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陪伴。”


    “嗬嗬嗬。”王賢妃冷笑不止。


    就以皇帝的身份,他會缺少陪伴嗎?還苦求不得?


    曹素雅卻一臉認真的點頭。“賢妃姐姐你別不信。人就是這樣,越是缺少什麽,他就越是期盼什麽。可是不管是朝堂上、還是後宮裏的人,他們對皇上的陪伴都是有所求的。就連我也是一樣。所以皇上心中難免孤獨。”


    “但是好在,我的所求又和你們不一樣,至少我的所求在某一方麵又和皇上合拍了。這才是我能左右皇上的心意的原因所在。”


    王賢妃根本不信她的話。


    曹素雅也不焦急,她隻繼續道:“就必然在對待榮華夫人的這件事上,你以為皇上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在幫著她們嗎?其實皇上知道的。他也和我一樣,都在等著看這個人還能創造出來什麽樣的奇跡?”


    “甚至在扶持起來清雅書局和千金書局正麵相對之後,她又會做出來什麽樣的應對?這些都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光是這麽想著,曹素雅就已經期待的微笑了起來。


    王賢妃輕嗤。“這有什麽好有趣的?不過就是一群不安於室的女人在到處招蜂引蝶罷了!皇上早該把這個苗頭給撲滅才對!不然,長此以往,這天下都要亂套了!”


    “可是直到現在一切都還沒有亂不是嗎?反倒是榮華夫人在我天朝境內創下了一係列的奇跡,還有現在收服黨項族人這件事,元固公主也做得很好。她可是讓皇上省卻了多少麻煩!”曹素雅笑道。


    “這些人活在世上,對皇上來說就是個麻煩!”王賢妃冷聲道。


    “賢妃姐姐你這話倒是說得一點沒錯。”曹素雅點頭,“隻不過,在這些麻煩消失之前,如果她們能給皇上、給我們天朝留下一定的好處的話,這樣不是更好?”


    王賢妃一頓。


    曹素雅都已經掰開了揉碎了和她把一切都給說得這麽清楚了,她才終於明白了點什麽。


    曹素雅把話說到這裏,她也不多說了。


    她隻看著王賢妃,然後微微一笑。


    “賢妃姐姐,我知道你聰明厲害,你私底下也幫皇上出了不少主意。然而你的主意終究還是太過陰損,總是一門心思的衝著斬草除根去的,這樣不好。反倒是像我這樣,放長線釣大魚,那不僅能給自己掙來無窮無盡的樂趣,還能順便獲得不少收獲,這才是最完美的。”


    說完這些,她才起身。


    “我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是怎麽輸給我的。”


    “或者說,你不是輸給我,你是輸給了你自己。你這個人啊,就是用力過猛了!咱們人活在世上,不該這麽急功近利,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享受每一個過程,這樣才不枉此生啊!”


    她最後的這些話,一串串的都跟鼓槌一樣,一下一下的捶在王賢妃的心口上。


    王賢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曹素雅再衝她屈身一禮。


    “賢妃姐姐,我言盡於此。反正對於將你打敗這件事,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因為我早就知道,你的路子是敵不過我的!”


    說完,她轉身施施然離去。


    聽著曹素雅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外殿,王賢妃座位邊上的屏風後頭這才出現了一陣細微的響動,然後一個人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皇帝一臉冰冷。


    “這就是你求著讓朕聽的東西?”


    王賢妃趕忙清醒了過來。


    “皇上,您聽到了,曹昭儀她已經承認了!她這些年一直在暗地裏維護著榮華夫人她們!甚至元固公主,那也是在她的維護下才一直活到現在的!”


    “然後呢?”


    然後?


    “還什麽然後?”


    “這些朕全都知道!曹昭儀的這些小心思從來都沒有瞞著朕過!而且這樣的言語你又已經和朕說過多少遍了?朕心中早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王賢妃再度傻眼。


    “可是皇上,曹昭儀她是存著二心啊!她一邊利用您的寵愛,一邊卻在為自己謀利!她這和當初陪在晉王身邊的時候有什麽區別?”


    “你放肆!”皇帝怒了。


    “你明知道,當初曹昭儀會跟了晉王,那是在為朕做事!而且朕都已經為她正名了,你們卻為什麽還死活抓著這件事不放?你們一天天的有完沒完?”


    他氣得都不想再和王賢妃多說,他甩袖就要離開。


    王賢妃嚇得趕緊跪下來拉住他的衣擺。


    “皇上請息怒!臣妾是真心的在為您考量啊!您千萬不要著了她的道了!”


    “你的真心朕可消受不起!”皇帝冷聲道,“倒是曹昭儀,她這些年盡心竭力的為朕出謀劃策,她靈巧的心思為朕解決了諸多的麻煩。可你呢?你除了不停的為你們王家謀利、為你的兒子謀利,你又為朕做過什麽?”


    “可是臣妾也為皇上您出過不少主意的!”


    “你可別提你的那些餿主意!”


    帝王的怒火洶湧而來,嚇得王賢妃都說不出話。


    可她依然死死抓住皇帝的衣擺不放。


    皇帝見狀,他也越發的不耐煩。


    “你如果再說不出來別的話,那就放手。朕已經被你耽誤了這麽多的時間,接下來的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自己把曹素雅給叫過來,逼得曹素雅將真實的心境完全剖析出來。結果在皇帝看來,完全就是在耽誤時間嗎?


    王賢妃心中一片冰涼。


    “皇上,臣妾隻是不想讓您為奸妃所惑啊!曹昭儀她也並非是這麽一心一意的對您的!”


    “難道你就是了?”


    王賢妃再度被噎得說不出話。


    皇帝也心氣不順得很。


    “朕也是蠢,怎麽會看你當初那般磕頭哭訴,又念及當年的情誼,就信了你的話,過來看曹昭儀的真麵目的?結果看到現在,朕別的沒有看出來,倒是看出來你是個非得無風攪起浪的女人!以後朕都不會再對你心軟了!”


    他高聲道:“擺駕,去曹昭儀處。以後這個鬼地方,朕再也不會來了!”


    他一把扯開衣擺,隨即抬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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