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溶月威脅的看著他,壓低聲音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確定你不走?”


    雲衡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對他虎視眈眈,隨時待命的一圈黑衣人。覺得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逞能的確不好,想了想,皺眉對她道:“走是可以走,但這次我沒吃好,以後再見你要補償我!”


    他沒吃好?顧溶月苦笑不得,每盤的菜都少了一半分量,自己是一口也沒吃,難道都進狗肚子了嗎?她一心隻想快點把他弄走,爽快的吐出兩個字:“成交!”


    雲衡看了她一眼,忽然風流一笑,眼睛看著她,腳步卻朝後麵退去。退到膳桌前站定,視線從顧溶月身上移開,似笑非笑的看向外麵的蘇炎。


    “本來想留下喝完北王世子的喜酒再離開,看來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樣也好,說實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是越來越喜歡溶月了,若是看著她嫁給別人,心裏肯定不是滋味。不看也罷。”


    他在胡說什麽!顧溶月麵色一變,感知到外麵的氣息驟然一變,本就低氣壓的氛圍裏多了一絲凜然的殺氣。她快速看向蘇炎,然而此時夜幕已落下,茫茫的夜色擋住了視線。室內亮著兩盞燈,一明一暗,她所站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顧溶月皺了皺眉,警告的瞪向雲衡,示意他閉嘴。


    雲衡微微一笑,偏頭對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小月月,你不用怕,我知道你嫁給他是迫不得已,如果以後他欺負你,或者娶什麽三妻四妾的話,我救你出火坑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顧溶月麵色一冷,開始翻臉趕人,“你胡說什麽!快點走。”


    他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呀!真想不明白,惹怒蘇炎對他有什麽好處?她費了多少口舌蘇炎才答應放了他,再這麽胡鬧下去,她前麵做的就白費了。


    看著她的反映,雲衡挑眉一笑,正欲說話。這時,幾道白光忽然直朝雲衡身上幾處要害射來,快若閃電,殺氣凜然。雲衡眸光一眯,身子應時騰空而起,不料,那幾縷白光仿佛長了眼睛一樣,方向一轉又朝他逼去。幾個迴合下來,雲衡漸漸招架不住,臉色愈來愈差,毫無翻身之力。


    顧溶月咬了咬牙,足尖一點,飛身而起,再次擋在了雲衡麵前。緊追而來的白光在她麵前堪堪刹住力道,瞬時煙消雲散。


    雲衡趁機脫身,叉著腰喘了一口氣,朝外麵喊了一聲,“這筆賬我記下了,來日一定奉還!”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溶月,衣袖迅速朝膳桌上一揚,身子如龍卷風一般,眨眼間消失在眾人麵前。


    顧溶月一愣,看向膳桌中間,兩個盛著五香扒雞和紙包雞的盤子不翼而飛,徒留空空如也的桌麵。她無語望天,吃貨真是無處不在!


    八名黑衣人對視了一眼,提劍就要追去。顧溶月迅速看了他們一眼,清聲道:“不用追了,你們退下吧。”


    八人動作一滯,看向門外。“退下吧。”外麵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八名黑衣人卻如聽到了聖旨一般,恭敬的應了一聲,身子一轉,霎時隱到了夜色裏,快的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


    顧溶月朝外麵看了一眼,等著他進來,發泄心中的怒火。然而,外麵的人卻沒有一點動靜,如夜色般,沉靜如水。這種氣氛讓顧溶月心裏莫名的煩躁,見他不動,她也一動不動。這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他問,她可以解釋,他不問,她也不會多說。


    蘇炎靜靜的看著裏麵的女子,清麗絕美的臉上有著不符合她年齡的冷靜,這幾米之距離好像變的非常遙遠,他抿了抿唇,忽然轉身向外走去。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打破了沉默的夜色,一聲一聲傳進了房間裏。顧溶月麵色一變,腳下意識的上前邁了一步,但很快又收了迴來,靜靜的看著門外。


    遠去的腳步聲忽然又變的清晰起來,愈來愈近。蘇炎去而複返,臉上帶著身不由己的懊惱,站在門前,如一尊雕像眸光沉沉的盯著她。


    顧溶月嫣然一笑,心裏煩躁的情緒忽然一掃而空,撥雲見日。她幾步走到蘇炎麵前站定,笑吟吟的與他對視。看著她如花的笑靨,蘇炎鳳眸眯了眯,忽然撇開了臉。


    顧溶月眨了眨眼睛,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蘇炎身子一僵,沒理她,卻並沒甩開她。顧溶月眸光閃過一絲狡黠,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依舊不動,又扯了一下。


    周而複始,這個動作來迴重複了四五次,蘇炎緊繃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緩解,重新看向她,冷聲問道:“拉我幹什麽?想跟他一起浪跡天涯現在去追還不晚!”


    顧溶月頓時被噎的氣管疼,心裏詛咒雲衡,沒事開這種玩笑幹嗎?淨給她找麻煩!她沒有接茬,嘻嘻一笑,轉移話題道:“不是進宮了嗎?怎麽迴來的這麽快?”


    話落,她立刻就後悔了,直想大耳巴扇自己,這句話放在這個時候非常不和諧。


    果然,蘇炎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一字一句道:“顧溶月,你是不是希望我永遠不要迴來?”


    “我……。”顧溶月張口結舌,連忙擺手。上帝作證,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蘇炎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膳桌上剩下的菜肴,略帶嘲諷道:“一隻雞做出這麽多花樣,肯定費了不少心思吧?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顧溶月哭笑不得,誰說小肚雞腸是女子的代名詞?男人也不遜色呀。不過還算可愛。她彎了彎唇,忽然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唇瓣上印了一吻。


    這顯然在蘇炎的意料之外,他手指蜷了蜷,慢半拍的看向顧溶月。後者對他嫣然一笑,朝窗外喊道:“秦焰,出來!”


    話音落下,一道灰色的身影快速從窗邊閃進來,單膝跪在了兩人麵前,朝顧溶月抱拳道:“世子妃請吩咐!”


    “把這張桌子丟出去!五馬分屍!”


    秦焰憨厚的臉上一陣錯愕,看了一眼油漆鐺亮的膳桌,心裏不解,這桌子哪裏犯錯了?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臉上的錯愕更加深了一層,主子是在笑嗎?


    剛才發生的事他都看在眼裏,世子妃不守婦道,竟然親自給那個郎中做飯,而且屢次護著他。實在欺人太甚!看到主子甩袖離去時,他很激動,以為聰明的世子又迴來了!然而他的激動隻維持了片刻,因為世子很快又折返迴來了,本以為他會狠狠的教訓世子妃一頓,沒想到世子妃一句話就化解了。


    世子的傻病真是治不好了,秦焰憂心忡忡的看了蘇炎一眼,又五體投地的看了顧溶月一眼,帶著無數的疑惑,小心翼翼的托起膳桌,執行命令去了。


    蘇炎看了一眼秦焰消失的背影,唇角揚起一抹淺笑,佯裝惋惜道:“可惜了一張上好的梨花木桌,你為什麽毀了它啊?”


    顧溶月給了他一個鄙視眼神,沒好氣道:“還不是某人看它不順眼。”要不然,好好的梨花木她為什麽毀了,她又不是破壞狂。


    “你說的某人是我嗎?”蘇炎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然某人還會是誰?真沒勁,顧溶月再次賞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轉過身朝軟榻走去。


    剛邁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人拽住,還沒迴頭就被人強勢的扯進了一個懷抱,竹葉般清新的氣息瞬間把她籠罩。顧溶月吸了一口氣,抬起腦袋。


    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張奪人心魄的俊顏朝她壓來,連忙低頭。可為時已晚,清涼的唇瓣準確的壓在了她的唇上,懲罰性的侵略著她唇瓣內外每一個角落,仿佛宣誓主選一般,急切又霸道。


    顧溶月嚶嚀一聲,身子像被抽骨頭一般,軟綿綿的向後仰去,雪白的脖頸裸露在燈光下,泛著白瓷一樣的光澤,香豔誘人。蘇炎眸光被洶湧而來的*淹沒,一手扶著她的纖腰,一手放平她的身子,加深了這個吻。


    顧溶月在最後一絲理智飛到九霄雲外時,暈乎乎的感慨,前世她每次見到都會嗤之以鼻的風流姿勢,現在竟活生生的演繹在她身上,真是人生如戲啊!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後,蘇炎滿意的看著靠在自己懷裏,兩頰生暈,絕美動人的小女人,啞聲警告道:“以後離那個江湖郎中遠一點,不準再親自給他做飯。”


    “可我已經答應以後會補償他了,總不能食言而肥吧?”顧溶月露出為難的神色。其實,雲衡除了嘴欠一點,其他的蠻讓人同情的,四海為家聽著很瀟灑,實際上就是漂泊無依,心裏沒有留戀的地方吧。


    似乎看破了她心中的想法,蘇炎捏了捏她的鼻尖,蹙眉道:“收起你的同情心,那個江湖郎中有二十多房妻妾,家大業大,整個藥王穀都是他的天下,富可敵國。他活的比誰都滋潤。”


    顧溶月驚訝看向他,卓凡給她的資料上隻寫到他喜歡出入風月場所,沒寫他有這麽多妻妾呀!她半信半疑道:“不會吧,他有這麽多老婆,應該都是傳聞吧?”


    蘇炎眸光閃了閃,一本正經道:“有時傳聞並未空穴來鳳,總之,你以後少和他接觸。”說完,忽而眸光幽幽的看著她道:“你有時間同情他,還不如同情同情我。”


    聞言,顧溶月誇張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本姑娘上的廳堂入得廚房;不僅天生冰雪聰明,而且待人溫柔善良,能娶到我的男人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你有什麽讓人同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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