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彌生第一次聽到老大這樣誇他,心中比他晉升為煉藥宗師還要高興。


    因為高興,他笑了起來,“你……不會,老大……你永遠不會失去自己的……方向……”


    他的目光漸漸失去焦距,唇邊的笑意卻愈加深邃,“你會……迴到你的故鄉……我相信……你”


    “老……大”


    聲音越來越細,細的幾不可聞。


    夏幽離抱著一動不動的彌生,僵直著。


    呐呐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是無條件相信我的……我做的每一個決定,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信我……你都信”


    第一次見麵,小小的軟萌白麵饅頭湊到她麵前,說她看起來就厲害,要來抱大腿,說自己是命星之人,氣運旺盛,能化險為夷。


    隨後在入院試裏,更是隨時跟在她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


    小尾巴將她所說的每一句都一字一字的用筆記下來。


    直到她被迫離開京華離開天風院,也隻有彌生,興致勃勃的對她道,要跟著她出去見世麵。


    她心裏很清楚,一直是小尾巴存在的彌生不放心她,又怕她孤單,才會舍棄自小長大的天風院,還有愛護他的師尊。


    可是她呢……


    還是沒能護住他,就如沒能護住寧曉傾一樣……


    他們都死在了她的眼前,死在了她的無能。


    她抱著彌生的手緊了緊,嗓子裏突然湧上一股熱意。


    一張嘴,鮮血噴在彌生的衣袖上,與他的血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就像,死的人是她一樣。


    看著血紅的鮮血,嘴角微微上揚,笑出聲來,“彌生,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好……在你麵前,我一直想做一個好人,一個能夠被人心甘情願稱為老大的人……可惜,你走了……”


    沙啞的笑聲從赤桐繭內傳出來,寒明驀然攥緊了拳頭,眼眸幽暗。


    阿欒再度啜泣起來,“彌生走了……他走了”


    將赤桐藤一收,淚眼婆娑的看著親親抱著彌生一動不動。


    “嗚嗚嗚……親親,對不起,我救不了他……嗚嗚嗚”


    寒明一步步的走上前,蹲下身子,語氣輕柔的似鴻毛一般,“我們先離開這裏,好麽”


    夏幽離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裏不安全……”


    “……”


    見她的手始終放在彌生的胸膛處向其傳送著靈氣,寒明胸中似被重重一擊,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過來好一會,寒明抓住她的手,不再讓她耗費靈氣。


    輕聲道,“我會替彌生報仇,可好?”


    夏幽離呆呆的轉過頭,眼中漸漸有了焦距,蒼白的唇微啟。


    “報仇?”


    寒明輕緩的點頭,“是,我會讓他們為今日做的事付出代價……“


    聞言,夏幽離複又低頭看著彌生,隨即輕輕的搖頭,生怕驚擾了熟睡的人。


    “彌生的仇,我會親自報……所有傷害了他的人,我都會十倍百倍的讓他們償還……水如煙、靳景龍還有,君離……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


    阿欒看著親親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不由往寒明的懷裏蹭去。


    這樣的親親,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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