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活的也不容易,他原本以為,在高消費水平的燕京,酒吧必然是一個很好的投資項目,卻沒想到一進來才知道原來裏麵有這麽多自己所不了解的內幕。


    最簡單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哪裏開酒吧,都需要拜碼頭。


    因為酒吧是一種紮堆的產業,隻有聚集在一起,才能形成氣氛、才能吸引顧客,所以,燕京九成九的酒吧都紮堆在幾條大的酒吧街,但沈瑞並不知曉,幾年軍旅出身的他以為,在天子腳下,隻要自己做的生意不違法,那麽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正因為這種盲目與天真,他們剛以巨資接下這間酒吧,便被盤踞在這裏的黑老大陸哥盯上。


    眼看繼續這樣下去,十個弟兄的心血將付諸東流,沈瑞這幾天也曾想過,不如幹脆就跟陸哥幹一場,自己十個弟兄,都有不錯的身手,對付紅毛這種黑社會,不敢說以一敵五,但一個打三個,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當他了解到,酒吧街背後的真正老大是趙鯤,也就是趙一忠的兒子時,這種念頭就徹底被打消了。


    沈瑞不是道上的人,不知道最近趙一忠已是日薄西山,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兒子被綁架的事情,也知道趙一忠不但害的他弟弟丟了性命,還損失了不下十億資本,狼狽至極,一忠集團的實力也遭到重創,現在道上真正有實力的人,都已經開始醞釀如何能夠把趙一忠拉下神壇。


    不過,即便是趙一忠已經輝煌不再,但依舊不是沈瑞這種沒有絲毫背景的人能夠惹得起的。


    沈瑞不願妥協,卻也無力抗爭,原本已經準備賠點錢把酒吧轉讓出去,這樣一來是能夠及時停止目前的虧損,再一個,把投進去的大部分錢拿迴來之後,弟兄們還可以琢磨一些其他的生計,否則耗得越久,他們的本錢能夠收迴的也就越少。


    但偏偏,今天來的一桌客人,沒有像往常一樣被紅毛這幾個人嚇走,而是直接把這四個人打的幾乎殘廢,這下沈瑞知道,自己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這桌客人如果現在起身離開,自己攔不住也不能攔,姓陸的也未必能找到他,可自己有一個酒吧在這裏,逃不開幹係。


    陳浩適才用譏諷的語氣表達了一下對沈瑞的鄙視,見沈瑞光臉紅不說話,便拉過其中一個斷了胳膊的小子,問道:“你老大是誰?”


    那人怕極了陳浩這種狠角色,急忙唯唯諾諾的說道:“是陸哥……”


    陳浩又問道:“那陸哥的老大又是誰?”


    那人連忙說道:“陸哥的老大是鯤哥……”


    陳浩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笑了,扭頭看著沈瑞,問道:“你是怕那個陸哥,還是怕那個鯤哥?”


    沈瑞硬著頭皮答道:“這家酒吧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心血,我不是怕誰,隻是不想弟兄們多年的一點積蓄付諸東流。”


    陳浩麵無表情的說道:“想捍衛自己的東西,就要拿出一點捍衛的決心與樣子,我猜你的身手不會差,出全力的話,這四個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但你不敢出手,所以,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沈瑞一言不發,心中卻覺得羞愧難當。


    陳浩這時也懶得再看他,坐迴卡座的沙發,用堅定的語氣說道:“男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了血性!”


    這句話讓沈瑞頓時陷入沉思,在此之前,他的想法是盡可能減少損失、把酒吧出手後就走人,但是現在,他心中某根幾乎被他遺忘弦,忽然被陳浩口中的“捍衛”一詞所撥動,瞬時間便在他的心底激起層層波瀾!


    沈瑞終於明白,自己那根被遺忘的弦,就是陳浩後來所說的血性!


    一個軍旅出身的爺們,從軍隊離開時,帶上了軍隊多年培養的身手、帶上了軍隊給予的退伍費,卻把軍隊培養出來的血性給遺忘了……


    低頭半晌,沈瑞忽然抬起頭來,對身邊的一個弟兄說道:“譚正,給老二他們打電話,告訴他酒吧跟姓陸的幹起來了,讓他們立刻迴來!”


    譚正早就在等著沈瑞的這句話,他心裏清楚,沈瑞是肩負的東西太多,所以被壓住了血性、被束住了手腳,弟兄們早就想不顧一切的跟姓陸的幹一場,但沈瑞一直阻攔,現在沈瑞都發話了,譚正忽然覺得,壓在心頭多日的那團怒火,此刻有了宣泄而出的衝動!


    譚正立刻迴吧台打電話,陳浩皺眉看了看周圍躺著的幾個混混,開口對沈瑞說道:“麻煩找間屋把這幾個人弄進去,等你的弟兄來了決定怎麽處置,留在這裏影響我們喝酒的心情。”


    沈瑞很快便明白了陳浩的意思,現在酒吧隻有自己和譚正兩個人,如果這個時候對方其他人得到消息、過來尋仇,自己兩個人哪能扛得住,不如先把這四個家夥關起來,免得打草驚蛇,等其他的兄弟們迴來,他們十個人一起,自然有跟對方一戰的能力。


    譚正打完電話,沈瑞便招唿他一起,將這四個家夥的手機收走,直接關進了後麵的一個包廂裏,隨後沈瑞讓譚正收拾一下現場殘局,自己則進了吧台,將陳浩點的酒水飲料準備好端了上來。


    酒水端上來,穆勝男一臉崇拜的看著陳浩,端起自己的那杯威士忌,兩眼放光的對陳浩說道:“陳浩哥哥,你實在是太爺們了,我敬你一杯!”


    陳浩淡然一笑,沒有接穆勝男的話,端起酒杯與她碰了碰,淺飲一口問道:“穆小姐,那個高輝和高鵬的情況,你是怎麽知道的?”


    “嘿嘿。”穆勝男神秘一笑,小酒窩搭配那顆唇邊的美人痣,倒是散發出幾分別樣的吸引,陳浩看在眼裏,暗想,若這個女孩換一身多些女人味的裝扮,再把頭發稍微留長一點,也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穆勝男笑過之後,沒迴答陳浩的問題,而是說道:“陳浩哥哥,你以後叫我勝男就行,不用叫我穆小姐,顯得那麽生疏。”


    一旁的蘇悅兒語氣帶著幾分醋意的說道:“本來就很生疏好不好,你們才第一次見麵……”


    穆勝男白了蘇悅兒一眼,道:“我跟陳浩哥哥說正事呢。”說著,又看向陳浩,笑嘻嘻的說道:“我本來是不認識高輝的,不過我認識他的哥哥高鵬,剛才我給我姐姐打電話,恰好……”


    穆勝男將自己與姐姐通話時的內容,以及高鵬高輝家裏的一些情況娓娓向陳浩敘述了一番。


    聽完穆勝男的解釋,陳浩才明白原來高家在軍隊係統裏頗有能量,今天自己教訓了那個不可一世的高輝,他哥哥高鵬既然人就在燕京,估計要不了多久一定會找自己給他弟弟討個說法。


    陳浩不禁搖頭苦笑,倒不是後悔教訓了那個高輝,而是發現自己來燕京時間不長,得罪的人卻一個個都來頭不小,不過也難怪,燕京這種地方本來就是權貴紮堆之地,更何況,蕭若冰、宋子秋甚至是蘇悅兒,這幾個女人都家世不凡,自己替這幾個女人排憂解難,得罪權貴的機率自然也就增大了不少。


    穆勝男見陳浩一臉苦笑,急忙出言安慰道:“陳浩哥哥,你別太把高輝高鵬放在心上,我有辦法讓他們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


    陳浩看著穆勝男,微微一笑道:“不用麻煩了,想找麻煩就讓他們來吧,我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陳浩說的是真心話,他現在的敵人太多了,除了隨時有可能威脅到蕭若冰安全的人之外,趙一忠、汪迪飛都是他的敵人,自己把趙一忠玩成那樣,又把趙鯤搞成永久的癡呆,趙一忠早晚是要跟自己拚了老命;汪迪飛對自己的殺心早就有了,他背後的天龍會,實力要比趙一忠強大得多,這些都是隨時要以命相搏的死敵,與高輝的這點衝突算個屁?隻要對方別再找蘇悅兒的麻煩就行。


    想到這裏,陳浩看了蘇悅兒一眼,用帶著幾分寵愛的語氣說:“悅兒,這件事從現在起就是姐夫我跟他們的事了,如果有任何一個姓高的人找你的麻煩,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讓他們付出比今天更沉重的代價。”


    ……


    飲盡杯中酒,陳浩掏出三百塊錢放在桌子上,準備帶著兩個女孩離開,沈瑞看見這一幕,急忙走到跟前,對陳浩說道:“朋友,今天讓你出手幫忙,這些酒水算我的。”


    陳浩擺了擺手,饒有興致的看了沈瑞一眼,問道:“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麽辦?召集所有的弟兄,跟姓陸的開戰?”


    沈瑞心底的血性已經被陳浩先前的話語激起,聽聞陳浩問這個問題,便堅決的說道:“以前我擔心的太多,以至於不敢跟他們起正麵衝突,但是,這次我不能再忍了,就像你說的,男人不能沒了血性,更何況,我們弟兄十個都是軍隊出來的,不能給退伍軍人丟臉!”


    陳浩點了點頭,讚許的說道:“有血性當然是好的,不過也要有頭腦,你們十個人,就算實力上不吃虧,但沒錢沒勢,你怎麽能跟姓陸的戰到底?”


    說著,陳浩又道:“戰到底又如何?你們弟兄不還是沒賺到錢?”


    沈瑞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戰是為了血性,但如果一直戰下去,一旦跳出普通的打架鬥毆、牽動更多層麵的資源、人脈,自己肯定會輸,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下場都不知道,哪還敢想賺錢?


    陳浩將沈瑞無力的表情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這樣吧,如果你們今晚有血性跟姓陸的一戰,明天我介紹個真正的好去處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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