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迴到劇組,迪安就過來打趣道:“美麗的小姐,我們可去了醫院三次,每次都聽說你去孟先生的房間看他了,說說,有沒有什麽進展?”


    “上帝啊,迪安,你不知道向一個淑女打聽這種事是很失禮的嗎?”白煙佯怒。


    “哦,白,我以為我們已經夠熟了。”迪安無辜的睜大眼睛,逗得白煙撲哧一笑。


    “好吧,迪安,不過我隻是感謝孟先生救了我一命而已。”


    “白,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自當以身相許’麽?”


    “你也說了,那是古話呀!”白煙聳聳肩。


    這是最後一天的拍攝,拍攝進程非常順利,拍攝結束後,大家去附近的酒吧聚會,去的那個酒吧恰巧是巴黎最不得不去的那個,為什麽說最不得不去呢?因為那裏玩的大膽,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玩的!


    酒吧裏,大家選了較遠的一處,猩紅色的沙發上,推杯換盞,遠離了中心地帶的喧鬧,喝的也更盡興,白煙喝了幾杯酒,目光掃向了場中央,昏暗的光線內,四處都彌漫著難言的曖《昧》與激《情》,男女在舞池中,跳著《欲》望的舞,肢《體糾》纏,細《微的喘》息聲,更讓這裏顯得像一片酒池肉林。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耳膜內叫囂著,血液的溫度不由得上升,幾杯酒下肚,白煙有些微醺,看著場上熱舞的人們,目光一掃,突見那邊熱鬧了起來,輕輕從沙發上起身,看見台上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在和一個男人跳貼身熱舞,極盡《魅》惑,看的人心《神激》蕩。


    “覺得她跳得很好?”導演助理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問她,目光也望著台上那女人。


    白煙沒說話,下意識的喝了一口酒,有些烈性的酒在味蕾間纏綿、激蕩,台上熱舞的那個女人如暗夜的妖精,隻怕是個男人都移不開目光吧。


    “吉娜來了半年了,很多男人因為她的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會的舞多著呢,極盡《誘》惑之能事,也是個很能玩的女人!”導演助理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便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能玩?”舌尖細細品味這兩個字。


    “這酒吧的女人幾個不能玩?不過她算是很能玩的那一類。”


    她沉思著,狀似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杯中的伏特加,心裏卻百轉千迴地閃過了一些念頭。


    “她要跳到什麽時候?”


    “快了,她每天隻跳三支舞。”


    她點點頭,將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一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裏。


    “白煙呢?”linda一轉眼,發現沒了她的人影。


    “往舞池那邊走去了。”導演助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和linda幹了一杯。


    “真不讓人省心,晚上十一點半還有一趟飛機呢。”linda皺皺眉,這些日子耽誤的太久了,汪導肯定要有意見了,既然廣告拍完了,不如今晚就走。


    那廂,白煙站在一群興奮的男人中,有些站不穩,人群太狂熱,她艱難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問旁邊一個手舞足蹈的男人:“吉娜真的有那麽迷人嗎?”


    男人不屑地看了白煙一眼:“你們女人是不會明白的,她是個可以讓人為她去死的妖精!”


    白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這趟是來對了。


    狂熱的舞蹈在全場的歡唿聲裏達到了《高》潮,隨著最後一個誘《惑》的動作的落幕,吉娜的嘴角噙著一抹妖嬈的笑,消失在台上。


    白煙使勁盯著那消失的背影,拚命擠開兩邊狂熱的人群,跌跌撞撞地來到酒吧後麵。


    清冷的小巷子,一盞古樸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牆上簡單的浮雕在燈光下模糊不清,一對男女靠在《凸》起的浮雕上,正忘《情》地擁口勿著,吉娜的臉在路燈下半明半昧,一種惡魔般地《欲》望浮蕩在空氣中。


    白煙的第一意識是轉身便走,可是才走一步,便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自己是為了找吉娜的,於是硬生生頓住腳步,轉過身去。


    似是感覺到了他人的目光,吉娜提前結束了這個口勿,疑惑的挑眉,迴眸看著燈光昏暗處的女子,女子一襲玫瑰色的連衣裙,隨著夜風輕輕飄蕩,帶著蝴蝶親口勿花蕊的溫柔,在夜色裏有一種神秘的美麗,像開的絢爛的夜來香一樣,是一種危險的快樂。


    吉娜在男子耳邊低語幾句,溫柔的吐息令得男子目眩神迷,強壓下急《促的唿》吸,男子瞥了白煙一眼,才戀戀不舍地從吉娜身邊走了開去,消失在深濃的黑暗中。


    “有事嗎?美麗的小姐?”吉娜從包裏抽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白玉般的指尖是一點妖異的豔紅和繚繞的青煙,模糊了她那張妖嬈的臉,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夜色般撲朔迷離。


    “你的舞跳得真棒!”白煙從昏暗處走出,站在這個妖嬈的女人麵前,眼神很靜。


    “謝謝!”女人吐出一口煙霧,輕《浮》的噴在她的臉上,挑起她的下巴,“有趣的人兒,你來隻是為了說這個麽?”


    白煙被煙霧熏得想咳嗽,忍住皺眉的衝動,也露出一個不相上下的妖嬈笑容,甚至更具《誘》惑,清純和妖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沒有吉娜那種紅塵打滾的煙塵味兒,令人心襟蕩漾:“我想跟你學一支舞,一支能勾引男人的舞!”


    “我為什麽要教你呢?想要《勾》引男人?看來你是個道《德淪》喪的女人呐!”吉娜鬆開了她的下巴,半邊臉上盡是嘲弄。


    “他道《德淪》喪在先,又怎能怪我不擇手段?”她的語氣尖銳了起來,滿是仇恨的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吉娜皺了皺眉,豔紅的火光凝聚在她指尖,沒有動,她似是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是第三者?”她凝神思索。


    “不是。”


    “那他身邊的女人一定很多。既然這麽愛他,就用真心去打動他,一個真正值得你愛的男人是不會這麽膚淺的!”吉娜又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


    “誰說我是因為愛他?”


    吉娜挑挑眉。


    “我是為了報仇,”白煙的眼中綻放出一道精光,“好了,吉娜,你到底幫不幫忙?”


    “你是一個魔鬼,能出賣自己的靈魂!”吉娜將煙頭在身後的浮雕上掐熄,“不過幸運的是,我也不是個好人!”


    “走吧!”吉娜轉身,又走進了酒吧,往樓上的包廂走去。


    酒吧裏,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將要分別時,白煙才再次出現,羅伯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並說有時間希望她能當他下一部電影的女主角,白煙自然是點頭同意。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出了酒吧,出酒吧的時候,白煙在門口撿到一個錢包,裏麵現金不多,不過有張瑞士銀行的vip黑卡,可以無限刷卡的那種,白煙在錢包翻了翻,果然翻到了錢包主人的電話號碼。


    很多錢包的主人都會在錢包裏放上自己的聯係方式,以便錢包意外丟失了能夠尋迴來。


    白煙打了電話過去,電話卻轉到了語音信箱,白煙無奈了,隻好留言說自己在酒吧門口等著,希望對方能快點趕過來。


    一直等了兩個小時,錢包的主人才姍姍來遲。


    錢包主人的法語帶了點意大利語的味道,看得出不是法國人,雖然意大利美女多,眼前這個意大利女人卻不是個美女,長得很路人甲。


    當白煙把錢包還給她的時候,對方連連道謝,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雖然不漂亮,但這溫和的微笑卻仿佛讓人在寒冷的冬日瞬間看到三月的陽光,無法讓人不被吸引。


    “我叫簡·艾莉斯,如果以後來意大利有什麽麻煩的話,可以找我,幫得到的我一定會盡力”簡將錢包塞迴包包裏,言語裏甚是感激。


    “謝謝。”白煙禮貌性地微微一笑。


    “等了那麽久,就快趕不上飛機了。”linda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轉身拖著行李走開。


    “抱歉,我朋友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沒關係,是我耽誤了你們的時間,該道歉的是我才對。”說著,簡朝白煙揮了揮手,祝白煙一路旅行愉快。


    白煙點點頭,追上linda的腳步,在linda耳邊低聲道歉,軟軟的哄了兩句,linda刀子嘴豆腐心,雖無奈白煙的好人行徑,但說了白煙兩句之後也就閉了嘴,不再生氣。


    正當linda轉怒為笑時,透過她飄揚的黑發,白煙突然眼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春日的法國還帶著一絲寒意,斑駁的梧桐樹下,古舊的街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夜風卷起那個女人的風衣,以及及腰的黑色直發,她的容顏在微光裏溫暖而模糊。


    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徑直停在女人麵前,司機走上前恭敬地對她說了什麽,然後體貼的為她拉開了車門,女人低頭,齊劉海遮住了容顏,走進車內坐下。


    大腦一片空白,白煙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直到司機發動汽車的時候,她才反應了過來。手中的包掉到地上也不自知,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腳,她趕緊脫下了高跟鞋,使出渾身力氣追著那遠去的凱迪拉克,包臀裙已經撕裂,挽起的頭發也狂亂地散在空氣中,世界在她的眼中淩亂而模糊,仿佛要崩塌下來。


    意識再次迴籠的時候,她正癱坐在一條偏僻的公路上,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蒼白的容顏,衣衫不整。


    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麵前,linda從車上急匆匆地下來,擔憂又焦急地說:“白煙,你怎麽了?飛機都快起飛了!”


    “姐姐……姐姐……姐姐……”她喃喃自語,仿若未覺,像是一個固執的幽靈一般重複著嘴裏的話。


    “白煙?”linda上前捧住她的臉,盯著她渙散的瞳孔問道,“白煙你沒事吧?白煙?白煙?”


    是幻覺嗎?是因為思念太久而產生的幻覺嗎?亦或是那個女人與姐姐太相似?


    那個女人離得太遠,她沒有看清她的長相,隻是莫名的覺得熟悉,那種熟悉是多年沉澱下來的心靈感應,哪怕是千萬人之中,就能一眼認出。


    隻是,怎麽可能呢?姐姐早已不在人世,她是被孟西城害死的!是他!是他!是他害死了與她如同雙生花一般的姐姐!是他害的他家破人亡、浪跡海外!是他,毀了她的世界!


    在泥淖中掙紮,在紅塵中打滾,在生活中磨礪,曾經溫室裏的嬌花變作荒煙下的野草,這一切全是孟西城的罪孽!


    她怨!她恨!她渾身顫抖如篩糠,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浮出月牙般的血痕。


    “白煙?”見她皮膚冰冷,如同死寂的秋夜,linda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頭,將她扶了起來。


    溫暖的外套蓋在身上,白煙才徹底清醒,對linda微微一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給你添了這麽多的麻煩,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應該還能趕上飛機。”linda體貼的為她拉開了車門。


    在深濃的法國夜色裏,兩人在舒適的飛機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迴國第二天,還沒在家裏睡幾個小時,白煙便被手機的鬧鍾吵醒,不得不爬起來去《夏日綺戀》的劇組拍戲,歎了一口氣,以後的日子,可真得忙了。


    linda告訴她,她住院的這半個月,國內的網民幾乎快鬧翻了,都認為白煙沒實力,不敢拍一集播一集,居然躲起來住院逃避壓力和輿論了。投資方對此十分頭大,迫於壓力不得不作出承諾,隻要白煙一迴到劇組拍攝,立刻拍一集播一集。


    劇組的人難免對她略有微辭,白煙也沒在意,一來到劇組就讓化妝師給她上妝,迅速上陣。


    “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伴隨著一群女子的笑語,擁進了化妝間,孫璃還是同往常一樣,衣服堪比布絲,前《胸在唿》之欲《》出,扭著引以為傲的小《蠻》腰,氣勢淩人,身後的一堆助理跟著,不斷地拍著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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