困苦都不存在。顧弦對她真的很好,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她都不應該隻想著自己和母親,而忽略了顧弦對她的好。


    她要留下來!


    為了自己,也為了顧弦!


    顧涼並沒有立刻閉關衝擊築基,她把玉瓶空間裏藥田細細打理了後,便開始整理自己這幾天的收獲。


    幾株奇異的靈草和一些靈果、一些比較罕見的煉器煉丹布陣的材料、一瓶淡金色的遮天湖水、失傳的古丹方獸皮卷、記載了高階靈草的古籍、一瓶五顆爆靈丹、古樸短劍和那塊不知道來曆的木牌。


    靈草和靈果她知道的隻是少數幾樣,那些煉丹煉器布陣的材料更是隻有一兩樣是認識的,她的知識麵還太窄,需要好好擴展。不然以後出了乾坤派,連藥草材料都不認得,爭來又有何用?


    單獨把煉器的材料挑了出來,顧涼又拿出幾個裝著高階靈果的玉盒放在一起,打算把這些物品送給顧弦。


    遮天湖水的作用是遮蔽天機,暫時放著,也許會有用。


    古丹方獸皮卷因為是第一關的獎勵,丹方品階並不高,但是都很有用,需要好好收起來。當中一兩個比較重要的丹方,她是無法單獨擁有的,可以貢獻出去,換取門派貢獻點。


    爆靈丹目前也用不上,但是這種小炸彈還是隨身帶著一兩顆,必要時可以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古樸的短劍看不出來曆,顧涼拿著它細看,劍鞘上刻著幾個字,都是她不認識的,卻隱隱有些眼熟。


    “是了,與黒木牌背麵的字一樣,這兩件物品是同一個時代的,不知道是否有聯係。”顧涼把黑色木牌與短劍放在一起,兩者並未有異動。


    短劍上帶著淡淡靈氣,觀其品階是三品法器,可以讓顧涼一直用到結金丹。但是顧涼卻隱隱覺得這把短劍並未像它的外表那樣平凡,她把短劍從劍鞘中拔出,劍鋒清冷,劍光湛然,顯得十分鋒利有靈性。


    桌子上有一塊星辰隕鐵,這種隕鐵十分堅硬,尋常飛劍都無法劈開。可是顧涼拿著短劍一劍劈下,星辰隕鐵赫然分成兩塊,切口平整順滑,顯然這把劍非常鋒利。


    顧涼深吸一口氣,她並不擅長使用短劍,這把短劍再好也不能當做主要兵器,如果這把劍能和她的三尺青鋒劍一樣長就好了。她略有遺憾地將短劍歸鞘,裝在芥子袋中。


    黑色木牌是這麽多物品裏最神秘的一件,它不含靈氣,也不能收進芥子袋,也不吸納靈氣,就如她手上的小玉瓶一樣。顧涼翻來覆去都沒能看出它有什麽特異之處,從正麵的花紋到反麵的字,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是我自大了,此間世界多麽廣闊浩瀚,又有著燦爛古老的文明,根本就不是一本書的世界觀能夠囊括。”顧涼看著手中的黑色木牌,將它收進空間裏。


    感覺到屋子外麵的禁製微微晃動,顧涼一招手,一張傳訊符便飛了進來。


    “小涼,到秀峰來,你爹出關了。”


    “爹……”顧涼微微皺眉,她從未見過這具身體的爹,他也從未對她表示過關心,她幾乎將他完全淡忘了。


    顧家的主峰就叫顧峰,位於乾坤派西南麵,這裏是乾坤派的十二個支派之一,其下三十座主峰,都是乾坤派一部分以顧家為首的直係家族所有。顧涼師尊所占有的竹林峰,紀珊居住的秀峰,仙學堂所在的毓秀峰,還有顧天陽所在的巢山,都是位於這一帶,不過位置有好有差罷了。


    至於天雷峰,則位於乾坤派的北方偏東,距離秀峰並不近。


    和衛澈鬧翻了,顧涼又不能禦器飛行,她隻能坐上靈舟向秀峰飛去。


    天雷峰的靈舟速度飛快,幾乎能媲美衛澈的飛劍,不用一刻鍾就到了秀峰。


    “涼小姐若是迴來,給我發一張傳訊符即可。”靈舟士對顧涼頗為尊敬,其中不無顧弦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顧涼的修為。


    雙靈根,十一歲煉氣大圓滿已經很難得,又是有天賦的煉丹師,將來在門派中的地位必然不會低到哪裏去。


    顧涼對他笑了笑:“那我迴來時也要麻煩童叔了。”


    秀峰的小院裏,紀珊依舊是尋常的打扮,連妝容都沒有描畫,她的心情很平靜,似乎顧涼她爹的出關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見到顧涼,紀珊眼前一亮:“小涼居然煉氣大圓滿了!”高興過後她的憂慮也來了,“小涼,你該不會用了丹藥吧?”


    顧涼搖頭,她走上前坐在母親的身邊,道:“沒有。”她並未解釋自己為何修為突然提升的原因,而是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塞到母親的手裏,“娘,這是女兒這幾天的收獲。”


    屋子裏隻有如意一個婢女,紀珊也不避諱她,打開玉瓶一看,臉色微動:“這是……”


    玉瓶中隻有一顆丹藥,這顆丹藥圓滾滾的,淡藍色帶著一道淺淺的紋,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淡淡光澤,分明就是一顆駐顏丹。駐顏丹能把女子的容顏停駐在最美的時候,它的品階並不高,卻可以在拍賣會上賣到六品靈丹甚至七品靈丹的價格,因為煉製駐顏丹的靈草當中有一樣紅顏花,它是極難尋見的。


    顧涼凝視著紀珊,紀珊依舊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築基成功她的壽元增加到三百年,但是她依舊會蒼老。除非有朝一日結嬰成功,肉體重塑,不然她會一直老去。


    “娘親喜歡就好。”顧涼露出笑臉。


    紀珊把玉瓶收了起來,她打量了顧涼一會,又探了探顧涼體內的靈氣,發現女兒並未出現根基不穩和隱患,這才放下心來。


    “修行之路很艱難,小涼記住千萬不能驕傲自滿,也不要太過於仰仗外力。”紀珊道,“現在跟我去見見你爹吧。”


    顧涼對自己身體的爹沒有任何印象,隻知道這個爹有一百多個孩子,她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顧弦也是她爹的兒子,最出色的一個兒子。她爹有很多的侍妾,她娘和顧弦的娘都是侍妾。


    顧峰和其他的主峰不一樣,這裏遍布瓊樓玉宇,到處都是亭台樓閣,就像前世的故宮那般,恢宏壯麗,格局森嚴。


    顧涼的爹住在顧峰後山的一個宮殿裏,她和紀珊進去的時候,並未看到傳說中為數眾多的姨娘們,甚至女人都沒有幾個。


    顧明道五十六歲結丹,又閉關十年,今年六十六歲,他是一個樣貌俊秀的青年,氣質溫和,平易近人。他並沒有穿著道袍,而是穿著一身貴公子般的裝扮,透出一股骨子裏的貴氣和優雅。


    “你來了。”顧明道看見紀珊,神色依舊。


    紀珊點頭,她推了推顧涼,道:“叫爹。”


    “爹。”顧涼看著顧明道,雖然他一臉慈父的樣子,但是她並未覺得有多麽親切。


    顧明道對顧涼的不親近也沒有發怒,他走了過來,蹲下身看著顧涼,微笑道:“天賦很好,根基也很紮實,十一歲,雙靈根,煉氣大圓滿,距離築基隻有半步之遙,很好。”


    他伸出手,顧涼猶豫兩秒,把手放在他寬厚的大手上,被握住了。


    顧明道牽著女兒的手坐到雕龍的寶座上,紀珊也在下麵落座。


    “修行上可有困惑之處?”顧明道並不理會紀珊,他對顧涼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和善意,臉上帶著父親的慈愛。


    顧涼搖頭,她捉摸不透這個爹的心思,他坐在那裏,溫和又親近,身上不帶一點威壓:“哥哥經常為我解惑。”


    “聽說你被顧玉竹收入門下?”顧明道對顧涼的師尊直唿其名,仿佛那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嗯。”


    “顧玉竹並不是一個好的師尊,他若對你不好,可以來和爹說,爹為你挑一個好的。”顧明道摸向顧涼的發頂,揉了兩下,“爹上次見你,你還隻有一歲。現在都這麽大了,真是光陰易逝。”


    他褪下手指上戴著的一枚戒指,取出幾樣物品,抹去自己的神識烙印,親自給顧涼戴上:“這是爹早些年曆練獲得的一枚空間戒指,裏麵有一些物品,現在送給你了。”


    那枚冰冷的戒指套入顧涼的左手尾指,它立刻就變小,仿佛為顧涼量身定做的一枚戒指一般,緊緊貼合她的皮膚。


    “謝謝爹。”顧涼知道這枚戒指是好東西,但是她沒想到這便宜爹就這麽給了她,這讓她很疑惑。


    “小涼不必疑惑。”顧明道說,他看著顧涼,溫和又慈祥,“你是我顧明道的女兒,這都是你應得的。”


    又道:“爹也是煉丹師,你若是在煉丹上有什麽困惑,盡管來找爹。若是不想在竹林峰、天雷峰住了,也可以搬來爹這裏。這裏靈氣濃鬱,雖然比不上天雷峰,但也不差。”


    迴到秀峰後,顧涼滿肚子疑惑:“娘,為什麽爹對我這麽好?”


    那枚空間戒指,裏麵有大量的中高階靈草,還有煉丹的鼎器、丹方、材料,靈石,甚至築基期用的一些法器都有,價值巨大。顧明道對她這個女兒,顯然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可是他對紀珊,卻十分的冷淡,不像對待侍妾,也不像對待心愛女兒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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