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腳步聲就在附近,慢慢向著我們這邊走來,那聲音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響,我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整個頭皮幾乎都已經麻掉,沒有任何知覺。


    腳步聲就在我們附近徘徊著,忽然,他停了下來,我能感覺得到那腳步聲的主人就在我身旁,此時的月光已經被陰氣隔絕在外頭,我待在裏麵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就連麵對麵的羅誠都看不太清楚,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眼角的餘光居然瞄到了一雙白皙的小腳丫子就在我旁邊,離我不到半米的距離。


    這一瞬間,我就確定了這雙腳的主人肯定不是人類,甚至很有可能是羅誠之前說的那個特別厲害都快要變成鬼王的家夥。


    “咦?難道人不在這邊嗎?”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難聽的金屬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


    我渾身發顫,唿吸也變得愈發急促,甚至,我都能感覺得到下身有股熱流要流出來,好在被我強行忍住了。


    啪嗒啪嗒,腳步聲再次響起,而這次,那家夥,居然在我身邊繞了起來。


    “我明明聞到了啊,難道,我聞錯了?”令人作嘔的聲音再度傳來,我感到他離我越來越近了,幾乎就在我的耳邊,陣陣陰風伴隨著講話的聲音吹在我的臉上,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我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我敢打賭,如果不是羅誠在身後緊緊拽著我的話,我肯定會崩潰地撒腿就跑,恐懼伴隨著內心的激動,我身上冷汗熱汗不斷摻雜流下,我很想大吼一聲發泄,但是我不敢,因為那樣,就等於給自己宣判死刑了。


    女鬼還是在我附近不斷徘徊,他似乎知道我躲在這裏,但卻又找不到我,就在我自己覺得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那女鬼哀歎了一聲:“找不到,找不到……”


    聲音逐漸遠去,她走了!我不禁有些欣喜,雖然周圍那股濃霧的陰氣還未散去,但我還是長籲了一口氣,畢竟那女鬼走遠了,而且有羅誠在,這團陰氣也不能對我怎麽樣。


    我又等了會,確定那家夥離開很遠的距離之後,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可就在我睜眼的瞬間,我居然看到自己麵前扭曲地呈現著一張無比驚悚的女人麵孔,如同被利器劃破了道道口子,女鬼的整張臉血肉模糊,嘴角甚至裂到了耳根,一雙空洞的眼睛隻有眼白,我們四目雙對,短短兩秒之後,我的尖叫聲就劃破了夜空。


    那女鬼猶如奸計得逞一般發出刺耳難聽的陣陣陰笑:“嘿嘿嘿,總算是找到你了!”


    我嚇得六神無主,差點背過氣去,好在這時,身後的羅誠猛地推了我一下,並對我大喊道:“快跑!”與此同時,女鬼的身旁猛地炸出一道金光,這下我才看清,麵前的女鬼赤裸著身子,白皙的肌膚上密布著道道驚悚地深入骨髓的傷口。


    羅誠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細小的木劍與那女鬼劈砍起來,我手足無措,看著激戰的一人一鬼,對著羅誠大喊道:“師叔,那你怎麽辦啊!”


    羅誠用力一劍逼得女鬼後退,對我喊道:“別管我,我不會有事的,你先跑,跑得越遠越好!”


    羅誠剛說完,他的胳膊就被那女鬼狠狠抓了一下,我也意識到自己待在這不但幫不上什麽忙還會害了羅誠,於是便撒腿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逃跑的過程中幾次我甚至感覺自己背後已經有什麽冷冷的東西爬上來了,但我根本不敢迴頭,一個勁地往前狂奔,估計高考的八百米考試那會我都沒這麽賣力過。


    一直到衝出那團陰氣,月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才稍微放慢了腳步,但還是快速地向村子跑去。


    身後那團陰氣也不像之前那樣移動,而是靜靜地籠罩在那裏,周圍靜極了,我絲毫聽不到林海與那女鬼的搏鬥聲,有幾次,我甚至想迴頭衝進去看下羅誠到底有沒有事但到了最後,恐懼和理智還是讓我沒有做出什麽衝動的事。


    一路跑到了村口,我終於累得癱倒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


    羅誠現在被女鬼纏著,我要找誰幫忙?村子裏的人都和我一樣,別說去就羅誠了,估計還沒踏進那股陰氣,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這種情況,我想到了黃丙天,雖然他不在這,但或許他能有什麽主意能讓我們逃過此劫。


    於是我掏出手機就給黃丙天打了個電話,連續打了兩次,他都沒接,直到第三次的時候,黃丙天明顯帶著怒意接起了電話,開口就是一通大罵:“哪個王八犢子,大半夜給老子打電話,讓不讓人睡了啊,有事不會白天打啊,大晚上搞什麽貓尿?”


    我生怕黃丙天這爆脾氣直接就會把電話給掛了,連忙說道:“師傅,是我!劉成”


    “嗯……是我的寶貝徒弟啊……”黃丙天知道是我後語氣也溫和了不少,問我大半夜找他幹嘛。


    我用平生最快的語速把剛才發生的事都給黃丙天說了,黃丙天聽完我的話冷靜地出乎我的意料,但立刻我就發現,這老東西聽著聽著居然又睡著了,害得我還得重新講了一遍,這迴黃丙天是聽清楚了,他嗬嗬笑了一聲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羅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算真的鬼王來了,也得畏懼他三分,不會出事的,你就放心好了,今晚睡一覺,明早起來就能看到他了。”


    聽黃丙天說完,我剛要問些什麽,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再次打過去,就提醒我已經關機了。


    我當時心裏那個氣啊,收起手機心裏就不停罵黃丙天,想著自己要是真死了做鬼都不能放過他。


    不過罵歸罵,我還是擔心羅誠,剛剛那女鬼恐怖的模樣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讓我還是心有餘悸,雖然黃丙天這麽說了,但我還是擔心羅誠是否真的會平安無事。


    可我就這麽瞎操心也不是個事,正巧當時我路過村長家,我想著今晚總不可能讓我露宿街頭吧,這村子也就村長和那黃毛認識我,讓我借助一晚,村長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我剛踏進村子,就感覺到村子裏的陰氣比起中午的時候更加濃鬱了。


    掏出手機看了眼,現在是淩晨一點左右,村子裏的人應該都已經睡了。


    來到村長的小洋樓旁,我剛準備上前敲門,突然,小洋樓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條件反射地閃到一旁,隻見從屋裏走出了村長和另一個青年,村長手裏拿著個紅布包裹,一邊將包裹遞給那個青年一邊跟他說著什麽,那名青年嘴唇發白,整張臉沒有一點血色,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病還未痊愈的模樣。


    村長將紅布包裹交給青年後又叮囑了幾句,我隔得太遠,沒怎麽聽清,隻知道村長讓那他遠離小別村,走得越遠越好。


    當青年匆忙地抓著紅布包裹離開了村長家之後,我才慢慢地從一旁站了起來,村長此時已經進了屋,不知為何,我隱隱有種感覺,覺得剛才那個青年和這件事有著某種必不可分的聯係,而村長,似乎還隱瞞了些什麽。


    這樣一搞,我是覺得村長特別奇怪,變得不敢進村長家了。


    夜深人靜,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路該怎麽走,沒了羅誠我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該何去何從。


    在村子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裏想著總不能讓我就這樣睡在路邊吧,這村子這麽陰森恐怖,要是睡在路邊,鬼知道什麽時候就給什麽不知名髒東西上了身。


    於是我大半夜就挨家挨戶地去敲門,可這些村民一個個都很有默契,就是不給我開門,屋裏連動靜都沒有。


    我也很無奈,正當我四處徘徊,無處安身隻是,突然,我看到路邊一戶人家的牛棚,牛棚裏養著一隻小牛犢,我想起以前大人們跟我過說的話,有些動物是有靈性的,特別是貓狗牛這一類,它們的眼睛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如果有一天一條性格溫順的狗莫名其妙對著你大吼大叫,很有可能就是你身上惹了什麽髒東西。


    那頭小牛犢大概到我腰部這麽高,我走上前去輕輕摸了他兩下,小牛犢對我也沒有什麽敵意,甚至用頭蹭著我的大腿,我就想反正也沒地方去了,幹脆在這裏睡上一晚上也是不錯的,如果有什麽危險,這小牛犢肯定比我早發現還能提醒我。


    於是我整理了下幹草垛坐下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沒有絲毫睡意,可兩三個小時過去,我慢慢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耷拉了下來,又堅持了半個小時左右,我還是敵不過困意,倒頭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夢到王鑫一刀刀將林蘭砍死的畫麵,血肉模糊,鮮血四濺,頓時就給嚇醒了。


    天還是黑的,我迷迷糊糊地搖了搖腦袋,正準備拿出手機看時間,趴在我身後的小牛犢突然間躁動了起來。


    小牛犢不停用頭蹭著我的肩膀,嘴裏還哞哞地叫著。


    我很詫異,迴頭準備安撫小牛犢,卻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恐,不安,甚至還有兩滴牛眼淚滴落下來。


    牛流淚,活見鬼。這是我們村老人經常跟小孩說的話,代表牛看到鬼就會哭。


    而這小牛犢現在流淚了,難道代表著它看見鬼了?


    霎時間,我頭皮一麻,隨即感到一陣涼颼颼的陰風劃過我的身後。


    我渾身戰栗,顫抖地轉過身去,隻見不遠處,王鑫正提著兩把殺豬刀,雙眼圓瞪,滿目猙獰地向我走來,而在他前邊,還有一個黃頭發的年輕人正在不要命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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