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屏障對於獨孤昆侖來說,隻能是用蠻力砸開。


    他天生便是三品,從未有條有理的學習過有關修煉的知識,一切都是憑著本能而為。不懂什麽天幹地支,更不會五行八卦,對借勢取勢也是一知半解。


    所以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僅僅是打破屏障,對他來說也頗為棘手。費了個老勁兒,十一重屏障他才打破五層,而且越往裏走,屏障越是堅硬。


    搞得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眼前這東西真是雷光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周旋期間,張東升時不時的瞥望了一番獨孤昆侖的窘迫,“昆侖,我說你做!從西方震雷伏位以氣機灌入,繞行六煞、天醫、壬鬼三地,在乾元之地破碎,可破這一重。”


    獨孤昆侖眉目都糾做了一團,愣愣的望著張東升。


    張東升啞然,“難道你師父連八方相屬相配都沒教你?”


    獨孤昆侖莞爾一笑,像個羞澀的小媳婦,“教了,忘記!”


    對於獨孤昆侖的標準迴答,張東升雖有準備,但還是哭笑不得。得了天象垂青的家夥還震讓人妒忌,什麽都不會也能成就小宗師。


    乘著張東升分神,一道雷電,猶如一條帶火的赤練蛇,朝著張東升鬥折而來。


    速度之快,讓張東升都無法躲避。


    眨眼間,他隻得以燼寂劍鋒絞入其中,眼看雷電就要順著劍身往手臂而來。


    他腳踏虎步龍驤,順勢拉扯出數道殘影,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揮去,整條赤練蛇閃爍出令人目眩慘白的光亮,緊接著竟就這般給湮滅在了劍鋒上。


    不少識貨的看客,心中愈發驚訝,卻不理解這一劍是怎麽迴事,隻覺得玄妙無比。


    天空中雷龍頓時暴躁咆哮一聲,渾身上下電弧拉出數十丈長,一副勢要與劍陣分生死的暴躁氣勢,對著劍陣衝殺而上。


    劍陣上的飛劍,圍繞著何華風的五霞飛劍形成一種簸箕之勢,誘雷龍深入後,在它身邊絞殺崩砍。


    衝去時氣勢還足得毀天滅地的雷龍迅速給敗下陣來。


    這樣的一幕對於張東升來說在意料之中,指望一頭畜生破陣也太難為他了。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人影掠入戰場中,出掌便向雷光屏障,幾息時間出掌八十一,動作至剛至猛,招式一氣嗬成。


    隨著他最後躍起身形,一掌拍下,雷光屏障瞬間再碎去五層。


    識得此掌的家夥驚唿出來,“四方行盡!酒聖杜春秋!”


    看客們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才衝入戰場的人影。


    可定睛一看,這哪兒是酒聖,不過是個青衫年輕儒生,舉手投足間瀟灑倜儻,全無酒聖的邋遢模樣,而且年紀輕輕約莫同張東升一般大。


    方才驚唿出的人不禁皺眉,“這,酒聖他破例收徒了?”


    看客們紛紛開始猜測這青衫儒生的是誰,有說荊襄學府天才顧同權的,有說荊襄學府祭酒陽重九之子陽山淵的,總之眾說紛紜,卻沒人有勇氣一錘定音。


    張東升露出笑顏,“好你個敖子臣,這些年進步不小啊!”


    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敖子臣隻是久違的笑了笑,對著一旁的獨孤昆侖道:“朋友,你去幫幫張東升,讓他抽出點空隙,最後這一重得我與他共同來破!”


    獨孤昆侖心領神會,幾個跨步便衝殺向那些雙手呈訣的弟子,這些家夥一慌,便亂了方寸。


    若是出手攻擊,那便是欺師滅祖之名,隻得四處躲避逃竄。


    接著這幾息的空隙,張東升兩個跨步就來到敖子臣身邊。


    看到這一幕,劉雨諾暗覺不好,兩眼瞪得通紅,雙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指甲都陷進了肉裏而不自知。


    張東升二人望著最後一道屏障,好似心有靈犀般,一人一句。


    “離午,禍害!”


    “兌酉,延年!”


    “震卯,六煞!”


    “乾乾,天醫!”


    最後,張東升沉喝一聲,左手抵住劍柄,一劍猛烈的刺下,“坎子,五鬼!五鬼穿宮,給老子破!”


    最後一層屏障應聲破碎,卻露出何華風狡黠的臉頰。


    敖子臣大驚失色,猛抬頭望向空中,隻見眾飛劍分列八個方位,垂鋒向下。


    中央為何華風的飛劍,飛劍拉出數道暗紅色電弧,威勢已然攀升至了頂峰。


    見到這一幕,劉雨諾的激動不已,這一雷落下,自己朝思暮想三年的大仇便可得報。


    誰知張東升連看都不看頭頂,右手握劍,左手抵住劍柄仍舊向著何華風刺去,並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兩人相隔十步,何華風額頭青筋鼓起,他就不信張東升的劍能快得過雷火!


    看著張東升逼近,何華風以最快的速度結印。


    印畢,敖子臣眯眼望著頭頂,隻見何華風的飛劍陡然炸碎而開,淡藍色的閃電從飛劍上噴湧而出,威勢之大衡掃整片天空,頓時萬裏無雲!


    遠處的小女冠恍然大悟,最初的那一腳,原來用在了這兒。


    她旋即露出笑容,望著突刺向何華風的白頭少年,“果然和武評說的不一樣,這一招可真是陰險!”


    何華風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隨著張東升的劍刺來,他麵色驚恐連連後退,最後竟跌坐在地,歇斯底裏的吼叫道:“你不是血修?你到底做了什麽?”


    他如何知道,這是雷龍元神反哺宿主肉身?


    張東升麵色寒冷,眼神肅殺,疾步突刺而去。


    隨著張東升逼近,劉雨諾雙目無神地望著天朗氣清的天空,兩腿突然乏力,跌坐在了地上。


    這個家夥,到底誰才能殺死他?


    突然,一個冷俊的女聲從山上傳來,“慢!”


    張東升陡然停住身形,劍鋒停在了何華風喉嚨前半寸之處。


    隻見一位身穿寬鬆道袍的中年女冠,從震字山門的山頭飄落而下,落在張東升身旁。


    張東升扭頭好奇的望著這個有些發福的女道士,眼裏充滿了戲謔。


    此人是震字門門主,白燁濱四弟子李雲陽,她冷冷的望了一眼何華風,隻見他雙腿間有一片淡黃色汙漬,在白色道袍上格外惹眼。


    李雲陽冷冷道:“還不快滾,罰你太乙峰麵壁五年!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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