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雙方都開始舔傷口,清點此戰自己的損失,朱曉也得好好算算賬。


    朱曉臉色鐵青,正坐在大營主帥位,左右手站著不少軍中將領,右邊都是朱曉的嫡係,為首是樊稠,其次的是龐德、胡車兒等人;左邊就是蓋勳派來的助手,夏育為首,其次楊阜、楊定、胡軫等人;梁寬、龐淯站在朱曉身後。


    其中唯獨少了朱剛父子,朱剛被閻行刺中一槍,傷口太深,直接紮穿了,並伴隨的大出血,一直沒有醒過來,朱安知道後,還大哭一場。


    而朱安傷勢就輕多了,挨了程銀一槍,但是傷口不深,稍作包紮就可,現在被五花大綁,跪在大營中央。


    朱曉一言不發地看著朱安,給身後梁寬一個眼神。


    梁寬立馬會意,站出來一步,高聲說:“罪將朱安你可知罪?”


    朱安低著頭說:“我知罪!”


    朱曉聽到這話親自開口說:“何罪!”


    “在下未能斬下韓約狗賊的狗頭,還害得父親受傷,失職之罪!不孝之罪!”


    聽到朱安這番解釋,差點把朱曉氣暈過去,朱曉直接把麵前案板上的一筒筒兵書全部砸了過去。


    “你個混賬東西!還在這裏胡言亂語!梁主薄你來告訴他,他到底犯了什麽罪!”


    “諾。罪將朱安,臨陣違反紀律,蠱惑其父朱剛一同出陣。犯臨陣違紀之罪!蠱惑同僚之罪!”


    “該如何罰!”


    梁寬停了一下,有些猶豫。


    “快說!軍紀之事,就應該公正,說話怎麽可以吞吞吐吐!”


    梁寬隻好接著說下去:“按軍紀,該斬之。”


    “好,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此言一出,右邊朱曉的嫡係通通站出來,高聲說道:“朱校尉萬萬不可!朱安縱使有錯,但是之前也有功勞,並且這次陣上也斬殺不少敵將,所以不能因為一次的過錯就抹殺他的功勞,應該功過相抵!朱校尉饒了朱安吧!”


    朱曉還沒有開口說話,左邊就傳一聲不和諧的話:“這個事本來就是朱安挑起的,斬將算不上功勞,並且朱安參軍尚短,不知能不能科普一下朱安其他的功勞。”


    這話一下子引得眾人注目,就連朱曉也看了過去。


    說這句話的還是朱曉的老相識楊定,朱曉嘴角再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將士功過自有專門人員記錄,楊司馬如果是不服,可以上報朝廷,但是切莫要越權。”夏育站在楊定身前,頭也不迴的說道。


    這一反問再次把楊定逼到風口浪尖,不光夏育、楊阜默默地走開了幾步,與楊定保持距離,就連跟隨楊定迴來的王方、李蒙也遠了幾步,唯獨隻有和楊定臭味相投的胡軫不離不棄。


    楊定自然感覺到自己幾乎眾叛親離,隻好尷尬的笑了笑:“在下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現在想一下,完全就沒有問題了。”


    “沒事,沒事!所有人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幹嘛把氣氛搞得這麽尷尬!


    不過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大漢有哪條法律規定了功過可以相抵!朱安當斬就是當斬,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朱校尉萬萬不可...”這次就連左邊也站出來不少人開口求情。


    “通通給我閉嘴!這事就這麽定了!誰敢再求情,同罪處理!”朱曉直接冷冰冰的開口,堵住了眾人。


    隨後營帳外來了一支朱曉的親衛隊,把朱安壓了下去。


    ...


    在路上朱安垂頭喪氣,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甚至還害得父親重傷在床,至今未醒,自己的確該死!心中也不怨恨自家大哥,隻是快死的時候終究還是有些沮喪。


    而這個時候押送自己的親兵隊隊長靠到朱安耳邊輕聲說道:“三公子不要沮喪,壓送三公子的都是以前大當家、三當家在山上認識的兄弟,我們都會幫著三公子,少當家也會幫著三公子。”


    峰迴路轉,朱安十分意外,輕聲地說道:“怎麽幫?”


    “少當家說了軍令不可違,但是三公子你即然已經違令一次,那麽不妨違令兩次,等一下兄弟們偷偷為三公子解開身上的繩索,三公子隨我們一起闖出軍營,路線上當家已經準備好了,隻要跑得快就行了,就沒人能追得上。我們先跑出去,以後再做打算。”


    朱安聽到這裏滿滿的感動:“我犯如此大錯,大哥還是願幫我,我對不起大哥!”


    “三公子別說了,少當家說了三公子跟少當家終究還是兄弟,自然不會做兄弟相殘的事情。但是三公子逃出去以後,那可就沒有了親人的照應,勸三公子好自為之,實在不行就去找三藏法師。”


    “大哥,三弟明白了!明白了!”


    “好了三公子,兄弟們這就為三公子解開繩索,三公子準備跑吧!”


    ...


    “報!朱校尉剛剛得到消息,押送朱安的幾位兵卒都叛變了,他們解開了朱安的繩索,跟著朱安一起準備跑啦!”


    作為這一切主使的朱曉自然明白前因後果,不過依然做出一幅十分驚訝表情:“你說什麽!他們竟然還敢做逃兵!簡直無法無天!目無王法!氣死我啦!”


    朱曉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而在場的也沒有蠢到相信的,以朱曉無賴般的性格,事情真相很明了,不過大家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沒有必要,所以看破不說破,陪著朱曉演戲。


    朱曉演了一會兒後,再次冷靜下了:“軍紀不可不維護!楊司馬你之前不是有些疑惑嗎!這次不如楊司馬親自出馬,去逮捕朱安,你有什麽疑惑直接向他問吧!”


    楊定一愣,心中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現在好了直接被朱曉踹進了這趟渾水裏麵。


    朱曉看見楊定半天不迴答,便決定再補上一刀:“楊司馬你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嗎?怎麽半天不迴答?還是你不想去維護軍紀,所以默不吭聲。”


    朱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泥菩薩都有三分火,雖然是我楊定主動挑的事,但是我不管,你惹我不開心啦!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朱曉你如此欺我,那別怪我動真格的了!哼!看我等會兒把朱安真的抓了迴來,你該怎麽處置!


    “在下之前隻是特別感動護羌校尉對在下的信任,所以一時有些遲緩。維護軍法,在下願意的很!”


    “好,你去吧!”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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