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一如莫提的迴憶那樣,彼時的橙子,也就是如今的邊澄美夢破碎,得到的是時函要訂婚,娶洛希爾家族的豔1名遠播的納尼亞的消息。


    這無吝於驚雷。


    那一夜的邊澄是絕望的,時金不同意,時函對她的態度又一貫冷淡。


    納尼亞她是見過的。


    美得讓她都心旌搖曳,哪個男人又會拒絕呢!


    無論她多麽努力,她始終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她就是個廚娘的女兒,就算在戰場上,她不需要男人的庇護,也可以獨擋一片天了,但她的出身,注定她永遠無法成為將軍的兒媳,成為未來將軍的妻子。


    她這輩子最好的歸宿,大概就是嫁給莫提。


    能嫁給少將軍貼身護衛的兒子,已經是她高攀了吧?


    可是,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難過呢!


    她努力了這麽久!


    她深愛了這麽多年,她做了這麽多年的夢呢!


    可是堅強了這麽久,她連哭和哀求都已經忘記,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敢動手去摸少年的小姑娘了。


    那樣的勇氣,早就已經隨著成長而消失了。


    她隻能躲在房間,將自己蒙在被子裏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傳來了聲音:“你在幹嘛?”


    她掀開被子,就看到時函一臉清淡的表情,正站在床邊。


    她沒好氣的迴答:“我在哭,你沒聽到嗎?”


    “我聽到了,你為什麽要哭?”


    為什麽要哭?


    這男人居然有本事問他為什麽要哭,難道他的眼睛


    是瞎的嗎?她這麽多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他難道看不見?


    邊澄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這簡直是來自勝利者的嘲笑,所以她撅撅著嘴,沒有迴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哭?”時函卻對這個問題格外的執著,又問了一遍。


    反正都已經成這樣了,死也死個明白,邊澄心一橫牙一咬,大聲的叫咆哮:“我為什麽哭?我為什麽哭你不知道嗎?因為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我愛你很多年,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每天不漂漂亮亮的打扮自己,而是要跟著你一起去出生入死啊,我又不是有病!我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我想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現在你要娶別人了,難道我哭一哭,哀悼我死去的愛情都不行嗎?”


    她幾乎是憑著一腔孤勇,一口氣吼完了這些話。


    然後,她鼓著腮幫子,惡狠狠的盯著時函。


    那個樣子,哪裏像是告白啊,簡直像是在控訴仇人一般。


    四隻眼睛兩兩相對了許久,空氣死一般的安靜,然後,時函的嘴角竟然微微的勾起了一絲笑容。


    那笑容那樣的淡,就像是白骨森林裏幾乎捕捉不到的風一樣。


    轉瞬即逝。


    邊澄呆了。


    記憶裏,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笑,而且獨獨是衝著自己。


    這算是一點點難得的安慰嗎?


    正這樣想著,男人已經開口:“我以前不知道!”


    邊澄腦子發懵:“不知道什麽?”


    “不知道你愛我!”


    邊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腦神經是有多粗呢,我跟在你後麵這麽多年,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所有人都跟在我後麵啊!”


    邊澄為這個答案傾倒,的確如此,城堡裏的所有人,都以他為中心。


    “而且,也沒有其他人愛過我,我也沒愛過其他人,我分辨不出這些感情其中有什麽分別。”


    邊澄已經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模式了。


    也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分別。


    男人總是理性的思考,試圖找出萬物的邏輯,對於不確定的事物,不會輕易下定論。


    女人總是感性的,對於愛情領悟的更早也更敏銳。


    她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隻剩下肩膀在一聳一聳的。


    就這樣吧,至少有生之年,她總算是把心裏的話說出了口,不算是個懦夫了。


    時函沒有離開的意思,接著說:“我還有件事,以前也不知道!”


    邊澄已經徹底的破罐子破摔,她完全不顧形象,盤腿坐在床上,衣服的一邊肩帶已經滑落,她也懶得整理。


    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像是得了紅眼病的兔子,聲音是懶洋洋的沙啞:“說吧,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一次性問完!”


    那語氣,竟然如要赴生死戰場一樣。


    “不是問你,是關於我自己,我以前也不知道,我其實愛你!”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去……等等,你說什麽?”邊澄不敢置信的抬頭看男人。


    她看看外麵的天色,藍月已經升起。


    這不算是白日夢了!


    男人嘴角還是噙著那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緩緩俯下身來,邊澄已經能感覺到她唿吸間噴薄而出的熱氣了。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我說,我其實也……”


    她吃驚的瞪大眼睛。


    管他呢!


    就算是世界末日到來,也阻止不了邊澄。


    她恨不得能將全部的愛意,都在此刻,一股腦的傾注給男人。


    他們兩個多傻啊!


    明明彼此相愛,竟然浪費了這麽多美好的時光,都在升級打怪上!


    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不好嗎?


    邊澄一刻也等不了,撲上去就要將時函就地正法,夜長夢多啊,如果發生了點什麽,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呢,就算沒有轉機,那她也算死而無憾了吧!


    這可是她隔幾天就要在夢裏進行的事情,此刻終於能實現了。


    然而,一如多年前一樣,男人擋住了她的鹹豬手,他表情鄭重的問:“橙子,你愛我,願意為我付出所有的一切嗎?”


    邊澄頻頻點頭,隻要現在讓她上下其手一番,上刀山下油鍋也沒什麽的。


    反正,多恐怖的怪獸,她也領教過。


    多刺骨的痛,她也跟著一起承受過。


    男人的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的改變,他深邃的目光,定在邊澄的臉上:“如果,要你為了我們的愛情去死,你也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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