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羅誠說的今晚要辦的是什麽事,也就沒多問,反倒是那幾個來幫忙搬棺材的村民多嘴了起來,問東問西的,最後被羅誠一罵才閉上嘴不再說話。


    將棺材四個角綁好繩子之後,羅誠提醒了那幾個人幾點抬棺的禁忌後,乘著天還沒亮,我們拿了兩把手電筒就出發了。


    羅誠走在最前頭,我則跟在他後麵,幾個村民抬著棺材在最後,剛上路羅誠就從包裏拿出了那個羅盤,他告訴我要用給林蘭的墓選個適合下葬的地方。


    出了村子,我們就往東邊走,一路來到了處亂葬崗,可這時,那個黑皮膚的年輕人又不老實了,他哎呦叫了一聲,吸引我和羅誠迴頭看去,隻見他一臉委屈地坐在地上,棺材因少了一個人的力量一角也落在了地上,羅誠看到急忙衝過去伸手將棺材提起,另一個村民這時候過來從羅誠手裏接下棺材,羅誠才一臉憤怒地看著那青年,走上前去狠狠踹了他一腳:“我不是說過,抬棺途中棺材不準落地的嗎?”


    黑皮抬頭看著羅誠一臉的委屈的模樣,雙手還捂著小腿處支支吾吾地說道:“剛才太黑,我沒看清路,腳給樹枝劃破了。”


    說完,他還攤開手把腿上的傷口給我們看,我拿手電筒一照,果然,他小腿處確實有一道劃痕,還流著血,但我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一根樹枝而已,劃出來的傷口怎麽和刀割一樣。


    羅誠也不知道有沒看出這一點,他鄙夷地督了一眼黑皮,冷笑一聲道:“那你在這休息,等我們弄完後,你再跟我們一起迴去。”


    黑皮一邊嘴裏哎呦地叫著,一邊點頭答應,羅誠裝作沒事人一樣拉著我迴到隊伍前頭,然後低聲對我說道:“你等下假裝上廁所,迴來看看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


    我輕輕嗯了一聲,又往前走了上百米,羅誠指著前麵一片雜草地,對身後抬棺的幾個村民說:“等下就把棺材埋在那。”然後伸手掐了我一下。


    我立馬會意,一隻手捂著肚子,高聲喊道:“哎呦,肚子痛,不行了,你們先去,我去上個廁所。”說完,我就飛也似地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憑著記憶往迴走去。


    此時天空已經泛出了一點魚肚白,看起來天就要亮了,我怕打草驚蛇也就沒開手電筒,借著那亮光慢慢摸迴去。


    來到剛才黑皮休息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左看右看也沒發現黑皮的蹤影,我就鬆了口氣,想著這黑皮隻是偷懶,不想搬了,所以才搞這手段先跑迴去了。


    我走山路也累了,反正迴去也幫不上羅誠的忙,我就幹脆原地蹲在那,等羅誠迴來,蹲了一小會,忽然,我聽到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來沙沙的響動,我神經一緊張,立馬鑽迴灌木叢中,豎起耳朵就聽見灌木叢裏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其中一個就是剛才的黑皮,他說:“胖子,那該死的老頭昨晚打了老子一巴掌,我現在還疼呢,我叫你準備的東西你們都準備好沒有。”


    另一個被他稱作胖子的人說道:“黑皮哥,那老頭不是來幫我們村驅鬼的嗎?我們這樣弄他會不會不太好啊。”


    “怕什麽?”黑皮說:“就算我們弄了他又能怎樣,他已經收了村長的酬勞了,我聽說那老頭最在乎名聲了,就算我們弄了他,他也肯定會幫我們把事情處理好的,而且再說了,他又怎麽知道這東西會是我放在這的。”


    黑皮說完,胖子就應和道:“好的黑皮哥,我聽你的,反正順子已經死了,黑皮哥你以後就是我們村的老大了,我幫了你這一次,以後你可得多罩著我點啊。”


    聽了他們的對話,我差點就站起來直接衝出去打他們一頓,可轉念一想,對方有兩個人,我赤手空拳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這些先看看他們到底要搞什麽鬼再說。


    他們倆又說了兩句,隨後那個黑皮就和一個胖子從不遠處的灌木叢裏走了出來,那個胖子年齡不大,看上去傻傻憨憨的,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大木桶,那黑皮在地上指了指,胖子就伸手從桶裏拿出幾個鐵質的玩意,均勻地擺在了地上因為角度的問題,我也看不太清那是什麽。


    放完東西,黑皮和胖子四處小心看了看,我連忙低下頭免得被他們發現,然後就聽黑皮說了句:“走吧,胖子。”


    我輕輕抬頭,目送著他們倆離開,由於天還不是太亮,我看著黑皮身後的衣服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開始還以為是衣服的圖案,可我仔細一瞅,發現那是個立體的東西,而且,還會輕輕蠕動。


    我當時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也不管地上是什麽,立馬扭頭往羅誠那邊趕去,趕到的時候,羅誠他們已經挖好了一個大洞,正準備把棺材往洞裏放,我叫來了羅誠,跟他講了下剛才看的事,羅誠二話沒說,從布包裏拿出他的那把桃木劍遞給我,讓我趕迴去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迴村的時候路過剛才那個地方,我特意去檢查了下他們放在路口的東西,拿手電筒一照,發現居然是一個個巴掌大小的捕獸夾。


    這種東西現在已經不常見了,一般隻有比較偏僻在山林中的農村人會用,他們能用捕獸夾捕捉一些野生動物,沒想到這黑皮居然讓那胖子搞來這種東西對付我們。


    看著那鋒利的夾口,我有些慶幸,這東西要是一腳踩上去,整個腳掌得廢掉,這兩個山裏的孩子還真他媽的狠。


    不過對付這種東西還是很容易的,我在周圍撿了幾塊石頭,一一丟進捕獸夾裏,機關觸動,這些捕獸夾也就廢了。


    弄完這些,天都已經亮了大半,我立馬朝著村子裏趕去,不過我不知道黑皮家住哪,隻好挨家挨戶敲門詢問,敲了幾家人的門,好不容易才有一戶人家給我開門,那家的男主人聽說我要黑皮家的地址很以外,開始還不願意告訴我,我說是羅大師讓我問的,他這才告訴我說。


    剛來到黑皮家門口,我就發現了不對勁,黑皮家的大門上明晃晃印著兩個黑漆漆的手印,一看就不是人手印,我嚇得立馬上前一邊敲門一邊對著屋子裏喊。


    好半天,才聽到屋裏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是昨晚那個高個子男子,他看到我後臉上明顯一慌,隨即用身體堵住大門,問我來幹什麽,我說找黑皮,他是不是偷跑迴來了。


    高個男子支支吾吾地說沒有,顯然認為我是來找他兒子麻煩的,故意編理由騙我,我見他不願讓我進去,一時心急,就說你兒子被鬼上身了,趕緊讓我進去,否者你全家都得完蛋。


    那男子聽了我的話後,還問我真的假的,我說我吃飽撐的騙你幹嘛?隨後身後一推將男子推開,走了進去。


    剛進到屋裏,我就聽到左邊的房間裏傳來黑皮的聲音,我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就將門推開,就看到黑皮和剛才那個胖子坐在床上,正嬉皮笑臉地談論著什麽,看到我進來,他們倆皆是一怔,黑皮更是伸手指著我,問我是怎麽進來的。


    我沒工夫跟他搭話,抓著桃木劍就跑到他身邊,往他身後一看,那個趴在他背上黑乎乎的東西居然不見了,正當我詫異之時,黑皮甩掉我的手推了我一把,罵道:“你有病,來我家幹嘛?”


    我問他你剛才有沒有跑去別的地方,黑皮估計認為我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就編了個理由說他剛才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我們迴來,腳又疼得不行,就先迴家了,說著,他還把褲子撩起來,給我看腿上的傷口。


    他腿上的那道傷口此時居然有些泛黑,我看了他一眼,問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黑皮瞅了瞅自己腿上的傷口,他也搞不懂是怎麽迴事。


    一旁的胖子說:“黑皮哥,你這傷口咋迴事,是不是感染了什麽病毒啊?為什麽變黑了。”


    黑皮看著傷口,呆呆地搖頭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然後還輕輕伸手摸了下,這一摸,居然從傷口上抹下了一團黑色的東西,黑皮臉色一青,齜牙咧嘴罵了句:“操好疼!”


    我和胖子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黑皮雙手捂著腿,嘴裏不斷低哼著,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疼得整個人都弓了起來,與此同時,我發現他的腿從傷口往下整片都在漸漸變青,變黑。


    這時,剛才那個高個男子聽到了屋裏的動靜,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黑皮的模樣他立馬衝上前來將我推開,扶著黑皮的肩膀,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黑皮嘴裏一直哼哼著疼,疼死了,高個男子當機立斷,將黑皮背了起來,昨晚那個中年婦女也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看到黑皮的模樣,他嚇得直接哭了出來。


    男子背著黑皮已經跑了出去,正當我懷疑黑皮的傷口變異肯定和剛才那個趴在他背上的東西有關的時候,那中年婦女卻一把拉住我的衣領,罵道:“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兒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解釋說我剛才看到有東西趴在你兒子背上,沒想到那婦女卻給了我一巴掌罵道:“你們這些人都是騙子,還想騙我們的錢?給我滾,給我滾!”隨後用力將我推了出去,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我氣得想要直接把踹開進去把那中年婦女打一頓,可後來我還是忍住了。


    想著既然你這麽不領情,那老子也不管你,於是要離開去找羅誠。


    可就在這個檔口,我卻透過窗子,看到剛才那個胖子此時正坐在屋內的床上一臉呆滯地看著牆壁,他的後背還隱隱約約顯現出一個黑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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