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書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對張東升說道:“早就聽聞足下在中洲的事跡,此次來到海陽城蓬蓽生輝,不知閣下打算在這裏呆多久?”


    張東升撓了撓頭,一頭的白發飄飄忽忽,旁邊的妓女有些個走神。


    “在逃離郝叔的地牢已經三個月,晏步秋與司空曜繼續趕著路。現在他們已經是黑金玄武的全國重要通緝犯,每個城鎮都貼上了他們的畫像,使得他們前進的進度慢了不少。他們來到了青武城門前,門前依舊排查得很嚴格,重點門口帶領捕頭的那一位明顯和以前的捕頭不一樣……”


    “這位捕頭身材高挑,瘦又不失壯實的身材將青黑色的捕頭服裝很完美的撐出了棱角,胸前有一枚金屬胸章,是一片羽毛形狀。一雙黑色的靴子上突出幾條鮮紅的線,顯得十分妖豔,俊俏的臉上掛著一雙犀利的眼睛,仔細的排查著過路的人。在城門外,晏步秋二人身著黑色鬥篷,遠遠的望著這一切。晏步秋皺起眉頭,不斷咬著自己幹燥的嘴皮,他知道,這次有點難辦了。在他轉頭的瞬間,忽然看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有一對賣唱的父女,抱著一把破舊的琵琶正往城裏趕,晏步秋走到這對父女身旁,給了老頭遠遠超過一把舊琵琶的價錢,買下了那把琵琶。然後他把司空曜帶到一個角落裏,從地上弄了些濕軟的泥土塗在臉上,把衣服故意弄髒,把頭發故意弄散弄亂,整得一個叫花子的架勢,還找來一根枯黃的竹棍給司空曜,讓他扮一個真瞎子,雖然司空曜本來就是瞎子,但是大多數瞎子是沒有司空曜這麽好的聽聲辨位的本領的。晏步秋抱著琵琶領著司空曜來到城門旁,很幸運的什麽也沒有發生就進到了城內,晏步秋滿心歡喜,匆匆的就和司空曜來了一個客棧安頓下來了。”


    “入夜,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讓人心情煩躁。客棧裏的大廳喧囂著,說書人的聲音,喝酒劃拳的聲音和成一團。司空曜在客房靜靜的喝著茶,看著晏步秋倒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司空曜突兀的說:“晏兄,我們遺失的時光,就像這屋簷落下的水珠,沒入大地,誰也拾不起來。”晏步秋繼續呆著臉,道:“可是,我們不能忘記已經經曆的歲月。”司空曜抿口茶,放下茶杯,“走吧,我們喝酒去,反正在這兒坐著也無聊。””


    “二人穿過客棧的走廊來的大廳,叫來小二點了一盤醬牛肉,一盤花生米,一罐溫酒。司空曜用眼角打量著客棧裏的人,心想:“這裏真是三教二十八族混成一堂,太混亂了。”這個客棧是坐西向東建造的,有四層,二樓坐的基本上都是所謂的貴族,每桌都是用屏風隔開的,再往上三、四樓就是客房了。他們坐在客棧一層西南的牆角,在他們的北方是一桌痞子,其中一個瘦小的痞子攤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他胸口紋著一朵蓮花,格外美麗,另外三人聊天喝酒劃拳,並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在他們東北方,坐著一桌窮酸書生,討論著即將開始的殿試。”


    “晏步秋和司空曜吃著醬牛肉、花生米喝著酒,忽然,客棧的大門打開了,客棧裏逐漸安靜下來,晏步秋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赫然顯示出早上的那位捕頭頭子。小二滿臉笑容的迎上去:“喲,黑林羽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您二樓上座請。”黑林羽拜拜手,說:“我隻是來吃個飯,在一樓隨便來一桌就好了。”晏步秋死死的盯著黑林羽,他就在離晏步秋們不遠處坐下來,晏步秋收迴目光時,恰恰和那個紋著蓮花的痞子的目光交上,那個痞子對著晏步秋揚了揚嘴角,晏步秋也笑了笑算是迴應。這時,黑林羽說話了:“那邊那兩個穿黑衣服的,可是今天中午進城賣唱的。”晏步秋心裏咯噔一下,他們二人站起來晏步秋彎腰點頭唯唯諾諾的說:“大人說得不錯,我二人正是。”黑林羽抿口望著他們桌上,左手食指與大指不停的相互搓著圈:“賣唱人,在這個賣唱好時段不賣唱,你們怕不隻是賣唱這麽簡單吧,來人!拿下他們迴衙再審問。”晏步秋滿頭冷汗,拉起司空曜慢慢向後退著看著慢慢逼過來的痞子們,即將退到死角時,心想:“要是被抓進衙門就全完了。””


    “突然整個客棧的燈全部熄滅了,晏步秋們耳邊響起個微弱的聲音:“想活命,跟著我。”他們跟著這個聲音幾下就竄上了二樓,一會兒,便上了樓頂,當他們剛上樓頂,就看見了黑林羽正在樓頂等他們:“三位,哪裏走啊?今早進城門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晏步秋說話:“那你——”話還沒說出,黑林羽繼續說到:“不放你們進城,我如何甕中捉鱉?現在你已是我掌中之物了,哈哈——”那個帶著他們逃跑的正是那個胸紋蓮花的人,他口裏輕響一聲:“切——”討出幾個圓球,摔在樓頂瓦片上,頓時就起了滿片的煙霧:“快走,雨天煙一會兒就散了。”當黑林羽從煙裏追出來,晏步秋們早已經不見了,身邊隻剩下黑嗚嗚的一片與窸窸窣窣的雨聲。”


    “在一個小屋子裏,渾身濕透的晏步秋問那個痞子:“為什麽救我們?”那個痞子微笑道:“為別人問題時應該先報上姓名吧?雖然我知道你是那個逃亡的王子,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晏步秋,這邊這位是司空曜,你呢?”那個痞子東翻西翻,翻出兩套衣服說:“我叫魏梟,他們叫我梟龍。先換衣服吧,我們一會兒再說。這裏也不能久呆了,我救了你們,那些衙狗些一會兒就會趕來。”司空曜邊脫衣服邊問道:“我們去哪兒?”魏梟笑道:“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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