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親愛的姐姐:白馥白馥的筆跡圓潤娟秀,看到這這熟悉的筆跡仿佛就看到了她溫柔的人,此刻正站在他麵前,如他初見一般,穿花拂柳,婷婷的立在他麵前。


    這次看來,這封信,倒是成了她的遺言了。


    這世界上對他好的女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他的媽媽,另一個就是白馥。白馥待他如親弟弟,他也對她敬愛有加,這份深厚的姐弟情意即便過去多年依舊濃烈如初,當年的那些事曆曆在目,他眉心一皺,猛地踹開門!


    mrs。j斜斜的倚在門外,仿佛料到他會這麽做一般,對孟以笙說:“要安排人手麽?”


    孟以笙冷著個臉點頭,卻聽女人在背後說:“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她的妹妹要是真的遭遇不測,迴過神來你有的後悔。可是孟以笙,這個女人不能留,別看她現在沒什麽威脅,可她遲早會找到機會將我們一舉擊敗,把她送走吧,留下她沒什麽好處!要麽你就把她殺了,當然,這是個愚蠢的提議,她是她的妹妹,你怎麽可能下得了手?”


    孟以笙完全沒有理會mrs。j的建議,留給她的隻是匆忙離去的背影。mrs。j歎了口氣,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白煙留在這裏,會成為一個大大的隱患。


    被下了迷藥的白煙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此時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迷藥的濃度在血液裏漸漸地淡化了,她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頭頂刺眼的水晶吊燈。


    這是在哪裏?


    她甩了甩沉重的頭,記憶在腦海內迴籠,她想起女傭那閃躲的眼神,心裏一個咯噔,看來那碗湯不簡單,裏麵大概是下了迷藥。


    想爬起來離開這個地方,可剛掀開被子,便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長毛地毯吸音,腳步聲輕微且沉悶嗎,但白煙還是聽到了,抬起頭來,隻見拍賣會上見過的那個一直用色迷迷的眼光盯著她看的外國男人此刻隻在下身圍了浴巾,便朝這邊走來。


    白煙就算再遲鈍也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麽。


    “你!你不要過來!”她掙紮著想從床上爬起,無奈渾身無力,又跌了迴去。


    “乖一點,我喜歡東方美人,我會對你很溫柔的。”男人笑了起來,胖胖的臉皺成一團,看的她有些反胃。


    “你不要過來!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這是強暴,我可以告你!”她大叫道。


    “你不是孟以笙送來的嗎?我以為你被送來的時候就知道要發生的是什麽,隻要你乖乖的,我和孟以笙之間的生意也就好談的多了,”他坐到床上來,向被窩裏的白煙靠去,“而且,如果你能乖乖的,房子、車子、首飾,在我對你還有興趣之前,一樣都不會少的。”


    “你走開!我不是孟以笙送來的女人!我不要做他交易的犧牲品!我也不稀罕你的錢,我要離開這裏,你給我走開!”白馥坐起身開,使勁的推著麵前的男人。


    可是白煙身上的迷藥的藥效還在,身子哪有什麽力氣,簡直就是蜉蝣撼大樹,反而更加激起了男人的興趣。


    拉拉扯扯中,白煙的前襟被撕破了,男人的手粗魯地在她身上撫摸著,一股強烈的惡心感讓她的胃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來,她的手被他束縛在頭頂,幾乎快折斷了!


    就在她以為今天難逃一劫的時候,門被踹開了,衝進來的是幾個保鏢!一個保鏢將男人扯到一邊,和另一個保鏢一起牢牢摁住,剩下的那一個保鏢打橫將她扛在肩上,跑下樓去。


    她被保鏢放到了車裏,一抬頭,便撞上了孟以笙深不見底的眸子,俊美如罌粟花的五官在這樣的陰天裏,美麗的神秘莫測。


    白煙憤怒地瞪著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甩手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耳光聲在車內迴蕩,男人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反手將她纖細的脖頸狠狠地掐在他的大掌中!手指漸漸收緊,看著麵前的女人麵色漸漸漲的發紫,喘不上氣卻依舊倔強地瞪著他,明明難受的快要死掉了,眼神卻包含著深沉的恨意,沒有一絲哀求!


    敢甩他耳光的女人全部都以慘絕人寰的方式死了,她以為她是例外麽?


    孟以笙的眸子漸漸冰冷,像是下雪天逐漸冰封的湖麵,看不出水下的一絲漣漪。快要死掉的那一刻,白煙突然輕輕地笑了,那笑容並不明顯,卻無比突兀,孟以笙看著她的笑容,猛然想起那一張薄薄的信箋,想起了溫柔如月下睡蓮的白馥……


    她是她的妹妹,她死前將她托付給了他!


    脖頸間的壓迫驟然消失,白煙低下頭來大口喘著氣,生死邊緣掙紮過一會的恐懼慢慢彌漫上她的心頭,可是那個男人居然沒有在車上掐死她,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迴頭過來看著他。


    孟以笙抽出一支煙點燃開始抽起來,寥寥的煙霧彌漫在他的五官見,看不清表情,這樣的模糊反而更顯恐怖!


    真是個魔鬼般的男人!白煙在心中下了定義,可即使她是個魔鬼,她也要與他決戰到底,隻要有活著的一天,她就要想盡辦法,毀滅他的一切!


    燈火闌珊空降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行李已經被女傭收拾好,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女傭恭敬地說道:“白小姐,吃完早餐請登機。”


    “登機?去哪裏?”她眉頭微微一皺,掃了女傭一眼。


    “中國深圳。”


    “我去那裏幹什麽?”


    “您是帝都酒店的副總,今天是您上任的日子。”


    帝都是一家六星級酒店,在國內外有幾百家連鎖店,曾經是白家的產業,後來在白家破產後被孟家收購。現在,隨著孟西城的身亡,孟家所有的產業全部到了孟以笙手中,帝都的所有權自然也歸孟以笙所有。


    “孟以笙什麽意思?”


    女傭搖搖頭。


    “他會去嗎?”


    “不,您一個人去,但他安排了帝都的亞洲區總裁協助您,讓您在工作上更快上手。”


    “我知道了。”


    在這裏吃了那麽久的德國式早餐,最後一天離開的時候,居然吃到了中國菜。昨天她才甩了他一耳光,今天他居然把她空降為帝都的副總,這事兒太過匪夷所思,不知他安得什麽心,白煙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走到寬闊的庭院中,登上那架直升飛機。


    飛機飛行在兩萬五千米的高空上,透過厚厚的玻璃往下麵望去,隻見白雲朵朵,白雲的縫隙裏隱隱可見小小的房頂。不遠處是蔚藍的波羅的海,那顏色美麗的就像倒過來的天空,藍的哀傷,她忍不住響起孟西城帶她離開的那個夜晚,天空深藍深藍的連星星都看不清楚,暗藍色的大海下也隱藏著洶湧的波濤。


    有多少愛,錯過了就再也不能重來?


    縱使心中的疼痛已經不堪重負,她還是沒有哭,那兩個月已經將一生的淚水都哭完了,沒有眼淚的心不再軟弱,連淚都沒有了,這世上還有什麽能牽絆住她勇往直前的腳步呢?


    下了直升機,高檔住宅區的別墅前,一個精幹的男人等在那裏,拉開一輛法拉利的車門將她迎了進去,行李另有女傭提了放進別墅裏。


    車子緩緩開動,駛離高檔住宅區。德國柏林海拔低,緯度高,一年四季溫度都極低,到了冬天更是冰寒刺骨,湖麵能結上厚厚的冰,直到五月份,柏林的氣溫才開始轉暖。


    而低緯度的深圳則不同,三月份的深圳陽光已經非常明媚,暖洋洋的陽光讓這個城市看起來充滿了活力。一抹飛舞著塵埃的陽光從車窗外照到她的臉上,溫柔的風吹拂在她臉上,仿佛所有的傷痛都消失的一幹二淨,這是個讓人感覺重生的城市。


    深圳是一個過分商業化的城市,到處都是反射著陽光的高樓大廈,由於一年四季天氣都好,馬路兩旁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熱帶花卉,那些五彩繽紛的花卉在燦爛地陽光下爭奇鬥妍。


    車子在帝都酒店的總部停了下來,下了車,立刻有人將她迎了進去,坐專屬電梯上了會議室的那一層。


    雖然心中還有不少茫然,但白煙還是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不將任何表情泄露在臉上,在工作人員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露出一個穩重的微笑。


    帝都的亞洲區總裁是個四十多歲的成熟穩重的男人,在白煙走進來時,上前與她微笑握手,然後將她介紹給在座的各個高層領導。


    那些高層領導的反應甚至冷淡,白煙以前是公眾人物,他們自然不會不認識,他們私心裏想著,莫不是白煙好本事,孟西城才死,就勾搭上了孟西城的弟弟孟以笙,孟以笙一時為美色衝昏了頭,才將她空降到這裏來當副總?


    白馥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一瞧他們的神色便猜出了大半,無奈她也不知道孟以笙玩的是哪出,隻能謹言慎行,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


    接下來便是由各個高層領導介紹公司各項事務,以便讓白煙有個大概的了解。白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沒往心裏去,倒是她身後戴眼鏡的那個男人拿出筆記本細細地將那些高層領導們說的話一一記下了。


    散了會,眼鏡男將筆記本遞給白煙:“白總您好,這是剛才的會議紀要,我是您的秘書羅晨曦。”


    “哦。”白煙敷衍地點點頭。


    這時,引她來會議室的小麥色肌膚的男人說道:“工作上有什麽不熟悉的地方盡管問我,我是您的特別助理安曉偉,以前是江總的特別助理,江總怕您剛來一切都不順手,所以將我調了過來。”


    “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被空降到這裏來嗎?”


    兩人麵麵相覷,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麽會知道?


    “算了算了,我這個副總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這樣的,您是由孟總直接指派的亞洲區副總裁,帝都連鎖酒店實行股份製,因為您隻是由大股東孟以笙先生直接委任的,本身沒有公司的任何股份,所以如果在三個月內做不出任何成績的話,將會被各位股東罷免。”安曉偉說道。


    “我可以辭職嗎?”


    “可以,但您必須向孟總直接遞交辭呈。”


    “我知道了。”


    三人走出會議室,羅晨曦陪著白煙在酒店內轉,繼續介紹著公司的基本情況和運作模式。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白煙一離開帝都酒店就打電話給孟以笙:“孟以笙,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想報仇嗎?我給你一個機會。”他的聲音依舊低醇而冷淡,讓人猜不出想法也猜不出情緒。


    “你會這麽好心?”她冷笑一聲。


    “我當然不會這麽好心,與天鬥與地鬥與你白煙鬥其樂無窮罷了。帝都本來就是白家的產業,你不想拿迴去?”


    “你會那麽好心讓我拿迴去?”她譏笑連連,仿佛他在說天大的笑話。


    “我自然不會那麽好心讓你拿迴去,拿得迴去是你的本事,拿不迴去又與我何幹?”


    “說吧,你把我放到帝都到底有什麽目的?”


    “讓你有機會逼得我無處可退罷了。”


    白煙沉默了一下,顯然不相信。


    “你最好別後悔!”她狠狠地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mrs。j抽了一口煙,吐出朦朧的煙霧:“養虎為患。”


    “你要是害怕,現在就可以給自己留條後路。”他推開窗戶,任柏林街頭蕭索的風滌蕩過孤零零的別墅,吹起他的頭發,冰冷的淩亂。


    “我們這樣的人,掌握著別人的生死,從來就不需要退路,也沒有退路,遲早都是以身喂子彈的。”也許是柏林的風太過蕭索,連她的話語裏,也帶了些蕭然的意味。


    孟以笙沒有說話,隻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木棉樹,罌粟般俊美的容貌凝固在鐵灰色的風景裏,神秘而冷漠,眼前的男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如果有一天,她要涉足那方麵的生意呢?”mrs。j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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