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誠說話的時候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邊蹦出來的,從他的表情我已經可以看出羅誠現在很憤怒,村長聽完臉色變得慘白,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羅誠,一臉尷尬地開口道:“羅大師,我不明白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啪!”羅誠一巴掌用力打在村長的臉上,隨即站起身來一把揪起村長的衣領,怒斥道:“你他媽把這事給我講清楚了,到底還有誰參與了這件事!”


    村長被羅誠打得有些懵,呆呆地看著羅誠,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一下就愣住了,我靠,這村長不至於吧,老大個人了,不至於被打一巴掌就哭了吧?我有些驚愕地看著村長。


    村長嚎哭了一會,直到被羅誠又吼了一聲,他才停了下來,長歎了口氣,跟我們解釋道。


    “其實當年玷汙林蘭的不止林晨和陳侃,還,還有一個人。”村長說到這就停了下來,滿臉的痛苦的神情。


    “說啊,還有誰?”羅誠大喝了聲。


    村長的表情極其痛苦難受,就像心頭肉被人剮去了一般,他長歎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還有一個人,當年和林晨還有陳侃同樣都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小混混,三人後來還結義成了兄弟,他叫周順,是我的兒子。”


    當村長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我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麽村長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隱瞞事實的真相,原來還有一個家夥居然是村長的兒子,難怪之前王鑫砍死林蘭之後村長讓大家不要報警,原來根本不是怕王鑫報複,而是怕警察來了事情一查,他兒子也要跟著遭殃。


    突然我又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那昨晚,在你家門口拿走一個紅布包裹的那個年輕人就是……”


    “對!”村長艱難地點了點頭:“昨天,聽了羅大師說的話後,我就明白這事情是有多麽的可怕,所以昨晚,我就讓他先跑了。”


    “啪!”羅誠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村長的臉上:“你知道?知道個屁!你他媽想讓整個村的人給你那狗屁兒子陪葬嗎?要不是老子發現不對勁來問你,你是不是到死了都不準備說,你這是在害人你知道嗎?!”


    村長被羅誠罵的不敢吱聲,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快點說,你兒子現在在哪,馬上把他找迴來。”羅誠喝道。


    村長點點頭,從兜裏拿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可直到嘟聲結束,對方也沒有接,村長感覺奇怪,就又打了過去,可無論他打幾次電話,對方都是沒接,村長這時有些慌了,不知所措地看著手機,可對方就是不接他的電話。


    “怎,怎麽迴事?”村長拿著電話神色不安地說道。


    “我怎麽知道,他現在在哪,為什麽不接電話。”羅誠橫著一張臉問。


    “我昨天叫他去城裏親戚家躲一躲,到了之後打我電話給我匯報,你剛才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他到現在還沒給我打過電話。”村長說完,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事被村長這麽一弄似乎有些大條了。


    “那你打你親戚家問問,你兒子到沒到。”羅誠支了個招,村長連連點頭,拿起手機撥打了另一個號碼,這次打通了,村長接起電話就問了句。


    電話雖然開著免提,但他們說的都是本地話,我和羅誠聽不懂,隻是看村長的臉色越發難看,我就明白,事情不妙了。


    村長又說了兩句後就草草把電話給掛了,掛斷電話後,村長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順子都走一天了,怎麽可能還沒到,不會是路上出什麽事了吧?不會的,不會的,順子不會出事的……”


    “操,這事才收你十萬真他媽是虧大了。”羅誠一臉怒火地站起身來,一邊罵著一邊拉著我就往屋外走去,我腦袋還疼得不行,但看羅誠現在的模樣,便也不好多說什麽,村長也隨後緊跟了上來。


    我們三出了村子,順著通往城裏的那條小路往外走,周順要是想去城裏,這裏是必經之路。


    村長一邊走一邊叫周順的名字,可半個多小時,太陽爆曬大家也都累得口幹舌燥,就在即將走到馬路邊上的時候,羅誠突然停下了腳步,拱著鼻子聞了聞,然後轉頭對著我們說:“應該就在這附近了,我們找找。”


    我也不懂羅誠是憑什麽感覺出來的,倒是村長一聽自己兒子就在這附近,跟瘋了一樣就鑽到一邊的草地裏去了。


    我和羅誠也在附近尋找起來,片刻之後,突然,村長痛苦地大喊了一聲:“順子!”我也知道,這是找到了。


    我和羅誠也扒開草叢走了過去,看到村長正抱著一個年輕男子埋頭痛哭,男子應該就是村長的兒子周順了,我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發現正是昨晚在村長家門口見到的那個青年。


    此時周順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雙目緊閉,就這麽看著,簡直跟死人沒什麽兩樣。


    我想上前去探探周順的鼻息,羅誠卻擺手阻止了我:“別白費功夫了,他已經死了,我剛才便是尋著他身上的屍氣找到他的。”


    “因果報應,這都是你兒子自作自受。”羅誠冷冷地說了句。


    村長緩緩抬起頭來,滿臉的淚痕,他帶著哭腔問道:“既然我兒子已經死了,那是不是證明我們村已經安全了。”


    羅誠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好說,那女鬼現在的狀態極其不穩定,沒人能保證他是否還會繼續殺人。”


    “啊!”村長一臉驚訝,突然,他滿臉漲紅,一下子站起身來,怒吼道:“為什麽,她仇都已經報了,還想幹什麽?難道還想把我的老命也要了嗎?”


    “哼!鬼的想法,沒人知道。”羅誠淡淡說了句,轉身就要離開,我連忙拉住了他。


    轉頭看了看村長的模樣,我心裏也莫名難受了起來,上前拍了拍村長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別難過了,把周順帶迴去好好埋了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高唿,一下打破了周圍尷尬的氣氛。


    “羅大師,村長,你們在那邊嗎?趕緊迴來,村子裏出事了。”喊話的是一個毛頭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我對他招了招手,他也看到我們了,飛快地跑了過來,看到村長抱著周順,他顯示一驚,然後趕忙說道:“村長,羅大師,趕緊迴村吧,村子裏出事了,王鑫他又掙脫了鐵籠,正拿著刀到處亂砍呢。”


    “什麽!”羅誠臉色略微變了變,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村長也停止了哭泣,看了看地上的周圍,對著那小子說:“二毛,順子生前跟你關係不錯,我先和羅大師迴去看看情況,你就幫根叔把順子的屍體搬迴村子裏,好嗎?”


    那小子聽了村長的話遲疑幾秒後才重重點了點頭,說:“好的,村長,你們先迴去吧,順子的屍體就交給我了。”


    事情安排妥當,我們三人便一路跑著迴了村。


    剛踏進村口,我就聽到村子裏叫喊聲四處不斷,一個光頭的中年人扶著滿是鮮血的手臂跑到我們麵前,對著我們說道:“村長,羅大師,王鑫瘋了,怎麽攔都攔不住,現在正在王嬸家砍他圈子裏養著的那幾頭豬呢。”


    村長板著一張臉,很是冷靜地對我們說道:“快,跟我來。”


    看村長這模樣,根本不像剛死了兒子,我不禁感歎,他這村長還真不是白當的,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放平心態處理其他的事。


    我們跟著村長拐過兩個巷口,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暴跳如雷地對著院內大罵,院子裏還不斷傳出陣陣豬的慘叫聲。


    “王嬸!”村長跑上去喊了聲。


    王嬸聽到後扭過頭來,看到來的人是我們後,一下子大哭了起來道:“羅大師啊,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這幾頭豬是我全部的家當,我還準備留著生崽呢,可不能就這樣死了啊。”


    對於農村婦女來說,幾頭豬可能就是他們一年的收入了,王嬸哭得這麽傷心,我也是能理解的。


    羅誠冷眼看向院內,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黃符放在掌心,快步朝著院子裏走去。


    我也跟了上去,往裏走了兩步,就看到王鑫拿著殺豬刀瘋狂砍著豬圈內的四頭大白豬。


    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此時的王鑫宛如一個血人,看得我有些慎得慌。


    羅誠皺了皺眉頭,也不顧四濺的鮮血,手裏拿著黃符就朝著王鑫走了過去,王鑫像是沒看到羅誠一般,依舊做著之前的動作,一刀刀砍向已經躺在地上的幾頭大白豬。


    羅誠來到王鑫身邊,嘴裏念著咒語,抬手用力一掌將黃符拍在王鑫腦門上,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黃符貼上去之後,王鑫確根本不受符紙的影響,而是緩緩抬起頭,對著羅誠咧嘴一笑,接著大手一甩就將羅誠推開,高舉著殺豬刀,朝著羅誠砍來。


    羅誠也是很意外,兩三步退到後頭,側身一躲,閃過了這一下。


    王鑫此時大步邁出了豬圈,左右看了看,拎著手裏的殺豬刀,大喊著朝著羅誠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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