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涼風習習,有些冷意。


    院中亭閣,四麵透風,實在不是個久待之地。


    亭中兩人相對坐著,石凳微涼,透著寒意。寧夫人等了許久不見寧曉傾開口,便道,“夏月說,你找我,是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麽?”


    “都不習慣”


    寧曉傾撚起一串葡萄,笑著,“好在,果子很合我胃口。我啊,體熱,一年四季都愛吃冰凍的果子,便讓奴婢們將果子都放進地下的冰庫裏,要吃的時候,直接拿出來”


    寧夫人道,“你喜歡便好”


    “我是很喜歡,沒想到曉胥也很喜歡,老是搶我的果子吃”,寧曉傾丟了顆葡萄進嘴裏,吧唧著。


    “冰凍的葡萄大寒,最易拉肚子,胥兒身子不好,吃不得的”,寧夫人拿著茶杯的手一抖,十分著急,“玲瓏,快去給少爺煮碗薑湯,驅驅寒氣”


    說著,頓了頓,道,“你大病也初愈,不易食寒涼之物”


    寧曉傾看著玲瓏飛奔的樣子,蘊在眼底的笑意化不開,“夫人……我也不是不懂事,怎麽會讓曉胥吃凍果子呢,他要搶,也搶不著啊……”


    “……”


    這分明是戲耍她,寧夫人臉上維持的禮貌僵硬極了。


    寧曉傾瞥了她一眼,大快人心,方才慢慢道,“哎,我也是實在無聊的緊,在院子裏,不是吃點果子,就是抓抓蟈蟈,若不是夫人將曉胥帶來陪我解悶,我怕是要悶死的”


    “……”


    寧夫人氣的粉唇微顫,好一會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曉傾,你要解悶,可以找夏月她們陪你養養花,做做女工,或者請個教習,學習琴棋書畫也是好的……至於曉胥,他已經啟蒙,每日都要由教習先生教他讀書、習武,想來這幾日是荒廢了”


    寧曉傾似是想到什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有個先生,每天都來院中找曉胥,曉胥就是不肯走……”,


    她內疚的絞著手指,“哎,曉胥可是將來繼承寧侯府的的人,這樣玩物喪誌真不好……夫人還是帶他迴去好好教育”


    聽到這裏,寧夫人總算聽明白了些,急躁的心冷了下來,“曉胥還小,本也不用太過苛刻,該玩耍的年紀就隨他玩鬧”


    寧曉傾一挑眉,暗想,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寧夫人還是要讓曉胥在這院裏待著,莫非有什麽原因使得寧曉胥必須待在自己身邊?


    若是這樣,倒也不錯。


    她歎了口氣,“曉胥還小,我卻是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待著無事可做”


    “京華中的女子如你一般大小的,都在家弄些刺繡,花草,茶藝……”,寧夫人笑道。


    “可我不喜歡那些安靜的東西”


    寧曉傾搖頭道,“想必夏月也告訴了你,我會些拳腳,就喜歡練武……我想去天風院消磨消磨時間”


    “你想入天風院?”,寧夫人愕然。


    這天風院招收的弟子無論貴賤,全看自身資質,門檻極高。


    “再過一月,天風院招生,我想去試試”,寧曉傾雙手抱拳,捏的骨頭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寧夫人猶豫著,“侯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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